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他們一定有問題
蘇澤恆冷笑著抓過她的手,「賤人,你可聽到了?」
楊沐菲擰著眉,垂淚道:「皇上,您抓到臣妾的傷處了。」
蘇澤恆用力將她一甩,「一點兒用處也沒有!」而後負手身後,站到御駕之上,望著遠處被眾星捧月,笑容卻落落大方的唐婉,對身邊的太監總管衛平道:「衛平,傳朕旨意,一刻鐘后開席!」
很快,得了旨意的眾人便按著品級圍坐在篝火邊,蔣小魚的目光落到了遠處的唐婉身上,頓時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
唐婉聰明就聰明在此,所有貴女都精心打扮,而她依舊是白日的一身衣裳,蘇澤恆本就對她上了心,而她現在這不甚重視的樣子更是能讓蘇澤恆肯定她與蘇瑞寅有問題。
果然,蘇澤恆閑庭闊步的走來時,一眼就看到了面容淡漠的唐婉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角,他眸子微微眯起,而後目光在她以及蘇瑞寅的身上來回掃過,最後溫聲對蘇瑞寅道:「皇叔,你身子可還有不妥嗎?」
蘇瑞寅將凝在唐婉身上的目光慢慢收回,「謝皇上掛心,臣沒有什麼異樣。」
蘇澤恆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而後對眾人道:「今日白日一連發生禍事,朕心甚憂,加之忠義王情況不明,朕擔心一路疾馳會對他不利,是以便傳旨在此休整過夜。方才侍衛們打了野味,今晚夜色也甚好,大家不分君臣,暢飲一番!」
聞言,眾人山呼「萬歲」,蔣小魚卻在心裡冷笑一下,這渣渣也不算太傻,竟然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想將流言蜚語的事情給一筆帶過,可是這也不是你想帶過便能輕易帶過的,今晚不讓你顏面掃地,本姑娘就有性命之憂。
席上氣氛還算不錯,絲竹聲聲,舞姬甩著水袖,所有人吃的津津有味,談笑自如。
這時候,蘇瑞寅突然離席,緊跟著唐婉也施施然離開。
所有人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均是一愣。
不過一會兒,二人一前一後的回來,蘇澤恆看著臉頰泛紅的唐婉眯了眯眼睛,而後仰脖飲盡一杯酒,灼辣的酒液順著喉管灌入胃裡,將他心裡的怒意給徹底燒了起來。
他皺眉沖一眾舞姬揮了下手,舞姬便快速退下,蘇澤恆目光移到唐婉身上,「唐二小姐,方才去了哪裡?」
眾人都沒想到皇上揮退舞姬就是為了問清此時,均是一怔,一瞬間氣氛靜謐異常,只能聽到柴火噼啪燃燒的聲音。
唐婉袖下的手忽然攥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蘇瑞寅,起身行禮,垂首有些為難的道:「民女只是……」
蘇澤恆牽了牽嘴角,而後一擺手,又看向蘇瑞寅,「皇叔方才又去了哪裡?」
蘇瑞寅挑了挑眉,從容道:「臣見今夜月色甚好,賞月去了。」
蘇澤恆點頭一笑,而後起身,握著手裡的酒杯,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唐婉面前,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往前一傾身,壓低聲音道:「唐二小姐,你可是也去賞月去了?」
蘇澤恆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直接讓人看傻了眼,甚至有人還從他的言語中確定了一件事,那便是唐婉與忠義王的確有事情,可是皇上這樣是何意思?
唐婉咬著唇不置一語,蘇瑞寅微微擰眉對上蘇澤恆玩味的目光,「皇上,臣聞不得這肉香,又見今晚月色尚好,至於唐二小姐因何離席,臣不知。」
蘇澤恆幽幽一笑,「皇叔,朕原還以為皇叔是與唐二小姐一同賞月去了,既然皇叔百般否認,那麼朕是不是……」說到此處,他忽然頓住,似笑非笑的看著蘇瑞寅,將手中的酒杯遞到唐婉面前,「唐二小姐,朕敬你一杯。」
看到皇上竟然紆尊降貴的給一介庶女敬酒,眾人都驚住了,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唐映月陰冷嫉恨的目光更是一直釘在唐婉身上。
唐婉十分享受這種被人凝注的感覺,心裡欣喜不已,面上卻是一副惶恐無措,向後退了半步的同時求救似的看向蘇瑞寅。
蘇澤恆眯著眼睛看著她,先她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一時間二人間的距離因著這一步而越發顯得親密。蘇澤恆眸帶淺笑,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又重複了一遍,「唐二小姐,難道要朕一直這麼擎著酒杯嗎?」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薄唇幾乎貼到了唐婉的臉頰,唐婉對上蘇澤恆灼灼的目光,扯了扯嘴角,而後顫著手接過酒杯,「皇上,民女……惶恐。」
蘇澤恆滿意的勾起唇角的同時陰冷的目光在蘇瑞寅微變的臉孔上快速掠過,蘇瑞寅你既然百般否認,那麼別怪朕戳痛你的心窩了。一個楊沐菲沒能左右你的心緒,唐婉呢?
看到皇上對唐婉露出這般深情款款的神情,那些各宮娘娘直接將她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看著她的目光幾乎都要冒出火來,尤其楊沐菲,更是氣得渾身顫抖。
唐婉雖然此時心裡欣喜不已,可還是作勢閉著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怯怯的看了一眼遠處的楊沐菲,仰頭將一杯酒灌入口中。
蘇澤恆循著她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楊沐菲,而後很自然的就彷彿他們是這世間最普通不過的夫妻,扯了唐婉攥在手裡的帕子,動作輕柔的擦了擦她沾濕的嘴角。
「唐二小姐果然豪爽。」
「民女謝皇上賜酒。」唐婉垂首,臉頰因為飲了酒而浮上一抹淡粉,為她增了一抹媚色。
「朕方才敬了唐二小姐一杯酒,大邑向來崇尚禮尚往來,唐二小姐是不是也該回敬朕一杯?」蘇澤恆笑著開口,聞言,身後的宮人趕忙端著酒壺和一隻新的酒杯上前,卻見他一擺手,指了指唐婉手裡的酒杯,「為表敬意,唐二小姐也給朕親斟一杯酒吧。」
蔣小魚看著蘇澤恆自以為踩到了蘇瑞寅痛腳的狂喜樣子,下巴都要笑掉了。如果有一天這個渣渣知道了唐婉也不是蘇瑞寅的心上人會不會氣得跳腳?
唐婉緊張的握緊酒杯,淺聲道:「既然是皇上的意思,民女自當從命。」一邊說著,她一邊接過宮人手裡的酒壺,就要斟酒。
蘇澤恆微微眯起眼睛,眾人也不見他是如何動作的,只見唐婉吃疼擰眉,而後整個人向後一仰,蘇澤恆快速攬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裡一帶。
「砰」的一聲,蘇瑞寅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而後拂袖離去。
蘇澤恆嘴角快速勾起一抹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弧度,「皇叔,尚還沒有盡興,你就幾次三番的離席,難道是對朕有意見么?」
這一句話,擲地有聲,可說是將忠義王逼入了兩難境地,走,便證明忠義王對皇上有意見,不走,就這麼看著皇上當眾與自己的心上人玩曖昧……跟扣一頂綠帽子有什麼區別?眾人搖了搖頭,均屏住呼吸。
蘇瑞寅臉色又沉了幾分,轉身冷笑著看向蘇澤恆,「臣怎敢對皇上有意見?只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澤恆冷冷一笑,攬在唐婉腰上的手又收緊了幾分,「既然對朕沒意見,今日朕辦這宴席就是為了給皇叔壓驚,皇叔若走了,豈不是枉費朕的一片心意?」
蘇瑞寅快速瞥了一眼他懷中的唐婉,不甘不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蘇澤恆心裡十分暢快,果然唐婉就是他的意中人,難怪當日寧願毀了唐婉的名聲也要阻止她嫁給管世青。彷彿想清了一切,他意味深長的笑笑,鬆開了唐婉。
唐婉望了一眼蘇瑞寅,長吁了口氣,跪下道:「民女惹惱了皇上和忠義王,請皇上准許民女離席。」
蘇澤恆冷眸一眯,「今日沒有盡興,誰也不可離席,否則便是對朕有意見!」
眾人擰著眉看著這詭異的場面,都垂首小口的吃著御廚烤好的野味,卻是食不知味。
就在這時衛平走到蘇澤恆耳邊低語了幾句,蔣小魚警惕的看向衛平,突然袖下的手被一雙大手輕輕捏了捏。
見蘇瑞寅快速沖她眨了眨眼,她疑惑的挑了下眉。
蘇澤恆不住的點頭,而後對眾人道:「方才衛平跟朕說了一個新奇的遊戲,叫真心話大冒險,朕覺得這遊戲甚有意思,加之每年都是歌舞對詩的,朕也著實看得膩了,便將這真心話大冒險與咱們平日常玩的擊鼓傳花結合在一起,不管何人,不分尊卑,如何?」
眾人聞言都饒有興味的議論起來,蔣小魚卻是狐疑的看著衛平,而後借著給蘇瑞寅添茶的時候,用唇形問道:「你的人?」
蘇瑞寅端起茶杯,借著喝水的動作輕輕點了點頭。
蔣小魚輕輕一笑,她看上的男人果然不一般,竟然把衛平安插在渣渣身邊這麼多年,渣渣都沒有發覺!更重要的是她竟不知道蘇瑞寅到底是何時將這真心話大冒險說與衛平聽的。
再次看到蔣小魚閃著亮色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蘇瑞寅目光一閃,抿著嘴角,耳朵快速紅了起來。
「皇上,這些都是你們年輕人的玩意兒,哀家累了,先去休息了。」一直神色淡淡的太后在一眾人臉上快速掃過,最後深邃的目光落到楊沐菲身上,道:「惜妃,你向來性子清淡,不喜熱鬧,便陪哀家上馬上說說話吧。」
見太后將楊沐菲帶走了,蘇澤恆勾了一下嘴角,看著唐婉的目光越發鋒銳,被那樣宛若獵豹鎖定獵物的目光凝注,唐婉趕忙垂首,卻是在眾人都看不到的角度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