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你不是她,滾
屠亞庇看了一眼倉皇逃離的薩拉,問蔣小魚,「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老朋友?」
蔣小魚點頭,「屠亞庇,我們已經見過面了,讓大隊繼續前進吧。」
屠亞庇點頭,大隊繼續向前推進,蔣小魚在馬上遙望著這片讓人迷醉的青蔥草原,當目光落到薩拉的身上時,勾起半邊嘴角。
「阿寅,你覺不覺得今日薩拉看到了我有點兒不太一樣?」蔣小魚問。
蘇瑞寅抿唇一笑,「她可是西遼女子,自然認得你這一身象徵著尊崇身份的裝束。」
蔣小魚疑惑的皺眉,「怎麼回事?她怎麼就能認出來?」
蘇瑞寅捏了下她的鼻子,「你啊,你就沒發現自己這身衣裳與一般的西遼女子的衣裳有什麼不同?還有這頭飾,可不是一般的兔毛。」
蔣小魚伸手摸了摸頭上的兔毛寶石頭飾,「這個難道就跟咱們大邑的金簪步搖一個道理?」
蘇瑞寅點頭,「你這一身打扮可是地道的西遼公主的打扮,畢竟是雪儷公主認祖歸宗,怎麼也要以公主的身份進入大邑。」
蔣小魚咋舌,果然帝王不是一般人能夠想當就當的,單隻是這份思慮周全就讓人佩服。
因為隨行的有許多西遼的侍衛,對於沙漠的情況等等遠比蘇瑞寅他們了解的多,所以穿越沙漠就跟走一片草叢似的,總是能夠在天黑時尋到一片綠洲。
這晚,沙漠中的一片綠洲,一群人圍坐在篝火前一邊吃著腌制的烤臘肉,一邊喝著馬奶酒。但是這煙火熏蒸下,蔣小魚卻覺得胃裡一陣陣冒酸水,最後只能退的稍微遠一些,吃著提前準備的點心。
她這樣子,再次讓蘇瑞寅的心提了起來,這回回了大邑一定要讓師父給小魚兒好好瞧瞧。
等所有人都吃飽喝足了,蔣小魚這才湊過來,看了一眼靜靜望著天空的屠亞庇,好奇的向他打聽起來他們西遼人是如何找尋綠洲的。
據說想要在沙漠里行走,首先就要懂得辨別風向。比如說,白日里沙漠的溫度高於綠洲的溫度,那麼就要逆風前進,而晚上的時候,沙漠溫度降的快,綠洲的溫度比沙漠溫度要高,則要順風前行。
至於說為什麼他們能夠這麼快找到綠洲,全然因為他們自幼就生活在這片土地,找綠洲就跟蔣小魚他們可以在大邑京城的巷子里隨意穿行一般。
最後這句比喻令蔣小魚笑了起來,屠亞庇看她笑得開懷,也跟著彎了彎唇角。
蔣小魚突然收斂笑容,「屠亞庇,祺貴妃當年做的事情跟你全然沒有半點兒關係,你根本沒有必要這般自責,你這樣折磨的不只是你自己,也是在給景文帝添麻煩。」
屠亞庇嘴角漫上一絲苦澀,「雪儷,雖然你是這樣說的,可是勸人容易,我也很想像之前那樣,但是我畢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每每面對你,想到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我不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蔣小魚深吸了口氣,知道現在再勸也如他所說勸不到心裡,總要等他自己有了足夠面對困難的勇氣時,才能夠真正做到釋然。
這廂眾人穿越沙漠急著回大邑,那廂大燕的三皇子府歌舞昇平,一派繁麗。
景閑隨居於正座,下邊的官員不斷的上前敬酒。
其中一位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恭喜三皇子……哦,不,現在該稱呼太子才是。」
景閑隨一張俊逸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眸底紫色光華閃動。
這一次能夠成功扳倒太子,還真得謝謝櫻君,若非他將英國公給平安送到大燕,他還真得再花費些精力才能夠扳倒太子。
今日他被冊立為太子的聖旨一下,又從櫻君那裡得到了一枚藥丸,吃下了這枚藥丸,他在增加五年內力的同時,眸中的紫色也比以前加深了不少,就是他看著自己的一雙紫眸,也覺得宛若一個妖孽。
「以後本殿還需要戶部尚書以及眾位大臣的支持。」景閑隨晃著手中的酒杯,仰首飲盡。
「好,太子果然好酒量。」眾人紛紛附和。
這時侍衛走進來遞給他一支裝著短箋的竹筒,他倒出來一瞧,眸底的紫色更是濃郁了幾分,笨女人竟然已經認祖歸宗,這次以雪儷公主的身份重返大邑,只怕大邑皇上不承認他們這門親事都不行。
眸色黯了黯,嘴角勾出一絲狡詐的笑容,只要笨女人嫁給了忠義王,應該就算是完成了王爺養成的任務了吧?
如此說,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眾位朝臣看著他這副深思沉吟的樣子,俱是噤聲不語。
宴席直到夜半才散,景閑隨由侍衛伺候穿上了象徵太子身份的衣裳,悄然去了幽禁前太子景善敦的蕭園。
景善敦披頭散髮,臉上臟污不堪,即便身上那身象徵太子身份的衣裳已經破碎成條,他還依舊不肯脫下來。
聽到腳步聲,他揚起沒了神採的眼睛,當他看到了一身容光煥發的景閑隨,忽然獰笑著衝上來,「景閑隨,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聯合英國公來誣陷本殿!」
景閑隨微一皺眉,用力抓著他的領口,「景善敦,你跟我彼此彼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言罷,他用力將景善敦踢了出去。
「景閑隨!」景善敦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鮮血,「我一定要殺了你!我要見父皇,我要揭發你的罪行!」
景閑隨嘴角的陰冷笑容越發深邃,眸中紫色光華流轉,「你覺得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景善敦,我說了你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今你都已經這麼慘了,你還得瑟什麼?你以為父皇願意見你嗎?」
景善敦用力喘息,彷彿破舊的風箱,「你到底給了英國公什麼好處?」
景閑隨低低的笑出了聲,「你還真是傻的夠徹底,你以為胭脂是你忠誠的下屬,可是你恐怕不知道胭脂真正的主子是忠義王吧?」
景善敦難以置信的瞪著景閑隨,「不可能。」這麼多年,胭脂是他最得力的下屬,但凡是她調教出來的姑娘,必然是想知道什麼就能知道什麼,一度為他拉攏了不少朝臣,怎麼就會成了忠義王的人?
景閑隨緩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帶著睥睨蒼生的威勢凝著景善敦,「原本忠義王要對付的人是本殿,不過本殿的運氣比你稍稍好了那麼一點兒,所以,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景善敦因為驚恐雙眸圓瞪,「景閑隨你這個雜種,你這個妖孽,你竟然敢弒兄!」
景閑隨捏著他的下巴,將一粒藥丸丟到了他的嘴裡,笑容邪肆的道:「放心,你會走的毫無痛苦。至於本殿,不需要你擔心,這枚藥丸,除非是歸一那樣醫術高明的人,否則不會有人知道你真正的死亡原因。」
景善敦想要將藥丸摳出來,奈何這粒藥丸入口即溶,他只覺得身體的熱量在慢慢流逝,呼吸越來越緩慢,「景閑隨,你不得好死!」
景閑隨張狂的大笑出聲,「放心,你的那些雄心壯志本殿會代你一樣一樣的實現。」
景閑隨說完便又隱於暗夜之中回了三皇子府,看著府門上今日才換上的書著「太子府」的匾額,那上邊蒼勁有力的燙金大字乃是大燕衡陽帝親筆所書,象徵著對他的殷切希望。
他大步走進寢殿,只見窗前正站著一位女子,身形與蔣小魚十分相像,還有那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
他皺眉,下意識的喚出聲:「笨女人?」
女子慢慢回眸,一雙與蔣小魚有幾分相似的眸子里寫盡了柔情蜜意。
景閑隨一時驚怔,女子則已經蓮步輕移,來到了他的面前,「珍珍見過太子殿下。」
景閑隨凝著珍珍,眸中的紫色稍稍淡下去些許,大掌撫上珍珍那張與蔣小魚有著七分相似的臉龐,而後將她用力擁入懷中。
珍珍軟成了一灘水,溫熱的呼吸在他的胸口上勾起了他心裡壓抑多時的yu念,想也沒想的就抱著她進了內殿。
吻如同雨點般落在珍珍的臉上,可是景閑隨卻遲遲沒有去碰那誘人的紅唇。珍珍不禁有些著急,小手不安分的在景閑隨的胸口來回畫著圈。
景閑隨呼吸一沉,意識卻清明了不少,凝著那一張與蔣小魚極為相似的一張臉,他皺眉,一臉不耐的吼道:「你不是笨女人,滾!」
珍珍備受委屈,眸中儲著淚意,跪在地上,「太子殿下,珍珍今日若不能將太子伺候好,那珍珍定然活不過明日。」
景閑隨眸中波濤洶湧,可是他向來憐香惜玉慣了,此刻看著她這委屈害怕的樣子,他心裡某一處被觸動,疲累的道:「今晚你就留下吧。」
珍珍斂下淚水,揚著頭,「太子殿下沒有誑珍珍吧?」
景閑隨搖頭,「你是怎麼被送到了這裡的?」
珍珍垂首,「是丞相送珍珍進來的。」
景閑隨擰眉,丞相?那不是之前力挺景善敦的忠犬嗎?邪肆一笑,看來這丞相還挺審時度勢,看今晚沒有邀請他來這裡,竟然想到了這樣的法子來向他示好。
也罷,他便遂了他的意,倒要瞧瞧他還會有什麼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