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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長子夭折

  有人眼紅雲嬪母憑子貴,暗中下手,似乎,也不無可能。


  「是的,主子!」


  恭敬垂首,夜狼眼內的疑惑越來越濃,「當初皇上疼愛小皇子,每日下朝都去翠雲宮,難免有些娘娘嫉妒眼紅,只是……這心狠手辣的人,會是誰呢?」


  「夜狼,你有查出來,是誰在背後動的手腳嗎?」


  緊張的拍案而起,駱啟霖握著硃砂筆的手,顫抖的厲害。


  他的長子,竟然就那麼平白無故的夭折了,而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後宮的妃嬪,為了爭寵鬥狠而……可恨,太可恨了,若被他知道是誰在背後動手,斷然饒不了那心狠手辣之人,皇兒,他還只是一個沒滿月的孩子啊……「屬下無能,沒有任何端倪!」


  慚愧搖頭,夜狼腦袋垂得低低的,卻給駱啟霖指出關鍵之處,「主子,這黃色香囊屬下已經請李御醫瞧過,散發出的香味之中,包含著打量麝香,淑妃娘娘和靜妃娘娘的滑胎,恐怕……」「不可能!」


  硃砂筆震驚落地,駱啟霖黑眸瞪得大大的,驚訝得無以復加,「嫣然她已經是後宮之首,母儀天下,她不可能陷害皇嗣,那樣的罪名,她也承擔不起!」


  是啊,他給了她天下間所有女人都想要的名分,善良溫柔又賢良淑德的她,怎麼可能做出謀害皇嗣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呢?不相信,他不相信!「主子,李御醫就在門外,屬下,可以讓他進來,剖開這麝香,為您,當場檢驗!」


  看他不信,夜狼搬出最後「法寶」,畢恭畢敬的勸諫道。


  「讓他進來!」


  從震驚中回過神,駱啟霖依然難以消化這個訊息,趙嫣然她已經母儀天下,為何還要害其他妃嬪和皇嗣呢?「啟稟皇上,這香囊是由上百種熏香熏染而成,其中包含的一味,對胎兒、產婦、嬰兒都極為不利的麝香,這麝香不是普通的麝香,乃是西域傳入的『萬年長』……」疲憊跌坐在龍椅上,駱啟霖揮揮手,讓韓力退下。


  大手支著書案,手指揉著發疼的太陽穴,駱啟霖英俊的臉上,滿含疲憊,始終想不通,趙嫣然為何這樣做。


  「主子,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已經是國母的存在,如果再有一個小皇子承歡膝下,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夜狼的無心之語,震得駱啟霖如夢初醒。


  是啊,趙嫣然從來都是披著這賢良的外表,暗地裡的手段他不止一次見識過,妃嬪有孕,小皇子降生,她是怕威脅到她的地位,所以就心狠手辣的下手了嗎?「主子,李御醫說,這香囊中還有另外兩樣東西,可能和小皇子的死、靜妃娘娘的出牆,有莫大的……」咽了口口水,夜狼硬著頭皮上前,心思,轉得飛快。


  聖女大人,您可真是,深謀遠慮啊,屬下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啊!「是什麼?」


  拍案而起,駱啟霖嘴角的笑,越來越深,一臉的風雨欲來。


  太可惡了,趙嫣然,你怎麼能如此狠毒?朕,當真看錯了你,你太讓朕,失望了!

  「還有一樣呢?是什麼?」


  拳頭握得緊緊的,駱啟霖能聽到自己骨骼發出的「咯嘣」響聲,他卻無暇顧及,咬牙切齒道。


  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娶了這麼個毒婦,為了爭寵陷害妃嬪,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只要不鬧得太大,他都會由著她,畢竟,她是皇后,自己名正言順、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謀害皇嗣!他那剛出生的孩兒,還沒有滿月,還沒有對自己笑過,還沒有親口叫自己一聲「父皇」,便那樣夭折了。


  血濃於水的父子親情,怎能割捨?他的孩子,他怎麼能不疼寵?她做得,也太過了,孩子何其無辜,雲嬪,何其無辜?「是……是……」似乎害怕駱啟霖發怒,夜狼躊躇著看看年輕的帝王,又看看手心字條,考慮著要不要將這殘酷的真相,告知如今已經怒火中燒的男人。


  心思轉得飛快,知道苑苑對駱啟霖恨之入骨,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但這樣的消息,似乎只能讓他怒火中燒,達不到她要的效果吧?心中,猶豫不決。


  若要達到聖女大人想要的效果,要承乾帝這樣深不可測的男人一無所有、含恨而終,他們,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既然這樣,倒不如抽絲剝繭一般,慢慢抽離,等他發現所有的時候,再所有懊惱、痛苦、自責一起湧上心頭,那時,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腦補了下承乾帝駱啟霖怒髮衝冠、懊惱自責、追悔莫及的模樣,他粉紅的薄唇冷艷勾起,握著紙條的手,沉穩有力。


  「是什麼?」


  書案后的駱啟霖卻看不慣他吞吞吐吐的模樣,更等不及他慢慢彙報,索性一個箭步上前,將他手心的紙條抓到自己手中。


  看到紙條上內容,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男子,雙手還是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雙眸瞪得大大的看著紙條,恨不能將它燒出兩個窟窿來。


  「主子,筆跡其實是可以模仿的,所以……」男人的反應很大,夜狼一驚,被男子的怒火震驚得無以復加,慌忙跪地,滿臉惶恐,「請主子明察,屬下覺得,這張字條有待商議,可能並不是出自皇後娘娘之手,畢竟當初,靜妃娘娘口口聲聲叫著是罪妃娘娘約她到御花園……」他這樣的解釋,聽在多疑多思的駱啟霖耳中,卻成了為皇后開脫,他不耐煩的大喝一聲,「夠了,筆跡的真假,朕還是分得出來的!」


  紙條上娟秀小巧,一筆一劃都帶著溫婉賢淑的字,除了賢良淑德的趙嫣然,誰還能寫出來?字如其人,苑苑的字他見過多次,娟秀是娟秀,但由於她是將門之後,下筆的力道比一般女子要重三分,也瀟洒三分。


  就算是臨摹出來的,也擺脫不了自己的風格,苑苑的字瀟洒大方、筆走龍蛇,按照她的性格,也寫不出來這種有氣無力的小字。


  「屬下多嘴,主子恕罪!」


  天子之威,凜然不可侵犯,夜狼撲通跪地,狠狠的巴掌刮在自己臉上,他白皙的右臉,頓時浮起五個清晰的手指印。


  心中暗暗感嘆,伴君如伴虎啊,希望尊上趕緊過來,將聖女大人救出苦海,日後報仇之路,再慢慢展開。


  不然,聖女大人就算冰雪聰明,早晚難逃被帝王治罪的命運,尤其是這個帝王,風流成性、深不可測,涉世未深的聖女大人,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為苑苑感嘆著,他在駱啟霖的目光下站起身,恭敬後退數步,侍立在一旁,只用自己那閃爍著精明的小眼睛,小心的觀察著帝王的臉色。


  駱啟霖沉默的看著字條上「午後,御花園荷花池旁!」


  的字條,身上一股淡淡的陰冷之氣,散發開來,令夜狼皮膚都泛起陣陣冷意。


  「嗖」一柄匕首冒著寒光飛向沉思的帝王,駱啟霖反應極快起身,匕首插入書案,上麵包著一根白布條。


  夜狼腳尖一點地面,身形便毫不猶豫的掠了出去,而在他衝出御書房的同時,駱啟霖也拔下匕首,將上面布條解下。


  「想要知道真相嗎?三日後,洛城城東樺樹林!」


  布條上的字,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個人是誰?這樣用左手寫字傳信給自己的,明顯是不想讓自己發現他的身份。


  但,到底是誰,竟然知道他如今的煩躁,還知道這深宮大院之中,發生的事情?夜狼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年輕的帝王面色凝重的盯著手心布條,連忙一個箭步上前,蘊滿內力的掌力飛出,將紙條打為碎片,「主子,小心有毒!」


  「無妨!」


  夜狼的掌風將他從沉思中拉回來,面無表情的擺擺手,他目光重新落在那字條上,黑眸之中,目光閃爍不定,「難道,真的是她?」


  他不願意相信那個善良、溫柔、賢惠的女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但如果要他在兩個女子之中選擇一個人來懷疑的話,還是她。


  因為,那個身形嬌小、嫵媚無雙、瑞柳扶風的女子早已有離開的打算,她是沒有心思爭寵,也不會去和妃嬪爭寵的。


  「來人,擺駕嫣然宮!」


  實在猜測不出來,駱啟霖決定,去找那個女子,問個究竟。


  他要知道,為何她已經是一國之母,母儀天下的皇后,還要和那些妃嬪爭寵?他給她的寵愛,已經夠多了,為何她,還要陷害妃嬪、毒害皇子?難道,她以前的端莊賢惠,都是裝出來給他看的嗎?虧得他,是那麼的信任她,要她執掌鳳印、打理六宮!氣沖沖的帝王袍袖被凌厲寒風吹得鼓起來,上面的八爪金龍怒目而視,大踏步的,帶著夜狼和陳勝、侍衛,衝到嫣然宮。


  「皇后,你在嗎?」


  嫣然宮中,除了宮女打掃院子掃把從地上刷過的「沙沙」聲,處於一種特別的寧謐之中,駱啟霖甚至能聽到,自己如雷般的心跳。


  「啊,奴婢小月,參見皇上!」


  從嫣然宮正殿跑出一個身穿翡翠衣衫的少女,看到駱啟霖的明黃色身影,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滿臉惶恐的磕頭不止,「皇上饒命,奴婢不知皇上駕到,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起來,你們娘娘呢?」


  看駱啟霖抿著唇,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可眼底的森冷卻越來越濃,陳勝上前,尖著嗓子,翹著蘭花指道。


  「回皇上,娘娘心中煩悶,到御花園賞花去了,奴婢這就去尋!」


  拍拍身翡翠綠衣衫站起,小月滿臉的驚慌失措。


  天哪,一個時辰前,娘娘還在念叨皇上呢,怎麼現在皇上來了,娘娘偏偏又出去,兩人就這樣擦肩而過么?「不必!」


  想到了什麼,駱啟霖搖頭,大踏步的到正殿坐下,看著戰戰慄栗、滿臉驚慌的小月,修長手指輕敲檀香木桌面,「小月,皇后入宮以來,都是你在伺候,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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