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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六章 危機四伏

  越說也要越覺得有可能,對方既然是野心勃勃的復國黨,肯定有不少暗處的勢力。


  知道她與辰月樓的關係也不是很難,加上天山的江湖勢力,若是有心人加以利用,將是一股不小的實力。


  一旦除掉葉仲清,拿捏住苑苑,那葉家就成了他們復國的棋子。


  只是如今,敵在暗我在明,苑苑覺得危機四伏。


  而且太后和毅王府,她不知道那個才是復國黨,亦或是兩方都是。


  想明白這一點,苑苑開始著手去查太后和毅王府。


  苑苑覺得杜含玥真是瘋了,二舅舅要是知道她大老遠跑來京城只為尋葉仲清,只怕想打死她。


  午時,一匹烏黑健壯的疾馳到城邊,一個二十左右的少年縱馬疾馳而來。


  少年長得五分像毅王妃,眉眼深邃,鼻樑高挺,薄唇緊泯。縱馬飛馳的時候有幾分張揚,幾分狂妄。


  臨街的酒樓里,苑苑目光深沉。作為殺手的敏銳,她明確的感覺到毅王世子身上有一種帝王之氣。


  作為異姓王府的世子,按理是永遠沒有榮登大寶的機會的,那他身上的帝王之氣,只能是有人刻意培養的。所說之前有四五分懷疑,那麼見了毅王世子之後,就是七八分了。


  毅王世子進城之後,圍觀的群眾漸漸散去。陸陸續續的有馬車進城,葉家的小廝在城門處侯著,見一輛烏蓬馬車往永安巷的方向去了,便上樓去通稟。


  苑苑回家的時候,杜含玥的貼身丫鬟芽兒正在葉府門前張望。


  見苑苑下得車來,一路小跑到她面前:「表小姐!」


  「把你家小姐扶下來吧,你們到家了。」


  杜含玥有些鼻酸,拉著苑苑的手就眼眶微紅。


  「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別哭,要是我娘看見,該說我欺負你了。」


  面對苑苑的打趣,杜含玥破涕為笑。


  「走吧走吧,進去吧,家裡準備了你愛吃的菜。」


  雖然從前大夫人當家的時候被苛待過,可她確確實實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偶然出一次院門,風餐露宿,她差點就在半道上打道回府。苑苑的一句到家了,讓她心中溫暖,趕路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杜氏看見杜含玥,拉著就不鬆手:「好孩子,你一路辛苦了。」


  「我不辛苦的姑母。」


  說話間兩人都紅了眼眶。


  「好了好了,先吃飯吧!」


  苑苑擔心兩人說著就停不下來,用吃飯來打斷兩人。


  因著杜含玥的到來,連剛出月子不久的陳氏都上了桌,一行人也算是吃一頓團圓飯。


  吃飯時,杜氏對杜含玥異常照顧,一下盛湯,一下布菜。苑苑也把她愛吃擺在她面前。


  一旁的陳氏看得吃味,兩人同是客居葉家。對她就僅只是客氣,對杜含玥確實親昵。


  飯後,大家坐在暖閣里聊天,苑苑突然想起在青州的日子。


  那時候,葉思遠還是青城書院的院長,葉家常年都會有幾個學子,若是在莊子里,把就對月。


  一想起來,苑苑就停不下來。都說孕婦想要什麼就一定要等到,駱啟霖被她纏得沒辦法,吩咐人準備了酒桌,暖爐。


  又連夜叫了駱菲菲和幾個同僚來湊熱鬧。


  葉思遠和杜氏自覺的回了房,他們在跟前孩子們放不開,玩得也不開心。


  在青州時,大家都是和家中兄長常年混跡在酒樓里,加上今夜來的都是駱啟霖的同僚,也就沒有多少扭捏。


  倒是陳氏有些訝然,原來大家閨秀也不全是傳言中那樣,連外男都不能見。


  按照慣例,一般都是行詩令,詞令。考慮到陳氏是從邊城來的,詩令的規則臨時改成背詩而不是作詩。


  第一輪的主題是明月。


  苑苑說:「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杜含玥含蓄委婉的吟了一句:「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


  幾輪下來,幾個姑娘喝得微醺。果酒雖然味甘甜,但卻是實實在在的酒,喝得多了也會酔。


  微微上頭,大家都有些技癢,一個個彈琴作詩唱歌,好不熱鬧。


  駱啟霖亦吩咐人擺了琴,彈了一曲鳳求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


  琴聲纏綿,歌聲悱惻。苑苑雙頰微紅。


  眾人聽得只癟嘴。這兩人,好好的秀什麼恩愛。


  當夜,杜含玥非纏著苑苑,苑苑無情的把駱啟霖趕去了客房,讓杜含玥陪她睡。


  晚上,苑苑翻身起夜,倒吵得杜含玥沒怎麼睡著,但是趕路到底疲累,雖然苑苑起身時被吵醒,但瞬間又睡著。


  她不甚唏噓,懷胎不易啊。


  第二日一早,杜含玥去給杜氏請安,順便陪她用早膳,倒是苑苑起得玩,日上三竿才慢吞吞的趕過去,杜含玥已經陪杜氏用完早飯。


  「二表姐一來,倒顯得我是客人了。」


  「可不是嘛,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不知道你能在家陪我多久。」


  杜氏不客氣的打趣苑苑。苑苑微囧。


  片刻之後,如意坊的人送來布料和裁縫,杜氏打算給杜含玥做幾身衣裳。


  「馬上就過年了,咱們全家都得做點新衣。你們喜歡什麼款式都過來挑挑。」


  難得杜氏操心他們的穿衣吃飯的問題,苑苑也不跟她客氣,給自己選了四身,又給駱啟霖選了四身。


  杜氏和葉思遠也是四身。大家都四身,杜含玥也隨著選了四身,如意坊的走之前,杜氏又給她加了兩身。


  「姑母,那怎麼行,要做就大家都做一樣的,我怎可多做。」


  杜氏卻不以為然:「大家在一起,要隨時都可以做,你遠道而來怎可將就。」


  到時候,不僅不知感恩還給葉家招來仇人。並且,昨夜席間,陳氏的情緒她也感覺到了,陳氏嫉妒杜含玥,親疏有別。她並沒有嫉妒的立場。


  「那就勞煩夫人了,我們孤兒寡母來了京城,多虧葉家照顧。」當然,要是能照顧一輩子更好。陳氏無比慶幸生的是女兒而不是兒子。


  如果是女兒,養到十五六歲就可以嫁出去,若是尋到好親事還可以給葉家添把助力,這樣她更有理由留在葉家。


  杜氏微微蹙眉。


  第二日,杜氏打算帶著杜含玥上街去置辦首飾。臨出門前,陳氏又「恰巧」碰上。


  「夫人,這是要去哪裡?」


  「我帶玥兒去挑幾套首飾,你去哪裡?」


  「我帶孩子出去打一隻長命鎖,我們老家的傳統,小孩子總要帶點金銀才能壓住邪祟。」


  杜氏瞥了她懷裡的嬰兒,小姑娘穿的是細綿布衣,雖然面色粉嫩,看起來很討喜。但那身行頭卻讓杜氏蹙眉。


  孩子自出身起就養得精細,杜氏把她當成自己的孫子養。沒想到陳氏這樣小家子氣,居然為了那蠅頭小利,拿孩子做筏子。


  「一起去吧,和我們坐馬車!」


  杜氏神色淡淡,陳氏心下一慌,但想到將來留在葉家,便都釋然了。


  如意坊剛開起來,生意不及鼎盛時期。但如意坊的東西確實是精品,不少回頭客。


  杜氏帶著杜含玥和陳氏上了二樓,掌柜親自帶著杜含玥去挑首飾,陳氏坐著有些不自然,又想去挑東西,又怕杜氏不付錢。


  杜含玥挑了兩套頭面和幾支簪子、步搖、耳環。


  杜氏看得很滿意,杜含玥是她最滿意的一個侄女,做什麼事都是那樣妥帖。


  臨走之前,杜氏叫來掌柜結賬。


  「夫人,這些首飾這位小姐已經付過了。」


  杜氏佯怒的看著杜含玥:「你大老遠的來,買點首飾還要自己出錢,你讓姑母的臉往哪裡放啊。」


  「姑母~玥兒來京城不是來投奔葉家的,我是想……」做葉家兒媳婦這句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不管你為什麼來,姑母送你幾套首飾雨寧見面禮也是應該的。」


  兩人在這廂推辭,陳氏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出門一趟,讓她覺得她與葉家的人格格不入。


  等兩人回過神來,才驚覺陳氏在旁邊。


  「陳夫人,你不是要給孩子打長命鎖嗎?我在京城的時間不長,不知道哪裡的工匠做得好,不然就在如意坊做吧。」


  「掌柜的,可以幫這位夫人打一個長命鎖嗎?」


  陳氏臉色又青又白:「不用了夫人。」


  「怎麼會不用了呢,你不是專門來的嗎?掌柜的,打一個金的吧,金的重,更能壓得住,你說呢陳夫人?」


  陳氏不好反駁,諾諾的應了。


  掌柜的有些為難,如意坊從來是不接外活的,但是杜氏發話了,他們只能勉為其難的接了。


  談好之後,杜氏就靜靜站在一邊等著陳氏付錢,陳氏亦是等著杜氏付錢。她以為她和杜氏一起出門,就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杜氏當然懂她的意思,只是她做得太過。而她不想縱容,是時候告訴她,客人就是客人。


  兩人都沒有付錢的意思,掌柜一個頭兩個大:「請問這位夫人是要打多重的長命鎖,如意坊的手工費是兩成,您可以先留下原料來取的時候付傭金,也可以如意坊出原料,您來取的時候付全部的錢。」


  掌柜的極有眼色,看出杜氏不想管,便對著陳氏詢問。陳氏愈加尷尬:「那就打一兩的吧,打好我來取。」


  一兩金子就是十兩銀子,加上兩層的傭金就是十二兩銀子。在葉家她每個月也有月錢,從邊關來的時候葉仲清把全部的身家給了她。


  算起來,她現在也有幾百兩銀子。但是她覺得和葉家萬貫家財比起來這都是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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