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偷龍轉鳳

  當天晚上,曾黎便奉命去尋了阿勇,阿勇聽了此事,一臉的憤恨,最後答應一定會配合好一切。向老工匠說明了情況,請了一個月的婚假,便回了自己家。


  若冰來到春嬸家,可樂壞了二丫,就連小虎子也時不時就往春嬸家跑,玩的累了,索性就在春嬸家睡下。看著這愁雲慘淡中二丫和小虎子明媚純粹的笑容,一干大人也會彎著眉眼笑出聲。


  蔣小魚將計劃說給每一個人,包括每個人在哪裡要做些什麼都囑咐的清清楚楚。


  胡大娘也是個行動派,第二日便送來了豐厚的聘禮和嫁衣。雖然翠娥百千個不願意,卻也不得不裝樣子試了嫁衣。而翠娥的態度,也給胡大娘吃了一顆定心丸。待胡大娘走後,蔣小魚便讓春嬸找來信得過的婦人,大家七手八腳便比照著喜服的樣子又做了一件一模一樣的。


  時間過得很快,蔣小魚很忙,甚至都沒有時間去空間看看蘇瑞寅每日都在做些什麼,只是腕上的白玉同心手釧會時常灼燙她的肌膚,讓她有些掛懷。


  轉眼就到了馮府前來迎親的日子。


  春嬸眼底蓄著淚,儘管蔣小魚說一切都安排妥當,可是畢竟是嫁女兒,且還不知道路上能否順利,若是哪裡出了紕漏,便是毀了翠娥一生。


  因著胡大娘的兒子是傻子,所以今日前來迎親的是胡大娘的外甥,也就是胡老爺的小兒子胡耀 ,蔣小魚睇視他一眼,勾著嘴角扶著翠娥上了喜轎,只手輕輕握了她一下。


  翠娥呼吸一滯,微微點了點頭,喜轎便在一片喧鬧的鑼鼓聲中被穩穩抬起。


  蔣小魚與遠處的曾黎對視一眼,曾黎飛掠而來,攬著她的腰快速向著阿勇的村子掠去。


  喜轎一路行的很快,胡耀穩坐在馬上,一雙眼睛警惕的注意著四周是否有可疑。見還有一條街便可以入豐鎮了,總算是舒了口氣。


  然,這時候遠處也響起了吹吹打打的聲音,胡耀眉頭一皺,命喜轎暫時停止前行。很快遠處的迎親隊便來到了近前。馬上的新郎笑容滿面,意氣風發,看到對面馬上的胡耀,淡淡施禮。


  胡耀凝眉看向阿勇,只覺此人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何處見過此人。


  正在他沉思之時,窄窄的街上,兩隊迎親隊便打了個照面,胡耀看著阿勇,眸中劃過一抹陰沉,沉聲開口:「先來後到,你們先退後。」


  阿勇也絲毫不輸了氣勢,「你們不過才進了街口,就是退,也應該是你們退。」


  喜轎里的翠娥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時,心死死揪在一起,好像已經停止了跳動。想要挑開喜帕瞧瞧,卻清楚的記得蔣小魚的叮囑,萬不可揭開喜帕,於是只能屏息仔細的聽著。


  胡耀回頭看了一眼,縱然今日不是他成親,可姑母卻叮囑萬事求一個穩,於是在雙方對峙了約有盞茶時間后,胡耀揮了下手,迎親隊便都向後退出了這條街。


  阿勇深吸了一口氣,對身後的迎親隊道:「走。」


  熱鬧的嗩吶聲響起,阿勇經過胡耀身邊時,握韁的手死死攥握,這才壓下想要一拳揍扁他的衝動。


  胡耀見人都已經過了這條窄街,心裡吁了口氣,正要命人繼續前行,也不知從何處躥出一道白影,正撲在抬喜轎的轎夫臉上。


  八人抬的喜轎因著其中一位轎夫的失誤,喜轎失了重心而顛簸的厲害,而就在此時,也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群鳥,為首的鳥通體翠黃,似黃鶯又有些不像。


  這群鳥在轎夫頭上來回盤旋,間或有鳥屎落到轎夫頭上。


  轎夫們從沒有見過這麼稀奇的事情,紛紛放下喜轎,試圖揮散這群鳥。而就在這時,阿勇的迎親隊就好象是故意停下看熱鬧般,兩頂喜轎並排而落。


  若冰玩的不亦樂乎,一會兒跑這兒,一會兒跑那兒,不是抓傷了吹嗩吶的臉,就是咬傷了轎夫的手,最後竟是撲到了胡耀的頭上,將他整齊的頭髮抓成雞窩。


  一干人等只能紛紛四散,阿勇回頭對正被若冰纏著幾乎要暴怒的胡耀道:「可要幫忙?」


  胡耀一邊張牙舞爪的揮手想要抓住若冰,一邊道:「有勞。」


  阿勇與眾人對視一眼,眾人便都一窩蜂的沖了上來,揮趕著鳥,場面一時十分混亂。


  當胡耀終於快要抓住若冰的時候,卻被若冰狠狠咬穿了他的手指頭。


  「啊——」


  慘叫聲響起,那些鳥雀猶如受驚般呼啦一下便向著四周振翅飛去,胡耀甩著血流不止的手,倒吸一口涼氣,對阿勇擠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謝謝這位兄台。」


  阿勇拱了拱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喜轎,淡聲道:「兄台的手可是被雪貂咬傷,雪貂的唾液有毒,兄台最好先去醫館瞧瞧。」


  胡耀臉色一白,就是那些驚魂甫定的迎親隊員也都一臉慘白。


  阿勇一招手,喜樂聲起,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喜轎,咧嘴笑了笑。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到那還停在原地的喜轎上時,泛著笑意的眼中卻浮上些許擔憂。


  胡耀的手指很快便烏黑腫了起來,心中焦急,趕忙命人加快腳程,很快喜轎便被抬到了馮府。


  胡大娘看到喜轎落下,眾人一臉的狼狽,疑惑的問道:「這是怎麼了,耀兒,你的手又是怎麼回事?」


  胡耀臉上已有暗沉之色,印堂也有些發黑,「路上……」還沒說句完整話,便「砰」的一下倒了下去。


  胡大娘夫婦一見此景,拉過一個沒受傷的人簡單問了兩句,眾人一聽是雪貂,且還突然出現了一堆鳥雀,紛紛議論這是老天見不過馮府逼親。


  胡大娘臉色沉的厲害,趕緊命人將胡耀抬到客房,又命人去請大夫。


  可是事情怪就怪在此,整個豐鎮的醫館今日都掛了歇業的牌子,一問,竟然都去了行宮給那些世家貴女以及公子大臣檢查身體去了。


  胡大娘心以為不過是被一隻小貂咬了一口,她可是從不曾聽說雪貂有毒的,或許耀兒是受驚過度,早請大夫還是晚請的應該沒什麼,何況今日馮府辦喜事,總不能不拜天地吧,於是對頭上還沾著鳥屎的冰人點了下頭,冰人便揭開喜轎的轎簾,將新娘扶了下來。


  胡大娘難看的臉在看到一襲大紅喜服的新娘子時,終於現出了一絲笑意。


  這時候丫環也扶著她的傻兒子跪了下來,就要拜天地的時候,天空突然暗了下來,眾人疑惑的抬頭看去,只見比方才還要多的鳥雀呼啦啦的飛入馮府的大廳里。


  大紅的喜綢很快便落了一層鳥屎,胡大娘臉都要氣綠了,呼嚎著讓家丁趕快過來趕鳥。


  家丁們揮舞著掃把,布置的喜氣洋洋的大廳很快便被砸得稀巴爛,豐鎮的人平日里都十分痛恨著馮府以及胡府,此刻看到老天終於開眼整治他們這群豐鎮惡霸,皆圍了上來。


  胡大娘急了,馮老爺慌了,唯有他們的傻兒子揮舞著手,對鳥兒喊道:「喂,咱們來玩,來玩。」


  胡大娘趕忙對幾個家丁道:「保護少爺和少夫人,先帶他們去喜房。」


  這幾日她一直讓人教開順怎麼當一個丈夫,開順已經隱約開了竅,只要被看光了身子,這拜堂不拜堂的已經不重要了。


  家丁扶著傻子和新娘子,「少爺、少夫人這邊,小心些。」


  就在這時,新娘突然抓住傻子的手,對傻子輕聲道:「想不想玩更好玩的?」


  這個聲音異常好聽,猶如空谷幽蘭,家丁一時聽得有些出神,等新娘子拽著傻子跑去了後院,彼此皆齷齪的對視一眼,還道這少夫人多麼的冰清玉潔,怎料這麼急不可耐的等著洞房。


  傻子被新娘子抓著手腕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慢點兒,我好累。」


  新娘子一把扯下喜帕,露出一張絕色的臉孔,「有好玩的,你怎麼可以累呢?」


  傻子只覺得這聲音柔柔的,抬頭一瞧,正對上一雙儂麗而靈動的眸子,竟也愣了一瞬,「仙女姐姐。」


  這位新娘子便是蔣小魚,方才趁著混亂,兩頂一模一樣的轎子互換,此時阿勇應該已經與翠娥拜了天地,而她要做的卻是徹底解決春嬸的後顧之憂。


  「想不想玩天女散花?」蔣小魚柔聲問道。


  傻子拍著巴掌,「好啊,好啊,天女散花!」蔣小魚與房頂上的曾黎對視一眼,曾黎便飛落下來,帶著傻子與蔣小魚去往庫房的方向。


  打開庫房門的那一瞬,蔣小魚看傻了,這尼瑪也太晃眼了吧,這麼多的金銀珠寶,珍稀古玩……正想將乾坤袋取出來趁機私藏一些金銀之物,卻聽到,「叮!私藏金銀之物的後果就是好王妃任務視為失敗,將會被系統抹殺。」


  蔣小魚臉色頓時一白,「這是什麼意思?」


  「叮!馮府的巨額家財那都是搜刮民脂民膏,欺壓佃農累積起來的。你若是私藏,那與盜匪有何區別,有這樣的心思,如何配得上『好王妃』三個字?」


  蔣小魚蛋疼的抓了抓頭髮,特么的要不要這麼上綱上線,不就是想想么。


  命曾黎將一箱箱金銀之物搬到房頂上,而後便牽著傻子的手,上了房頂上。


  「咱們現在就玩天女散花,諾,這樣子。」蔣小魚說著抓了一把珍珠項鏈,向下邊正看熱鬧的人群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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