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吐血
從曾黎的的所述看,這個路如月當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但凡有暗衛試圖提醒蘇瑞寅有關於她的任何往事,必然會被她或以暗衛沖她甩臉子,或以暗衛對她不軌等將暗衛一個個的派到堤壩上來,而向來耿直的暗衛根本就不是這個善於后宅詭計的心機婊的對手,而路如月又總是能製造一些讓蘇瑞寅親眼目睹的機會,讓暗衛無從辯解。
蔣小魚聞言,嘆息一聲,「此事難辦。」
曾黎也是一臉憂慮,「王妃,為今之計是要先想辦法除掉王爺後腦的淤血。」
蔣小魚點頭,「我已經傳信去青城了,希望怪老頭能夠有法子。」
話雖是這麼說,不過這腦子可是人身體中最精妙之所在,現代若是遇到腦病,開顱也是有風險的,許多大夫都會先用藥物看看能不能散去腦中的血塊。依著現在的醫療條件,機會渺茫。
曾黎與一眾暗衛彼此相視一眼,紛紛單膝跪下,「王妃,如果有吩咐,屬下定會竭盡所能。」
蔣小魚對曾黎道:「今日白日進黔州的時候便聽說如今水位已經超過警戒線,隨時都有決堤的可能,而今日阿寅又是往城外而去,你現在就帶我去堤壩上看看。」
對付路如月這個心機婊定然不能與她正面起衝突,畢竟阿寅現在把她當作了自己,以阿寅如此護短的性子,定然是路如月說什麼他便相信什麼。
茨坦勸阻:「王妃,堤壩隨時有決堤的可能,你這時候去巡視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
蔣小魚彎了彎唇,「那你告訴我為今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接近阿寅的?」
茨坦一時語塞,「可是王妃……」
蔣小魚擺了擺手,「阿寅現在雖然把我忘了,可是他還沒忘記自己的職責,我不難過,我會耐心的等著他,至於路如月,她不是口口聲聲說為了災民即便累死了也心甘情願嗎?那我就遂了她的意!」
一眾暗衛心中堵著的大石終於落地,大家都興緻高漲,「哼!就路小姐那種女人怎麼配與王妃相較,不過是趁著王爺失憶,等著吧,咱們王妃出手,定然把她虐成渣渣。」
「對,虐成渣渣!」其餘暗衛紛紛附和。
蔣小魚在曾黎以及茨坦的陪同下去了堤壩,她仔細觀察了水位以及堤壩的材質,回到簡易的木屋后,又讓曾黎去取來黔州附近的地圖,之後進入空間對照著空間地圖仔細觀察,並在地圖上做好標註。
待到她再次閃出空間后,她將一眾暗衛都招呼來,如今江水一直升高,若是一味的在堤壩上放沙袋雖然能夠暫時阻擋住江水的傾泄,可是因著堤壩的材質,根本不可能承受起江水以及沙袋的雙重壓力,遲早堤壩還要坍塌。
她仔細研究過,在黔州外有一處山谷,沒有人煙,如果現在就讓人從堤壩一直挖到山谷,那麼就可以將多餘的江水引流到山谷中。
這個法子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贊同,於是當天夜裡,暗衛便開始招呼人過來挖水渠了。
快至天亮已經挖了近百米,曾黎估算,最遲兩天便能夠挖到那處山谷。
蔣小魚從空間里拿出新鮮的稻米,上回那些在鄆城發了芽的稻穀已經結穗,不過還沒有成熟,挖水渠的人頓頓有白飯水果吃,很快周圍一些靠著官府施粥勉強度日的百姓也聞言紛紛來到堤壩,要幫著挖水渠,自然這是后話。
路如月一早醒來聽說蔣小魚不見了蹤影,氣不打一處來,「讓你們仔細盯著,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還不快去找!」
千萬不能讓她與忠義王碰面,否則忠義王若是想起了什麼,她豈不是竹籃打水了嗎?
重活一世,她百般算計,步步為營,總算從一介庶女變成路府名正言順的嫡女,讓自己的母親成了路府名正言順的主母。
鬥了這麼多年,她也該為自己的未來好好謀劃一番了,原本想要進京,只要能夠碰到忠義王,以她對忠義王的了解,勢必可以謀個名分。怎料忠義王竟然已經心有所屬,甚至還與和雅郡主偷偷的拜堂成親!
她恨,恨自己沒有抓住機會,怎料老天對她到底不薄,忠義王果然與前世一樣來到了黔州。
前世,忠義王最終起兵謀反,奪得皇位,如果她能夠抓住機會,走進忠義王的心,那麼皇后之位必然屬於她的!
她再不要像前世那樣只做一個任人欺辱洩慾的工具,再也不要成為父親仕途之路上的墊腳石,她要做這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蘇瑞寅揉著發脹的額角,走到飯廳,遠遠的便聽到路如月陰沉的呵斥聲,大步走進來,「如月為何發怒?」
路如月沖幾個侍衛遞了個眼色,臉上的狠厲消失不見,聲若清泉的走到蘇瑞寅面前,「王爺,如月哪裡發怒了,快,今日如月讓人準備了蓮子銀耳羹還有蓮蓉酥,杏仁……」
「如今百姓飽受疾苦,本王如何能吃得下去,就給本王薄粥。」她的話沒有說完,便被蘇瑞寅截口打斷,那面上的凌寒之色讓路如月臉色微變,「王爺,您貴為王爺,每日為百姓操勞,怎麼能不吃些好的,倘若您病了,如月和整個黔州百姓可就沒了指望了。」
蘇瑞寅看著路如月那戚戚然的神色,只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好,印象中那個她看著百姓受苦受難,絕不會自己獨自享受。
目光深深的凝著路如月,只覺得頭又開始疼了起來,豆大的汗水滴落在路如月的手上,路如月慌了,「王爺,可是頭又疼了?」
蘇瑞寅抿唇點頭,路如月一邊扶著他坐下,一邊喚來丫環去取葯,服了葯,痛感漸漸消失。
蘇瑞寅依舊堅持喝一碗薄粥,路如月怕惹得他不悅,於是也跟著他喝了一碗薄粥。
早飯後,蘇瑞寅要去巡視,並安排災后重建以及修繕工作,路如月堅持要與他一同前往,蘇瑞寅起先不應,奈何路如月哭求,最終兩人一騎走上黔州的街市。
今日黔州上又多了一個粥棚,不似官府的薄粥,這處粥棚的粥很香也很稠,還能分到半個水果,不少百姓都過來等著領粥。
蘇瑞寅聽聞此事,眉頭一皺,這南方數城受災嚴重,哪裡還有可能有什麼新鮮水果,就算是從別處運來的,到了這裡也都不可能不腐爛。
路如月聞聽此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蔣小魚,她的眼中狠厲一閃而逝,因為心中太過憤怒,以至於她握著韁繩的指甲掰折都不知道。
蘇瑞寅驅馬去了那處粥棚,遠遠的就看到一襲男裝的蔣小魚正笑容溫柔的為百姓施粥,碰到有帶著孩子的,還會笑著摸摸孩子的頭,多給半個水果。
蔣小魚抬頭時,正好看到了馬上的兩個人,路如月沖她挑釁的挑眉,而後握住蘇瑞寅環在她腰上的手。
蔣小魚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雙目圓瞪,死死凝著那放在路如月腰上的手。
茨坦惡狠狠的瞪著路如月以及皺眉陷入沉思之中的蘇瑞寅,對蔣小魚道:「主子,這裡交給屬下。」
蔣小魚只是深深的凝著蘇瑞寅,而蘇瑞寅也彷彿覺得這雙眸子異常的熟悉,似乎曾經,當他挑開喜帕的時候,那個她也是這樣看著自己,好像那雙眸中永遠都只能看到他一人。
路如月感受到兩人之間氣氛的詭異,心裡打了個突兒,突然握住自己的腿,「哎呀——」
蘇瑞寅忙收回視線,關切的看向路如月,「如月,你怎麼了?」
路如月聲音發顫的道:「王爺,如月的腿好像抽筋了。」
蘇瑞寅立即翻身下馬,輕柔的幫著她捏著腿,「你就是太倔強,你身子弱怎麼能跟本王一樣頓頓薄粥?」
雖是數落的話,卻飽含著濃濃的關切,路如月輕輕點頭,看向蔣小魚的目光卻是隱隱帶著幾分得意。
如今忠義王雖然對蔣小魚有了些許疑惑,可是只要阻止他們靠近,那麼忠義王就一定會是她的。
蔣小魚心裡揪疼的厲害,可是面上依舊含笑,路如月,我一定會讓你知道覬覦了我的男人會是怎樣悲慘的下場!
蘇瑞寅問:「可好些了?」
路如月點了點頭,「王爺,我們在此耽誤了許久,應該去另一處了吧?」
蘇瑞寅點頭,上馬的時候,目光充滿研判的望向粥棚下的蔣小魚。
看著蘇瑞寅離去的背影,蔣小魚只覺得一股腥甜翻湧。
「噗——」
血自口中噴出,嚇傻了許多百姓,因為蔣小魚的平易近人,深得民心,百姓紛紛圍上來想要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茨坦心裡如同被千斤重鎚狠狠捶打,「王妃——」
百姓紛紛驚怔住,難道此人就是與忠義王偷偷拜堂成親的和雅郡主?!
茨坦內勁運抵掌心,汩汩內勁如同綿綿江水湧向四肢百骸,蔣小魚緩緩睜開眼睛,臉色蒼白的沖茨坦搖了搖頭,「我沒事!」
茨坦眼中閃爍著晶瑩,「王妃就是被路如月那個賤人給氣的,都吐血了怎麼可能會沒事?」
蔣小魚深吸了口氣,「不必管我,繼續施粥。」
百姓也都覺得奇怪,之前便聽說忠義王與和雅郡主感情甚篤,如何就會突然與路小姐形影不離,當中一個中年婦人對茨坦道:「這位公子,王妃就交給民婦來照顧吧。」
茨坦也覺得他一個男人,不適合近身照顧,於是對婦人微微頷首,「謝謝這位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