第111章 單身狗

  「啊……王爺!」小蘭立馬跪在地上,連忙去抱住了他的腿。


  「秦噯汐,你可知道你打翻在地的這葯葯,本王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能得到?你……!!」他憤怒地踹開了小蘭,揚長而去。


  易水寒背影那麼冰冷,讓秦噯汐看的眼睛都覺得痛了,那種痛一路傳入她的心口,一口血水猛地吐了出來。


  見易水寒要走,福安上前想要攔住,卻被易水寒無情推開,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瘋了一樣地朝著前方跑去。


  他易水寒何時為過一個女人這樣犧牲過?為了她,娶自己不愛的女人做妃,為了她,他不惜和母妃唱反調,為了這葯,他夜闖楊府,好話說盡,而她……!

  酒樓里,易水寒一杯接著一杯,一罐接著一罐地喝著酒,心裡生氣,懊惱,憤怒,痛恨。


  此時的他所有可以想到的壞情緒,全部都湧現了出來,他的心好痛,好難過。


  想起秦噯汐就覺得心痛,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醉醺醺地回來了。


  本能地朝著秦噯汐的房間走去,又恍惚想起什麼,冷哼了一聲,跌跌撞撞地轉過了身,進了司馬微的房間。


  「易哥哥,易哥哥你怎麼了?怎麼這麼久才回來?葯呢?餵給姐姐服下了嗎?」司馬微很在意那碗葯,畢竟只要她喝了,她就沒有了任何翻身的餘地。


  「不要和本王提那個不可理喻的女人!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比她好一千倍一萬倍!又任性又囂張,蠻不講理,不可理喻!」易水寒說著酒話,他說了一大堆,全都是他平時絕對不會說的話。


  司馬微吃了一驚,心下歡喜,但又覺得有什麼不對,連忙問道:「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司馬微去扶住易水寒的身體,他卻忽而雙手一甩,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本王欠了她什麼?本王究竟欠了她什麼!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他的身體顫抖的厲害,不知是因為喝了太多酒,還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司馬微覺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他捏斷了。


  他這麼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那麼多委屈要向誰說?他易水寒從來都沒有為一個人做過那麼多事,可那個人卻絲毫不領情。


  他堂堂帝尹國的三王,何時受過這種冷淡,不管生氣也好,憤怒也罷,終究只是在擔心害怕失去她,她怎麼可以打翻了葯,沒有解藥,是要死嗎?是要死嗎?

  「易哥哥。」司馬微輕輕的喚著。


  易水寒的聲音忽而哽咽:「她打翻了解藥!你知道嗎?她打翻了解藥,居然還那麼理直氣壯……」


  「什麼?你說什麼?她沒有喝?」司馬微震撼地脫口,眼睛睜得無比大,臉色也瞬間蒼白。


  秦噯汐啊秦噯汐,你的命可真夠硬的,三番四次毀你的容都無法成功,可是,沒有解藥,你又能活多少日子呢?


  「沒有喝。去哪裡喝!她要死了,本王難道還非要她活下來不可嗎?她要死,就讓她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易水寒已經傷了心。


  「是啊,既然她不肯領情,那麼,易哥哥不就不要再為她費心了。」司馬微一字一頓地說道。


  易水寒地睜大了眼睛,他重重頓了一下,詫異讓他清醒了一些,她不是該勸他的嗎?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司馬微接收到他探究的目光,司馬微猛地驚慌,意識到自己剛才得意忘形的說錯了話,她連忙道:「易哥哥,你剛才的表情告訴我,你根本放不下她,所以,不要再生氣了,也不要再和自己過不去了。等過了今日,姐姐一定會想通的,知道你是為了她好。」


  易水寒苦笑;「是她負了你的好意,微微,對不起,浪費了你的百葯丹!是她不會珍惜,別提她了,本王累了。」


  另一處秦噯汐哪裡:


  「王妃,王妃你的身子還很虛弱,你這是要去哪裡!」小蘭著急地扶著秦噯,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小蘭………」秦噯汐輕輕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你不要哭了,眼淚…在這世界上,是最沒用的東西,不要把廉價的淚水揮霍了。。」


  雖然她這樣說著,但卻連她自己也想要流淚,明知道無用也還是要流,是因為知道,因為眼淚很便宜嗎?

  「咳咳咳……!」


  秦噯汐重重咳嗽了幾聲,小蘭連忙將手帕遞過去,秦噯緩過神來,卻見手帕上都是血液。


  秦噯汐也是被自己這血給雷到了,怎麼就可以到這樣的林黛玉呢?她沒那麼嬌弱吧?

  「王妃你要去哪裡,我帶你去。」小蘭見她又要起來,連忙去扶她。


  想要離開王府,想要回到二十一世紀,很難……明知道很難,卻還是想要離開……只要離開這裡就對了。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秦噯汐的雙眼變得空洞,想要去的地方根本就無法抵達。沒有目的比較無奈,還是,明明有目的地卻還是無法抵達更無奈呢?


  「那,王妃你要找什麼,需要什麼,都儘管跟我說,我立刻就為你找來。」小蘭,知道她難受,也為她難受,王爺竟會這樣對待他,她是個下人,可她也很憤怒。


  聽到小蘭的話,她很感動,可 她想要的東西,沒有人可以給她,沒有人可以為她找來。


  秦噯汐搖了搖頭:「小蘭,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小蘭立刻應道。


  那一路,她走得很慢,很慢很慢很慢……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床上躺了多久。


  至從易水寒從那天離開后,就再也沒有來過她這,這一步一步,都有他走過的痕迹,也有她走過的痕迹,還有他們一起走過的痕迹。


  只是,不管怎樣,最後也還都只是她一人在走而已, 原來,被人冷落的滋味,是這樣的。


  她緩緩閉上眼睛,覺得這王府大得出奇,卻叫人覺得也寂寞冷清到了極點,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原來這裡這麼冷清寂寞。


  院子里的花兒很美,但卻沒有人用心去,庭院很大,但卻沒有人認真去走。


  在這時,再美麗也變得毫無記憶,無法抵達別人的內心深處的東西,便是沒有意義的存在。


  如今,她也只是個沒有意義的存在了吧,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在這條路上唱過的歌,在那把琴上彈過的曲,在那棵樹下跳過的舞,在那片屋頂數過的星……


  記憶太過美麗,她不忍回憶,走在這府中,往日的回憶總是浮現在眼前。秦噯汐 只是被小蘭扶著,一步一步地行走,行走。


  也不記得究竟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走到了哪裡。只是本能地走著,走著……


  於是,那一片花海,又一次跌進她的視線。


  還有那個笑容總是很溫柔,但卻沒有一點溫度的人。


  那青衣的少年倚靠著青石,雙手交疊著當做枕頭,翹著二郎腿,一副有限自若的樣子,閉著眼,彷彿睡著了,又好像只是在享受著什麼。


  上一次,是易水寒生日那天,她跑著跑著,來到了這裡。那天,他也生日,可是她卻一點也不知道。不明白他的反常,也來不及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他搶過了她要丟掉的荷包,溫柔地笑著收下。那時候的他,心情是怎樣的呢。


  她要離開,他忽而抱住了她。那麼冰冷的身體,那麼溫暖的記憶。


  「蜀黍。」秦噯汐輕輕叫了他一下。


  楊子恆地睜開了眼睛:緩緩地開口叫她,「汐兒?」楊子恆正在為她而擔心,看著 她的臉色好差,可是,她是醒著的。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口掠過一抹驚異的溫暖: 「你醒了。」她可以醒來,是說明,至少,她的心裡,有那麼一絲一毫,他存在的角落嗎?

  「是,我醒了。」秦噯汐微微而笑。


  小蘭見楊子恆,猛地後退了一步,楊子恆向了她,卻只是淡漠地點了一下頭。


  「小蘭,你在旁邊等我就好了。」秦噯汐看著小蘭吩咐著。


  小蘭雖說不放心,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秦噯汐向著上楊子恆走去,坐在了他的旁邊:「上一次你也是在這裡。那一次,你不開心嗎?」她抓起一根狗尾巴草,胡亂把玩,心不在焉。


  「嗯。」他說,「但現在開心了。」


  楊子恆笑了笑:「看著你沒事,蜀黍當然開心了!」


  「又開我玩笑!」她虛弱地笑了一下,「不開心還有地方可以躲,真好。」


  「那麼,以後你不開心也來躲吧,我不介意分你一半。」楊子恆大方的說著。


  「真的?」秦噯汐反問。


  「當然!」楊子恆摸了摸她的頭髮,像摸小狗一樣。


  「那!我們可一言為定。」她笑了一下,向那平靜的水面,緩緩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膝:「這裡叫什麼?」


  「不知道,就叫它百花園吧。」楊子恆隨意的說著。


  「百花園?」秦噯汐笑了一下,「那,這湖就叫鴛鴦湖吧,如何?」


  「鴛鴦湖?不可,我可是單身呢!」楊子恆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也對,那就叫單身狗湖吧!我們哪裡很流行的!」秦噯汐突然覺得放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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