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大放異彩

  寧瑞硬憋著的淚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滾落,打濕了她遮面的面紗。那晶瑩閃爍的目光,與蘇澤宇的目光在半空一個交匯,所有便都在不言中了。


  查木冷笑一聲,「寧瑞公主,您可莫要被晉王的花言巧語給騙了,這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仔細斟酌你是要做一個沒什麼權勢的閑散王爺的王妃,還是要做一個將來有可能母儀天下的皇后?」


  寧瑞怔了一下,查木已經道出西遼的聯姻人選是太子。在這樣的情況下,無論寧瑞怎麼說都是錯,蔣小魚無奈的搖了搖頭,得,反正她有任務,不如就她當寧瑞的代言人吧,反正無論她怎麼折騰,她家男人這般厲害,肯定不會讓她吃虧就是。


  輕咳了一聲,起身走到托盤前,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查木,然後又拿起孔明鎖的其中兩個部件,「丞相八成還不知道何為孔明鎖吧?」


  查木瞥了一眼她纖白指尖捏著的兩塊部件,冷嗤一聲,「知道還是不知道,反正已經解開了就是。」


  蔣小魚撇撇嘴,「孔明鎖想要解開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最難的卻是如何能拼上,就像這樣,這才叫真正解開了難題。」她一邊說著,一邊手上飛速拼接,那手指靈活,眸中自信熠熠,微微凝著眉的樣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當最後一個部件歸位,她拿著孔明鎖在臉色幾乎變成了菜色的查木面前晃了晃,「所以,丞相若是要真正解開難題,還差一步。」言罷,手指輕輕一動,已經拼好的孔明鎖再次散成許多部件,「丞相,請吧。」


  「你……」查木倏忽拔高了聲音,可是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被那樣一雙靈動充滿自信的眸子凝注,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


  這雙眸子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多年之前他就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究竟是何時,何地。


  蔣小魚有些惋惜的道:「諾,這可是丞相自己放棄了,與我可是沒有半毛錢關係,所以這大邑和大燕聯姻的事情,西遼以後若是再有置喙,可是同時得罪了兩國。」


  這話是明擺著的威脅,可是蔣小魚說出來卻又讓人覺得十分真誠,蘇澤恆看著她雙眼幾乎冒光,徒然對上了蘇瑞寅那深邃冰冷的目光時,他也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


  查木終於收回了神思,似乎覺得這樣有失臉面,於是也拿起了散亂的孔明鎖部件,依著記憶一點點兒試圖拼湊到一起。


  奈何看花容易繡花難,方才他雖然眼睜睜看著她是如何拼湊起來的,可是現在卻如何也想不起來,最後只能頹然的將部件丟到托盤裡,臉色難看的抿了抿唇,「我聽聞三皇子與和雅縣主交情匪淺,若是三皇子為了聯姻而故意使的障眼法,也無不可能。」言外之意還是要想盡辦法阻止聯姻。


  蔣小魚怔了一下,緊接著笑的越發玩味,「丞相有此想法倒也有些道理,畢竟這些東西都不常見,就算我說這些東西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怕是丞相也不會相信。


  可是就算是三皇子開了後門,那他也是真心疼愛自己的皇妹,想要自己的皇妹嫁一個心愛之人,畢竟大邑和大燕都尚文,雖一南一北,可氣候相差倒也不算太大,反觀西遼……」她搖了搖頭,「這樣絕色女子去了西遼會是怎樣的境況,大家大抵都能想到,所以三皇子這後門開的也情有可原吧?」


  這話還有另外一重意思,便是你若還咄咄逼人,那麼便是西遼的人太沒有人情味,識相的你就趁早偃旗息鼓乖乖去一邊坐著吧。


  不知何時屠亞庇已經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目光複雜的看著蔣小魚,淡淡道:「和雅縣主蕙質蘭心,本殿佩服,不知可否再演示一遍其他的兩樣物件,也好容我等回去也照著制出研究。」


  蔣小魚笑意越發濃郁,「既是太子的意思,焉有不可?只不過西遼不再阻撓大邑以及大燕兩國聯姻,作為大燕,送上這些給西遼應該也沒什麼困難,你說對嗎,三皇子?」


  景閑隨也是目光緊緊凝在她的臉上,聽她提及自己的名字,這才收回目光,淺淺一笑:「自然可以。」


  不管西遼心裡服氣不服氣,反正明面上是不會再阻撓破壞聯姻了,於是在蔣小魚演示魔方以及九連環之前,蔣小魚特地請求蘇澤恆先宣讀兩國聯姻的聖旨。


  聖旨一下,安撫了寧瑞與蘇澤宇的心,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蔣小魚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


  蔣小魚開始轉動魔方,那一塊塊顏色在她眼中快速飛舞,融成這世上最瑰麗的色彩,在她的手上,魔方歸位,再被打亂,最後被她拋向屠亞庇,「太子殿下,請盡情把玩。」


  這樣的舉動原本是大不敬,可是在向來豪爽不拘小節的西遼人眼中這就是瞧得起他們,於是跟著來的朝臣便都好奇的看著屠亞庇手裡的魔方。


  屠亞庇凝望著她,淡淡牽唇:「好,本殿若有不明白的,還請和雅縣主不吝賜教。」


  言罷,他眸色加深,上回她一身素淡,靈動如蝶,這一回妝容莊重,一身高華氣質,更是與她身上的靈動毫不違和。


  而上回她能進入賽馬場,靠得是忠義王小師妹的身份,這一回,她竟然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搖身一變變成了大邑的和雅縣主,果然是奇女子。


  查木仔細觀察著屠亞庇的眼神,其實與哪國聯姻並不重要,聯姻的人選也不重要,最為重要的是要打破三國彼此制約的現狀。


  於是在蔣小魚演示九連環的時候,他沾著酒水在桌上寫了幾筆,又輕輕碰了一下屠亞庇。


  屠亞庇神色一僵,他對她只是有著難以名述的熟悉感,經過方才才生出濃重的欽慕之情,怎麼可能請求聯姻?沖查木搖了搖頭,抬手拭去桌上的酒漬。


  查木面有不悅,卻也沒有再多說其他。


  蔣小魚將九連環解開又穿上后,眼睛一亮,九連環和織毛衣異曲同工,為什麼她就不能在大邑發展針織業?這樣冬天帶著毛線織成的手套,握雪球打雪仗就不怕凍手了。


  小太監連叫了她兩聲,她才收回神思,尷尬一笑,對小太監遞了個眼色,小太監又看了一眼蘇澤恆,這才向屠亞庇走去。


  這段風波結束,太后的壽誕也終於恢復了平靜,而和雅縣主的風采也牢牢印刻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腦海之中。


  舞姬在台上不停扭動腰肢,媚態萬千,樂師的樂音宛若天籟,當一段段舞蹈結束,又上來不少表演雜技的人,當先那位女子踩在纖細的鋼絲上,竟然還能夠行走如常,甚至還能在鋼絲上轉盤子,踩高蹺……著實讓人唏噓不已。


  就在所有人都看的目不轉睛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突兀的酒杯落地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卻原來是一個斟酒的小太監因為太過專註雜技表演,碰翻了柯蘭桌上的酒杯,酒液盡數灑在她的衣襟上。


  柯蘭眉頭微擰,小太監嚇得臉色慘白,趕忙跪下叩首,一邊掌嘴一邊道:「柯小姐息怒,奴才不是有意的。」


  太後面露不悅,就要讓人將小太監拖下去杖責,柯蘭卻出聲求情道:「今日畢竟是太后的壽誕,實在不宜見血,蘭兒這衣裳上不過沾了酒液,換了就是了。」


  太後點頭,「既然蘭兒開了口,哀家自然不能再追究下去,桂嬤嬤,你便陪著蘭兒去偏殿換身衣裳吧。」


  雜技表演繼續進行,桂嬤嬤先是命人去紫霞宮取了一套宮裝,后才引著柯蘭去了偏殿,「老奴就在殿外,柯小姐若有吩咐儘管喚老奴。」


  柯蘭面色如常的點了下頭,袖下的手因為太過緊張而顫抖的厲害。


  確認桂嬤嬤不會進來,她一邊脫下濕衣裳,一邊展開方才小太監塞到她手中的短箋:夜晚戲法,答應配合。


  眼睛轉了轉,什麼意思?恍然想起那表演雜技的女子,似乎身量體型都與她極為相像,難道忠義王要她混在表演雜技的人中離開行宮?

  可是這會不會太冒險了,這幾日太后雖對她看管不是十分嚴密,可暗處還是會有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若去往後台,太后定然會知道,如若再消失,牽連甚廣。


  為了不連累他人,她將短箋塞入口中,然後穿上新拿來的宮裝,又對著銅鏡稍稍補了下妝容,這才打開房門。


  整個換衣裳的時間恰到好處,桂嬤嬤不疑有他,引著她重新回了朝陽殿。


  因為心裡揣著事,是以在她踏入朝陽殿的時候,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蘇瑞寅身上,而蘇瑞寅卻對她的目光仿若未見。


  太后抿唇笑道:「哀家知道蘭兒心中還是在意忠義王的,你放心,哀家定不會委屈了你。」


  柯蘭垂首,眸光複雜,忠義王妃的位分的確不會委屈了她,可是若是要用父親手中的兵權來換她這根本就是自欺欺人的幸福何其可笑?


  太后神色淡淡的睇視她一眼,見她垂首一副嬌羞模樣,又道:「好了,哀家不打趣你了,咱們繼續看錶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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