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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等你多時

  駱啟霖在身後的腳步聲離他丈許遠時,悠悠轉身,漆黑幽深的眸穿過眼前的一片風雪,落在已站到他面前,一身黑袍的男人身上,「本王等你多時,西門挽清。」


  西門挽清妖嬈一笑,幽幽道:「大半夜,你站在漫天風雪裡等我,難不成想我了?」語氣中打趣的意味頗濃,「沒有我這個競爭對手,你是不是無聊得很?」


  駱啟霖滿臉寒霜,跟這冰天雪地煞是相合,連深眸中迸出的光都是刺骨涼意,銳利的投在西門挽清臉上:「長魯到底發生了何事?此時又攻打樊涼是為何?」


  西門挽清臉色丕變,小東西竟沒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不該是這樣!他們之間到底怎麼了?

  一想到苑苑身上的傷和她無奈的話語,還有臉上偶爾露出的心灰意冷的表情,西門挽清心中一把火就燒了起來。


  「你竟然不知道?」他口氣不善,衝上前一把揪住駱啟霖胸前的衣襟,目露鄙夷,「你到底對小東西做了什麼?才讓她連這麼重要的事都沒有告訴你!」


  駱啟霖本想拂開他,才伸到一半的手在空中頓住,目光茫然了一瞬。這次出征的事果然不簡單,看來顏兒知道一切,卻對他閉口不提。


  目光暗了暗,在空中頓住的手繼續了動作,握住西門挽清揪著他前襟的手,用力拉開,盯著西門挽清,清冷的道:「我惜羽皇室的事,不需要一一向你彙報。」


  「哼」,西門挽清冷笑:「惜羽皇室的事?」眸危險的眯起,「就是讓傅舒雲對她用刑,你卻在這若無其事?!」


  駱啟霖心中一痛,這是他最後悔的事,卻已無法挽回了……


  麻木的站在這黑暗下的冰天雪地中,周身清冷的他,被漫天飛舞的雪花籠罩著,更像是沒了溫度。


  見他不語,西門挽清認定他是默認,眸中的怒火似能燒融漫天的飛雪,恨不能將面前這冰雕似的男人燒得灰飛煙滅。


  「駱啟霖!我真後悔把她交給了你!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強行將她帶走!傅舒雲算個什麼東西?她憑什麼對小東西用刑!」


  「西門挽清。」駱啟霖仍滿面寒霜,映照著漫天飛雪,冷道:「你是想讓顏兒都聽見?」


  西門挽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因為太激動,聲音已有些不受控制。


  紅著眼,壓低了聲量:「駱啟霖,我不知道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她不開心,她在受委屈,在忍氣吞聲。


  「我剛問她,她一個字也不肯多說,就連傅舒雲杖責她的事,都是我逼出來的。


  「她到了這個時候都在維護你,你又何曾替她想過?若你給不了她幸福,那就請你放手,我西門挽清,會窮盡畢生讓她笑著過。」


  他雙眸中還燃燒著怒火,駱啟霖冰冷的白色身影倒映在他著火的雙瞳上。


  駱啟霖仍是一臉不為所動,面色甚至比最初還要涼上幾分,「西門挽清,你不要妄想。顏兒是我的,誰也不能將她從我身邊帶走,除非我死。」


  「好!」西門挽清冷艷一笑,「我記著你的話,別逼我有一天動手殺了你!」


  「等你能殺我的那天再說。」駱啟霖冷道,「現在,可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駱啟霖沉思片刻,「皇帝也知道此事?」


  「是,我已向他說明。要不他怎麼會這麼痛快就派小東西出征?小東西的仇,不用多久就可以報了。」


  駱啟霖心中一陣緊迫感壓來,傅炎一死,駱程昊下一個對付的就是他。


  「你今夜來此的目的?」


  西門挽清冷靜的盯著駱啟霖,一個字一個字道:「來借兵。」他必須設法先勸服駱啟霖。


  駱啟霖眸光一凜,果然如此。「你想直接攻入王宮奪王位?」


  「沒錯。」


  「顏兒答應了。」駱啟霖幾乎已肯定。西門挽清手上的證據,是顏兒最想要的東西。


  不過是借兵助他奪王位而已,於惜羽也沒有損失,還能得到傅炎謀反的證據,顏兒不會不答應。


  「沒有。」西門挽清冷冷吐出兩個字,駱啟霖倒一愕,眸中有不解。


  西門挽清繼續道:「她說不是惜羽要攻長魯王宮,兵力不可隨意外借。」頓了頓,冷看著駱啟霖,「其實我知道她的顧慮。她怕你不同意。她不想因一己之私,而擅自做這個決定。就連這個時候,她還是以大局為重,這樣的女子,你不該助她嗎?」


  駱啟霖蹙眉沉思,紛落的雪花沾在他輕覆著的濃密睫毛上,片刻后,他抬眸看向西門挽清,眸中一片清冷,「本王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本王會設法與她談談。」


  西門挽清靜看他片刻,他這是同意借兵還是不同意?

  「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下我的提議,此舉對長魯和惜羽都無害處。我當了王,必不再挑起兩國戰爭。如果讓西門無涯一直這麼胡鬧下去,長魯和惜羽都會民不聊生。」頓了頓,「我三日後再來,希望能有好消息。」


  說完后,便轉身縱身一躍,消失在漫天飛雪中。


  駱啟霖站在紛揚的雪花中,漆黑幽深的眸,穿過層層雪花,落在苑苑營帳的門帘上,久久未動……


  第二日,這場雪依舊沒有要停的跡象,兩軍也因這場大雪暫時休戰。


  苑苑休息了一夜,體力恢復了些,醒后便從床上爬起來下了地,穿上狐皮裘裊,裹上披風,便往帳簾門口走去。


  昨夜太黑,她並未將記憶中樊涼的冬日美景看得很清楚,今日天光大亮,她總算可以細細回味了。


  掀開帳簾,一股涼意夾著雪花撲面而來,還有她記憶中熟悉的冬雪的味道。


  她嘴角露出絲安然的笑意,兩步跨了出去,放下帳簾,又閉目深吸了幾口樊涼冬日飄雪的空氣,幾朵柔軟的雪花隨著她呼吸鑽入鼻孔,清清涼涼,撫平了些她心中的躁鬱。


  她緩緩掀眸,一片雪白的起伏山巒透過濃密的雪花映入她眼底,還是跟從前的每個冬日一樣壯闊無邊。


  彷彿在那疊嶂的座座白色山巒上,看到了她跟師兄在雪中躍起追逐的身影,笑聲回蕩在每個山谷。


  許久沒見師兄了,也不知他現在怎樣?


  一個一身玄甲的人朝她走了過來,滿面笑容,苑苑也對他回以一笑,來人是玉秦。


  玉秦小跑了幾步,站到她面前,伸拳剛想跟哥們似的用力頂在她肩上,又一滯,放下拳頭,就欲單膝對她跪下。


  苑苑趕緊將他拉住:「行了!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還幫過我,這一大禮就免了。我跟你一樣,只是校尉之職,此次挂帥出征也就是碰巧罷了。」


  玉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好!聽你的!」又伸出拳頭象徵性的在她肩上碰了一下:「又見面了!昨夜嚇死我了。你沒事吧?」


  苑苑被他純粹的笑容感染,也咧嘴一笑:「沒事,一點小傷,休息休息就好。對了,現在樊涼什麼情況?」


  「樊涼這次情況還沒那麼遭,就是長魯屯了大量兵力在附近,比上次還多。不過奇怪的是,幾場仗下來,長魯的士兵和將領似乎都沒什麼勁頭,而且這次長魯用兵不精,跟上次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們也沒吃什麼虧。」


  「那就好。」苑苑隨意笑了笑,心底暗忖:領兵的人不是西門挽清,自然沒那麼精。看來,西門無涯弒父篡位,讓長魯朝中之將甚是不滿,根本無心打這場仗。惜羽的勝算更大了。


  玉秦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輕拍了拍她肩:「想什麼呢?」


  苑苑即刻回神,對他笑了笑,「沒什麼,在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玉秦滿臉勝券在握的笑容:「有你和王爺在,還怕贏不了嗎?」握著拳頭在空中比劃,「這次要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見苑苑但笑不語,他又急忙道:「哦!對了,我剛見過王爺了,因為怕打擾你休息,我就先去找他了。看王爺意思,對這次這一戰並不擔心。」


  提到駱啟霖,苑苑心裡又「咯噔」一下,她還有事要跟他談。只是,西門挽清借兵的事,該從何說起?她連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沒跟他提過。


  苑苑滿腦子混亂之際,遠處,從漫天飛雪中,緩緩走過來一個一襲白袍,白披風的人。披風領口滾著一圈潔白的狐毛,更襯得他嫡仙般的臉如這漫天漫地的雪般晶瑩剔透。


  遠遠看去,就如攜雪而來的神,凝成了一副絕美的不似凡間有的圖畫。


  萬里冰雪,山川如畫,讓這幅畫活了的,便是那蒼茫的潔白中,翩然而至的,世間只此一人的——駱啟霖。


  苑苑的心神,在見到他的那一眼就被奪了過去。她一直都知道他出色,只是沒想到,他跟這漫天的飛雪如此契合,相得益彰。


  玉秦見苑苑已盯著遠處失了神,似乎目中除了她看著的那個地方,再無其他。不禁回頭朝她看的方向望過去,瞬時瞭然。


  也不管她此刻能不能聽到他說話,道了句:「王爺來了,我先走了。」見她果然無甚反應,竊笑了下,便轉身往駱啟霖來的方向走去。


  行至駱啟霖跟前時,跟他問候了聲,便識趣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走開了。


  駱啟霖一步一步向苑苑靠近,直到他絕美的臉透過風雪,在苑苑眼裡越來越清晰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看他看得失了神。


  有些暗惱,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慌亂的將眼光從他身上移開,飄渺的四處游移,腳下卻遲遲沒有挪動半步,等著他的到來。腦子裡又開始浮出他昨夜對她說的那些話。


  駱啟霖終於站定在苑苑面前,她剛剛的所有表情,他一覽無遺。不過,將她的逃避讀成了不想見他。


  他不在意的溫溫一笑,伸手邊幫她拂去頭上和肩上落著的雪花,邊柔聲道:「進去吧,外頭太涼,你傷還未好,站久了容易感染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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