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暗殺未成
苑苑一臉駱淡風輕,只有手中變了形的勺子顯示出主人的不滿。
陳氏啊陳氏,在她大著肚子來京城的時候,葉家的庇護讓她免受顛沛流離之苦。
在她冬日裡產子的時候,葉家的照顧讓她免於饑寒。可是人心不足,給了她溫飽,她想要富貴。
還有毅王世子,想要拿葉家做擋箭牌,想得倒是美好。葉家的名頭,她就算是毀了呢不會給她。
這些賬,她一筆一筆的和他們算。
暗殺不成功,毅王世子怒氣沖沖:「一群飯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主子息怒,屬下真的看著她吃下飯菜,只是不知道那女人為何還沒死。」那暗衛一直跪著不敢抬頭,卻仍是不甘的替自己辯解兩句。
毅王世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不想聽你的理由,我只看結果。自己下去領罰。」
暗衛領命,苦著臉下去領了三十鞭。不得不說,毅王世子御下確實有一套。
暗殺失敗,一計不成毅王世子又生一計。
當日下午,城裡又掀起了一波風言風語。
不管是街邊的小販還是豪門貴族,都對此事議論紛紛。
就連茶肆的說書人,都把這件事當成了賺錢的話題。
流言傳到宮裡,李晟熠恍然大悟。
流言說,葉家有至寶足以撼動江山,所以章平之才會夜探葉家。但是葉家守衛森嚴,章平之不僅沒能盜得寶物反而搭上一條性命。
更有人說,葉家呢至寶就是失蹤已久的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是自秦朝建國以來一直延用的玉璽。久而久之,人們也就漸漸認定了那玉璽才是正統。
古言說,得傳國玉璽得天下。
而傳國玉璽,在前朝國破那天就不知所蹤。
更有甚者,則是直接說葉家是前朝貴族,葉家留下傳國玉璽,就是為了有一天能推翻周朝,恢復前朝。
結合這幾則流言,李晟熠突然醍醐灌頂的清醒。
是啊,前朝貴族,他怎麼沒想到。如果毅王妃是前朝貴族,那她的野心也就不難解釋了。
而且,她姓楊,這一切不會那麼湊巧。
而唯一解釋就是,毅王妃是前朝貴族,看上周家的兵權,故意嫁給毅王。
有設計讓太後進宮。
老毅王死後,毅王妃囚禁了毅王。毅王府大權旁落,兵權通通握在了毅王妃手裡。
太后是毅王妃的婢女,必然是一心一意幫她。而李晟熠是她的兒子,在她看來是對她最有利的皇位繼承人。
可惜,現在他的存在又成了她的威脅。
又或者是,她經營了幾十年,終究還是為了那個位子。因為無論如何,一個侍女的兒子,身份都尊貴不過她的兒子。
「落魄的貴公子……,你真的是前朝貴族?」杜氏說著說著也覺得不對勁,她所了解的葉思遠,只是跟著義父的外地人。
他祖上是何方人士,曾做什麼營生,家道為什麼會中落。
「祖上確實做過一點小生意,也有人出過仕,但並不能稱為貴族。」
葉思遠不想讓杜氏攪和到那些陰謀里。不想把那些事情告訴她。
杜氏勉強點頭,有些不信。
看著葉思遠和苑苑,她很狐疑。他們父女在搞什麼?
「娘,最近快換季了,京城裡流行什麼衣裳首飾你知道嗎?」苑苑發現他們夫妻之間的火花,趕緊出聲打圓場。
果然,杜氏一聽女兒的問題,果然暫時放過了葉思遠。
「你還大著肚子,那些衣裳你還穿不下去。」
「雖然我現在還穿不下去,但是兩個月後生產完就可以穿下了呀。」
「你這孩子,急什麼……」杜氏點了點她的額頭,一臉無奈。
「這不是要換季了嗎?」苑苑繼續撒嬌。
「正是因為要換季了,你才不能急,等生產完了,現在的衣裳就不能穿了。」
「哦,對啊。那咱們還是可以看看孕婦適合穿的。」
「好了好了,服了你了,林嬤嬤,讓如意坊的人吧。」
看苑苑成功幫他解了圍,葉思遠趕緊找借口遁了。臨走之前,給了苑苑一個他們兩人才懂的眼神。
杜氏並不是沒有注意到他們二人之間的小動作。只是裝作沒看見,既然兩人要瞞著她,她也不用湊上去自討沒趣。
陪著苑苑看了半天的衣裳首飾,杜氏借口疲乏把苑苑趕了出去。
苑苑從杜氏那裡出來,又馬不停蹄的去了書房。書房裡,葉思遠正在焦頭爛額。
從前院出來,他專門招來小廝問了外面的事。弄得他現在頭疼不已。
「苑苑,外面的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查過了,一開始的源頭是毅王府的茶樓。」
「又是毅王府,確定了毅王府里那些人的身份了嗎?」
「查過了,毅王的身份沒有問題,毅王妃的身份有些疑點,現在只能確定她是前朝的貴族。可能是皇族。但是當年國破之後,帶著家眷逃離的貴女不少,暫時還不能確定她的身份。」
「還有她和太后的關係。據我們找到的之情人士透露,太后當年是毅王妃的侍女。她進宮也是毅王妃一手安排的,只是沒想到,造化強大,她如今成了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說到這裡,苑苑頗為唏噓,曾經的侍女飛上枝頭變鳳凰,毅王妃該如何感慨。而且,她要謀奪的江山,是侍女兒子的。
「那如今,毅王府放出這樣的消息,皇上會不會懷疑葉家。仲清還在牢里,皇上若是動了殺免,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仲清。」
說來說去,葉思遠最關心的還是葉家人。
「不會,正因為仲清在牢里,他才是最安全的。」
「這是為何?」葉思遠不解。
「你想啊,仲清是為什麼被收押的,是因為章平之一案。可是現在那件案子不是還沒落實嗎?所以,只要案子沒落實,仲清都是安全的。」苑苑一邊給葉思遠解釋一邊自我否定,這個理由連她自己都說服不了。
連整個天下都是他李晟熠的,若他真的要辦葉仲清,根本不用找借口。
「爹爹,那個傳國玉璽你真的不知道下落嗎?」苑苑怕說太多,葉思遠越焦慮,急忙轉了話題。
可她這個話題轉得並不成功,葉思遠不僅沒有輕鬆,反而更焦慮了。
「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傳國玉璽。前朝國破時我只是一個襁褓嬰兒,被家中老僕帶著逃離,就算傳國玉璽真的被帶走,我也不知道。」
說起這個傳國玉璽,葉思遠覺得確實有很大可能在葉家,但是他不知道。
「或許,咱們可以找找。」
葉思遠說得很不確定。
「這玉璽現在就是燙手的山芋,不管在不在葉家,葉家已經處於風口浪尖了。」
「不過找找還是可以的,自己家找到總比被外人找到,當成把柄要好。」
苑苑話鋒一轉,還是同意了葉思遠的提議。
「有什麼東西是葉伯交待過很重要的?」
「很重要的?只有那些藏書了。」葉思遠沉吟半晌。
「或許,那些書里有玉璽的線索。」
找到了方向,苑苑和葉思遠馬不停蹄的去了藏書閣。
葉家的藏書閣,在整個京城都是出了名的。葉思遠在翰林院的學生,總會有人找各種借口來蹭書。
「藏書閣里的書都借給別人看過嗎?」苑苑懷疑書被人翻來翻去,就算有線索也早沒有了。
「大部分的被人翻過,但有些難得的孤本我也捨不得給人翻。」
「那我們就先從沒被人翻過的書找著來。」
這種事關係重大,不能由下人插手。只能由葉思遠和苑苑親自上陣。
葉思遠搬了個梯子,自己去翻那些孤本。
那些書平時束之高閣,但卻有葉思遠的精心管理。並沒有灰塵。
一翻開書頁,一股歲月流逝的滄桑感撲面而來。
這些書,現在都已經是孤本,到現在更是沒了蹤跡。
苑苑雖然對古文不感興趣,但是能觀摩這種終究會消失的孤本。
書里的內容,苑苑只是匆匆掃了一眼,來不及細看。
「怎麼做事的!」
太后極少發火,最近卻老陰沉著臉。宮人已經儘力小心又小心,卻還是踩中了雷池。
「太后息怒……」小宮女嚇得瑟瑟發抖。
「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小宮女嚇得面色蒼白,卻同時又有一絲幸運。
雖然二十大板雖然可能把她打得趟在床上幾個月。但是只要有條命在不好。
「謝……謝太后隆恩!」小宮女說話都打顫,卻還是堅持謝恩。太后臉色稍稍緩和。
林嬤嬤打手勢讓宮女們都下去,自己伺候太后梳頭。
太后微微仰著頭,滿足的長舒一口氣。「這麼多年,還是你伺候得我最舒服。」
林嬤嬤和她,曾經都是毅王妃的侍女,只是太后是貼身侍女,林嬤嬤是粗使丫頭。
當年太後進宮,毅王妃隨便指了一個人給她。
沒想到,往後的日子兩人能相互扶持著走過二十幾年。
「太后您最近心情不好,總是蹙眉,再這樣下去就該長皺紋了。」
「反正都是人老珠黃了,多長几條皺紋又有什麼關係。」太后微閉著眼,面對林嬤嬤的打趣。
「天后您哪裡老,四十來歲,是女人最好的年紀。再說,太后您保養得精細,哪裡會老。」
「哈哈,老了老了,再不想承認老了,都已經老了,而且先皇已逝,大家都成了寡婦。年輕美麗又有什麼用!」
「太后饒恕,奴婢不是有意的!」林嬤嬤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嚇得誠惶誠恐的道歉。
太后輕笑一聲,「你那麼認真做什麼!」
太后輕笑出聲,林嬤嬤卻完全笑不出來。氣氛一時僵硬。
「說起來,同樣是四十多歲的女人,毅王妃卻過得比我們都洒脫自在。」
林嬤嬤輕嘆一聲:「可不是嘛,毅王妃還有毅王在,那就是有頂樑柱在。」
「可不是,但是她現在連毅王都不放在眼裡了。不然,也不敢天天進宮來催我。如果天是王大,她就是王二,這天下哪還有她害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