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封了官位
皇帝對她的重視,讓後宮一眾妃子惴惴不安。雖然是只是封了官,但皇帝對她的特別之舉,後宮的妃子無一人享受過。
這皇帝,要是一時興起,要收了那女人入後宮,也不是沒有可能。那她們又多了個勁敵。
平日里斗得難分難解的後宮一眾女人,今日空前團結,共同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個名叫朱顏的女子!
而其中以一人更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此人便是皇帝的絕寵貴妃——傅舒雲。
即便是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她還是感受到了時不時如利箭般向她射來的一眾嬪妃的目光。心中哀嘆,她實在什麼也沒做,便就成了這後宮嬪妃的眾矢之的。
傅舒雲坐在皇帝身邊,不動聲色的將角落處的苑苑打量了個遍。
這朱顏她也就見過兩面,第一次是在駱啟霖出征樊凉時,那時她著了一身男裝,看起來姿色平平。她也未有機會將她細看。
今日倒也未看出她有何出色之處,就是像女人了些而已,比她第一次見她時多了份女人的嫵媚。著了一身湖水綠羅裙,長發簡單的綰了個髻,從上到下就一件飾品,就是頭上的那支雞血石白玉簪。
這簪子,想必便是傳遍後宮的昨日在元熹殿引了一場風波的那支簪子。她如此重視這簪子,就不知是何來歷?一想到那簪子來歷的可能性,心中不免就升起妒火。憑什麼!自己都沒得到過他送的東西,她憑什麼能有?
只不過,這些嫉妒不滿的情緒都被她一身的雍容華貴,和一臉的優雅淡笑掩蓋。
在皇帝一個優雅的拂袖笑語間,這場為長魯使臣接風洗塵的盛宴便拉開了序幕。
太極宮中水袖翻飛,綾羅飄舞,盡顯妖嬈媚惑。歌舞昇平中,一眾人敬皇帝,敬使臣,敬王爺,敬丞相,忙得不亦樂乎。酒盅相接,笑聲朗朗,太極宮盡顯盛情熱鬧。
苑苑坐在角落,只是低頭默默吃著實物,她無心這名利場,自然不想參與他們的虛情假意。在一片歡騰的推杯換盞中,只覺得這一片熱鬧讓她頭疼欲裂。
不幸的是,即便她像個隱形人一樣待在角落,還是沒有逃過這些好事的大臣。
坐在皇帝右下方的駱啟霖,一邊與一眾大臣舉杯暢飲,一邊有意無意的總看向苑苑落座的角落。
知道她現下正受皇帝賞識,又新封了官,這朝中一眾老奸巨猾也不會輕易放過阿諛奉承的機會,只怕去祝賀的人不在少數。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已眼見好幾個大臣舉杯朝她過去。她這才剛放下杯,又過去了個人。
苑苑眼見這又一個端杯朝她滿面笑容走過來的人,心中一陣低嚎,還是早早端了杯迎著這朝她過來的大臣。
她甚至都叫不全他們每個人的名字。他們就不能放過她么?她不過是個剛封的小小六品校尉,也無心權利,他們這一眾官高祿厚的大臣用不著巴結她的。
本以為她官職低,當個隱形人就沒她什麼事,誰知,還是有好事的官員來恭賀她這個新晉的六品校尉。
無奈,不想喝,又不能初入朝堂就得罪這些官員,讓自己以後日子不好過,只好陪笑著舉杯與他們應付過去。幾杯下肚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喝,她腹中有孩子,才兩個月,再這麼喝下去於孩子不利。
在遠處一直注意她舉動的駱啟霖,見她又一口氣喝了杯官員的敬酒,不覺蹙眉,這女人怎的這麼不知輕重,她現在有身孕,也不知道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正不滿中,就見那女人小心翼翼四處打量了下,然後偷偷摸摸溜出了太極宮。
嘴角露出絲笑意,算她聰明,躲不過這敬酒,還知道開溜。收回隨她一起溜出去的目光,笑著與面前正與他寒暄的官員碰了碰杯,將酒喝了下去。
與他一樣被一眾官員圍著敬酒的西門挽清,也沒錯過苑苑開溜的戲碼,不覺好笑,這小東西倒時不時上演點讓人沒那麼無聊的戲碼。他已被這一眾「熱情」的大臣弄得煩不甚煩。
看來,等會得找個機會溜出去透透氣。
苑苑獨自步到御花園的馭荷池,這池子在這清涼如水的夜倒顯得靜謐安然,也讓她的心放鬆了下來。
尋了池邊一處光滑的石頭上坐下,抱膝靜看這一池的昏暗。她還是不喜歡這皇宮虛偽的繁華熱鬧,讓人心好累。
以前的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雖對這些朝堂的明爭暗鬥,虛與委蛇都了解,但不用參與,也便不花心思在這些事情上。
如今,她卻不得不處處小心謹慎,與這些朝堂官吏猜心思,鬥智勇。上還有個心思深沉的皇帝要提防,不過兩日,她就覺得已經年。
正靜靜看著一池湖水,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身後一陣腳步聲,伴著一個清脆高傲的聲音:「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皇上新封的六品校尉。」語里盡顯輕蔑。
苑苑一陣頭疼,出了那太極宮還避不開這些女人的明槍暗箭。也無法,只能迅速從石上站起轉身,看見了身後一身鵝黃緞面羅裙,胸口綉著金絲牡丹,滿臉傲氣,拿鼻孔視人的女人,還有她身後跟著的一個滿臉不屑的丫頭。
心中不免嗤笑,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
恭敬的對來人一揖:「臣朱顏,參見娘娘。」
來人從眼皮下斜睨著她:「起來吧。」不屑的輕哼了聲。
苑苑直起身,垂眸看著地面,靜等她離開。這些後宮的嬪妃,她能不惹盡量不惹,惹不起,還是躲的起。
誰知那女人並不急著走,從一雙杏眼的眼角將她打量了番,「哼」一聲蔑視的輕哼,「我還以為是個多出色的人,不過爾爾,後宮的人哪個不比你強百倍,還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她對這朱顏甚感不滿,自己用了多少心思才得到皇帝一顧。憑什麼她一來就得皇帝賞識!倒要羞辱她一番。
苑苑對她的一番說詞,唯一的感覺就是想笑。這女人還真會自說自話,她對這飛上枝頭當鳳凰毫無興趣,更對這些人趨之若騖的後宮避之不及。
也不與她多作辯駁,只是埋頭默不作聲,也不看她,說完了,該走了吧。
誰知這人像是要與她較勁,偏就不走,見她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默不作聲,更是來氣,杏眼瞪得溜圓看著她。
她身邊的丫頭看出了主子的心思,沖著苑苑不客氣的喊了聲:「喂!我們娘娘跟你說話呢!你聾了還是啞了?」
苑苑無奈,什麼都不說也是錯,這後宮的女人還真不好惹。
只好隨意說了句:「朱顏聽見了,謝娘娘教誨。」趕緊把這女人打發走才是正事。
「哼!」著鵝黃緞面羅裙的女人怒瞪了她一眼,一甩衣袖,怒氣沖沖的離開,那丫頭斜瞟了她一眼,跟她主子一個鼻孔出氣,然後悻悻然離開了。
直到她走遠,苑苑嘆了口氣,就知道這宮中不是什麼好待的地方,這群女人比那些朝堂的官吏更難纏。
又繼續坐下,抱膝靜看著這馭荷池。
剛剛發生的這一幕,遠在通往馭荷池廊道下的傅舒雲看得一清二楚,嘴角暗翹,皓眸中滑過陰冷,只一瞬,便又恢復成那個高貴大方,典雅美艷的傅舒雲。
看著已從廊道下向她行過來的一身鵝黃緞面羅裙,似還帶著怒意的李茹瑾,優雅的邁開步。
那怒氣沖沖的人看見前方向她行過來的傅舒雲,立刻收了那難看的臉色,滿面芙蓉迎了上去,親切的喊:「雲貴妃姐姐,您怎的也出來了?」
傅舒雲淡笑如菊:「宮中夜宴,宴的是長魯使臣,咱們一眾姐妹露面替皇上長個臉便成,那還不是男人的地方,也沒我們姐妹什麼事。看看時辰差不多就出來透透氣,裡頭喝得正盡興呢。」
看李茹瑾笑得有些心不在焉,淡笑著親切的問了句:「茹瑾妹妹這是怎麼了?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她不提還好,一提,李茹瑾剛在苑苑那吃癟的怒氣又上來,急急就向傅舒雲傾訴,還帶著怨氣:
「也不知那朱顏有什麼好?姿色普通,我看皇上也就一時興起,過了這陣風,還不是忘得一乾二淨。」這美女如雲的後宮尚且無法長留皇帝之心,何況一個只會舞槍弄劍的普通姿色。
傅舒雲淡淡一笑:「妹妹說的是。只是你見過皇上對哪個女人如此特別?往後是怎樣一番境況也不好說。」她是要激李茹瑾,讓她對朱顏心生妒意。她不能親自整治那女人,還不能假她人之手么?
李茹瑾聽完她的話,杏眼圓睜,滿是嬌嗔的怒氣,「那我們姐妹還能讓這麼個外人佔了便宜去不成?」
傅舒雲心知她已中計,對這後宮女人的性子,她哪個不是了如指掌。
這李茹瑾滿身傲氣,不過是個婕妤,卻仗著李家在朝中有幾分勢力便處處欺壓勢弱的嬪妃。膽子是大,也算伶俐,就是鋒芒太露,少了個心眼兒。這種人不足為患,她就隨她去了。她不除她,日後也總是有人要收拾她的。
她如今對朱顏如此不滿,怕是只要抓住了機會,定是要羞辱朱顏一番。自己何不提點提點她?
微笑著幫李茹瑾扶了扶頭上的珠釵,狀似無意的說了句:「妹妹這珠釵可真漂亮,我看那朱顏頭上那玉簪成色普通,哪及妹妹這一半好,卻不知怎的當寶似的。」眼中閃過算計。
她是有意提醒李茹瑾,就看這李茹瑾能不能領會了。
李茹瑾沒那麼多心思,她已謝過傅舒雲便成,至於她知不知道自己謝的什麼,那不重要。她現下就要去出那口惡氣!
對傅舒雲福了福,「妹妹就不擾姐姐清凈了。」
傅舒雲虛扶了她一把:「你安心忙去吧。」目送李茹瑾離開的背影,眼中是得逞的笑意。
這姐妹情深的一幕,被剛從太極宮借小解之由出來透氣的西門挽清看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