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要像對本王一樣待她
曾黎「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就要一拳頭砸向她的面門時硬是生生收了勢,王爺這般偏袒他,自己犯不著與他硬碰硬。
「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甩了話,便要離開。
蔣小魚垂眸笑笑,伸臂攔住他,「王爺有話,你不必去黑淵了,去領十棍。」
曾黎頓時面上一喜,「真的?」
「不信的話,自己去問王爺好了。」蔣小魚說完,便回了偏殿。經過這一通鬧騰,頭髮已然干透,她細細的梳了頭,又收拾了一番,看了看天色就哼著歌去了餐房。
但是這一路上,她簡直要被氣笑了!
只因為那些侍女太監遠遠看到了她,要麼如見鬼怪般快速躲開,要麼來不及躲開的,就是大氣不敢出的垂首恭敬行禮,待她走過,便又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的,可是當她回頭看去時,他們又再次恢復了之前的恭敬有禮,這種感覺就像是明知道菜里有隻蟑螂腿,你翻檢了幾遍卻怎麼也找不到一樣,幾乎要讓她跳腳了。
「小魚兒,恭喜你成了總管!」李大廚見她黑著一張臉進來,笑道。
蔣小魚自嘲的笑笑,坐到了長條凳子上,「有什麼可恭喜的啊!」
李大廚掃了她一眼,擦了擦油膩膩的手,「當了總管,難道還不可喜啊?」
蔣小魚吸了口氣,眉心皺的更深了,「別提這事了,原本我也挺高興的,還想讓你給大傢伙多加兩個菜,可是方才與曾侍衛大吵了一架之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更準確的說是從剿滅前朝餘孽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蘇瑞寅愈發曖昧的靠近,曾黎的敵意,所有人的指指點點……
李大廚一直呆在餐房,不到飯點也沒個人進來,聽了這話,頓時驚訝不已,「你竟然跟曾侍衛吵架?!」見蔣小魚不似玩笑,又道:「莫非王爺罰你了?」
蔣小魚搖了搖頭,「原本是讓曾侍衛去黑淵拿什麼丹藥的,之後因為我擔憂王爺用不慣旁的侍衛,便求了情,王爺又改成十棍了。」
李大廚用一種驚訝和膜拜的目光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幾乎要在蔣小魚身上看出花來。
「小魚兒,我可是聽老溫說過,這曾侍衛在王府里是僅次於王爺的存在,陪著王爺出生入死參加了大大小小無數次戰爭,甚至曾經為了王爺還受了很重的傷,至今胸口上還有道長長的疤痕,從脖子一直延伸到小腹。」
蔣小魚愕然一驚,她從不知曾黎竟是這樣忠於蘇瑞寅,倒是一條硬漢子,她靜靜的攥著一隻粗瓷茶杯,心道:只要日後曾黎不再主動挑事,這事就算翻篇了。
「溫大廚可有提過黑淵和丹藥的事情嗎?」
李大廚想了想,「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雖然這事我不甚清楚,可是卻知道那十棍落下去也不是人人都能挺得過去的。」
蔣小魚整個人僵在那裡,忽然心口一悶,顫著聲問道:「李大廚,到底……是怎樣的十棍?」
李大廚抿著唇,「王爺向來對下屬十分嚴苛,但凡下屬犯錯,與宮人犯錯的懲罰雖是名字相同,可是刑具卻有著天壤之別。那十棍並不是普通木棍,而是中間注入了水銀的鐵棍。」
蔣小魚只覺得頭皮一麻,鐵棍,而且還是中間注入了水銀的鐵棍,拿這東西砸在身上不要說十棍,就是一棍也足以讓人蹺辮子。哪怕有金鐘罩鐵布衫那也決不能小覷。
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她臉色煞白的對李大廚道:「所以那些侍女太監看到我能避則避是因為怕得罪我,從而招致禍端?」
見李大廚點了點頭,蔣小魚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蘇瑞寅,難道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嗎?瞧瞧你給我招的麻煩!
她正在心裡碎碎念,那些侍女太監卻已經陸續進了餐房,在看到她的時候,頓時如見了貓的耗子,一個個收斂了笑容,渾身打顫,只想溜之大吉。
蔣小魚壓下心中的不平靜,回眸在一眾人神色各異的臉孔上慢慢掠過,「怎麼,你們是打算一直這樣或躲著我,或背後議論指點嗎?」
一眾人頓時顫著聲道:「沒啊,魚總管,我們怎麼敢。」
「不敢么?」蔣小魚站了起來,負手身後在一眾人面前慢慢走過。
眾人一時心裡沒底,要知道王爺今日此舉可是讓他們深深知道了一件事,千萬不能得罪魚總管,否則下場會很慘。
看著眾人,蔣小魚輕輕挑了挑眉尾,之前打好的腹稿因為曾黎受罰已經沒了用處,此刻曾黎受刑,他們心裡對她除了畏懼,一定還有另外的一種情緒——不服氣。
而這種不服氣很可能會影響到她日後的領導力,因為就算現在他們嘴上說著服氣,可是背地裡指不定要怎樣編排她。
而她想要的卻是他們心服口服,僅此而已。
「人是否到齊了?」蔣小魚臉上無波無瀾,甚至唇角還掛著笑容,只是儂麗的眸子比之平日多了一抹凌厲。
眾人看著她,驚恐得腦袋都冒汗了,只能相視點頭。
「那麼,坐吧。」蔣小魚唇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許,「我既做了這王府的總管,那麼便要改改之前的規矩。
我打算在王府里新增一個副總管,在宮女以及太監中再分別選出兩個小組長,副總管直接受命於總管,領導四個小組長,這五個職位我們採取競聘上崗制,誰有興趣可以到我這兒或是楊枝那兒報名。
至於那些個消極怠工,偷懶耍滑的人若還想在這王府里混日子,那麼我要很明白的告訴大家,不可能了!以後你們的月例直接與你們所付出的勞動相關,這叫多勞多得。
每一個月月初開一次例會,那些月例排名前三的人,可額外獲得休假三日的福利。至於排名最後的人,下個月月例減去一半,倘若連續三個月依舊消極怠工,排名最末,那麼抱歉,末位淘汰,我只能請你離開王府了。」
眾人聽著蔣小魚這一番話,頓時面面相覷,楊枝心裡一陣驚異,這小魚兒的腦子是怎麼長的啊,竟然能想出這些個她幾乎聞所未聞的東西來。
蔣小魚停了約有盞茶時間,等著眾人將這些新制度消化並吸收,受刑結束的曾黎經過此處聽到了蔣小魚的這些話亦是驚訝不已。
競聘上崗制,多勞多得,末位淘汰,例會,這些個字分開來他都認得,可是湊在一起,小魚兒若不做解釋,他還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來不及驚嘆,便見蘇瑞寅自房頂躍了下來,就要行禮卻被蘇瑞寅伸手攔住,打了個手勢,二人去了曾黎的房間。
「傷得可重?」蘇瑞寅一邊問著,一邊自袖中取出一個瓷瓶,「這是師父制的丹藥,不管內傷外傷,效用奇佳。」
曾黎頓時受寵若驚,他就知道王爺待他一直很好。「屬下用了內力,只是些皮外傷,屬下謝王爺關心。」
蘇瑞寅把玩著手指上的扳指,問道:「曾黎,你方才一定也聽到了小魚兒的那席話吧?是否也與本王一樣心中佩服她。」
曾黎聽的一頭霧水,艾瑪!王爺,你該不會是幫小魚兒來搞好關係的吧?雖然他心中佩服小魚兒,可小魚兒畢竟與王爺聲譽息息相關,他如何也不能失了警覺心。
「今日若非小魚兒求情,這趟黑淵之行你是非去不可了!」
小魚兒求的情?
曾黎有些難以置信,便又聽到蘇瑞寅道:「你擔心本王,本王自然清楚,可是以後再莫要在小魚兒面前提納妃之事。就算本王要納妃,也只納小魚兒為妃,以後你對她,要像對本王一樣待她。」
曾黎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偷偷的抹了一把汗,不明白這小魚兒給王爺餵了什麼迷魂藥,竟然能讓王爺幾次捨命相護,還要納一個太監為妃!
蘇瑞寅凝著他的目光深沉了幾許,勾著嘴角,似笑非笑的道:「本王並無斷袖之癖!看來今日小魚兒說你思想骯髒,還真沒說錯。」
曾黎看著他那陰森可怖的笑容,頓時在心裡哀嚎一聲,「王爺,您就算再怎麼喜歡小魚兒,那也是個太監,你若是轉了性,喜歡小魚兒那種類型的,管燁身邊的那個姑娘也不錯……」
蘇瑞寅的眼裡頓時浮上一抹蕭殺,面色陰沉,「豬腦子!難道非要本王拎著你的耳朵告訴你小魚兒根本就不是個太監你才能想明白嗎?」
曾黎雙腿一顫,他方才應該沒有聽錯,王爺說小魚兒不是太監,頓時嘴角抽了抽,哭喪著臉道:「王爺,就算是個沒有被凈身的男人也不能納為妃子啊!」
蘇瑞寅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用力拍了下桌子,「曾黎,你難道非要本王清楚明白的告訴你管燁身邊的那個姑娘就是小魚兒嗎?」
什麼?!
曾黎只覺得瞬間有一種被雷劈的感覺,他難以置信的看著一本正經的蘇瑞寅,咧嘴笑了笑,王爺不是斷袖!而且還對一個假扮太監的姑娘動了心。只是這股喜悅也只持續了一會兒,他再次皺眉道:「王爺,這小魚兒……」見蘇瑞寅瞳孔驟然一縮,不悅的橫過來一眼,嘴角抽了抽,「王妃,沒事假扮太監做什麼?」
「這也是本王好奇的事情,不過相較於去查清一切,本王更是希望她可以主動向本王坦言。」蘇瑞寅唇角愉悅的翹起,想到小魚兒每次看到他露出來的閃亮亮的崇拜眼神,他就覺得果如璇真道長所說,他們是天生註定的一對。
「好了,你好生養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