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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風焰病了

  「主人,前面就是風日國的臨時營地了。」小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舒可寧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發了一路的呆,她甚至都忘記自己是怎麼離開的萬佛寺了。


  斂回思緒,舒可寧向下看去,這裡是一處山地,雖然天色漸黑,但是依稀可見山腳下的一片空地上,搭著密密麻麻的營帳。


  一想到風焰就在下面了,舒可寧原本有些煩亂的心就安定了下來。


  不知道現在的他正在幹什麼,這幾天有沒有吃好,睡好,是不是忙得連想她的時間都沒有了呢?

  雖然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風焰,可是一想到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還能有多久,她就有點不敢下去見他了。


  說不定這一次的相聚,就會成為永別,她不舍,怎麼辦?

  舒可寧讓小鳳在距離營地遠一點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讓它進入自己的體內休息,而她則一步步地朝著營地走去。


  天色越來越暗,不經意間,她走到了營地附近的一個小湖邊,「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她警覺地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面。


  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都兩天了,這暮辰國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你們說他們是不是懼怕咱們太子殿下的神威,已經跑了啊!」


  「哈哈哈,咱們太子殿下可是龍神,區區幾隻魔獸還想來犯我風日國,這暮紫昕真是異想天開呢。」


  「喂喂,我說你們可別輕敵,太子殿下說過,行軍打仗一旦開始輕敵,就離失敗不遠了。」


  「也對,咱們還是先洗澡吧,明早太子殿下還要看我們操練呢。」


  水聲繼續,只是當他們洗好上岸之後,其中一人忽的叫了起來,「哎呀,我的衣服呢?哪個傢伙惡作劇,偷了我的衣服?!」


  此時的他若是知道,偷了他衣服的人正是他們偉大的太子妃,肯定會直接暈倒在水中的。


  原來舒可寧在偷聽了他們的談話之後,忽然靈機一動,想跟她的親親相公玩個遊戲,於是就將其中一人的衣服給偷走了。


  夜似潑墨,月如彎鉤,風日國和暮辰國的邊境關口。


  夜裡的風很大,將白帳吹的嗡嗡作響,偶爾會有沙礫拍打而來。


  帳內,油燈未滅,木桌上攤著一張詳細的地形圖。


  風焰雙眸微眯,如刀刻般的側臉俊美冷然,一身純黑色盔甲,襯得他更加英明神武,垂腿的披肩隨風而舞,迷亂了雙眼。


  「殿下。」凌虹從帳外進來,手上拿著木箋,雙拳一抱道:「據探子來報,暮紫昕的軍隊依舊正紮營在十里之外的白嶺坡,沒有任何的動靜。」


  風焰聽后,俊顏上沒有一絲波瀾,纖長的手指輕敲著桌面,沉默不語。


  片刻之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開口道:「疆域那邊怎麼樣了?」


  「蠻荒人被太子妃消滅之後,就再無動靜了,後來的事情,還沒什麼消息傳過來。」


  「好,你先下去吧,有可寧消息第一時間報告給我。」


  「是。」凌虹領命離去。


  偌大的帳內只剩風焰一個人了,臉上的漠然變成了疲憊,他單手撐著額頭,黑眸中浮上無限的念想。


  跟舒可寧已經分開了整整五天了,這五天里他沒有一刻不再想著她。


  之前有著小鳳,他還能知道她的消息,他知道她在黑暗深林的深淵中救出了司徒老將軍的一眾部下,也知道她從暮辰國的皇宮中救出了司徒敏,然後被暮紫昕的人追殺之中。


  當時他恨不得自己馬上飛到她的身邊去,可是他不能。


  因為他除了是舒可寧的丈夫,還是風日國的太子,他不能丟下這邊的將士。


  所以他派了小鳳和寒麟飛去了,小鳳離開之後,他就徹底失去了跟舒可寧的聯繫。


  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對她有著絕對的信心,知道她一定會好好地照顧自己,安全地回到他的身邊來。


  想到這裡,風焰扶了扶額頭,這幾天他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


  其實魔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暮紫昕的奸詐狡猾。


  不管是在寒星國,冥月國,還是在這裡,他始終都沒有現過身,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麼打算。


  想著想著,風焰覺得自己的額頭燙燙的,人也很是疲憊,他這是……生病了嗎?

  此時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穿著一身士兵裝悄然進入了營地之中。


  偶爾有幾個士兵從身邊經過,她低著頭,也沒人發現她的異常。


  找准機會,舒可寧四處環視了一下,發現了正中間的一個有別於其他黑帳的白賬,這應該就是主帥的營帳了吧。


  她一邊注意著周圍,裝作不輕易的,一步一步朝著主帥白帳接近。


  「喂,小子,過來!」熟悉的嗓音在舒可寧的身後響起。


  舒可寧猛地回過頭,又趕緊低下,居然是凌虹!


  丫的大半夜的不睡覺,居然來攪她好事。


  「吶,去弄點酒給殿下!」凌虹扔過去一個酒壺,看著眼前低垂著頭的士兵,因因為太黑,看不清她的面容。


  舒可寧沙著音,連忙俯身:「是,小的這就去!」


  腳下走的輕盈,不一會便轉過了白帳,舒可寧靠在樹榦上,暗暗慶幸。


  好在天黑,不然凌虹一看到她,準會認出來的。


  邊想,邊看看手中的酒壺。


  行軍中,居然還喝酒?

  風焰是很少喝酒的,自從上次喝了酒發生了冥薈的事情之後,他就再也沒喝過。


  為何現在又要喝了呢?

  莫非他心情不好?

  如果真是這樣,那打點酒來,她陪他喝上一頓。


  想到這裡,舒可寧去找打酒的地方了,因為她沒有方向,只能隱了身到處去找,結果誤闖了好幾個士兵營帳,還看到了幾個裸男。


  當她拿著酒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了。


  遠遠地看到凌虹,她靈機一動,從地上抓了一把灰土抹在了臉上,然後快步朝著主帳跑去。


  當灰頭土臉的舒可寧出現在主帳外面的時候,凌虹橫眉怒視著她:「你小子是屬烏龜的么,拿個酒這麼長時間?」


  舒可寧低著頭,恭敬地道:「小的不認識路,問了幾次,就耽誤了時間。」


  「罷了罷了。」凌虹擺了擺手,看她的衣服是個新兵,迷個路也正常,他稍稍撩開帳門偷眼瞧去,發現風焰雙眼緊閉,單手撐著額。


  睡著了?

  凌虹想了想,轉頭對著舒可寧道:「你送進去吧,殿下好幾天沒睡了,小心著別吵了他。」


  好幾天沒睡了?


  舒可寧皺下眉頭,低聲道:「小的知道了。」


  深吸了一口氣,舒可寧撩開帳門走了進去,卻見燭火搖曳處,睡著一個人,修眉如劍,鼻樑英挺,狹長的雙目緊閉,濃密長睫如扇,雙唇殷虹冷然,長發不束不扎,隨意的傾瀉而下,綻出一片黑耀。


  他就那般疲倦倔強的坐在長椅上,一手慵懶的支著額頭,一手順著桌沿隨意垂下,地上布著不下一百張宣紙。


  舒可寧一愣,放輕了腳步悄然走了過去,如水的子眸肆意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他睡的很沉,看來這幾天真的是累慘了。


  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了這張她朝思暮想的臉,指腹劃過稜角分明的側臉,舒可寧猛地皺眉,將手縮了回來。


  好燙!


  竟然發燒了,怪不得這麼沒警覺心,連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舒可寧心疼不已,連忙將鋪在地上的虎皮拽過來,輕輕地蓋在風焰的身上。


  然後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白帕,沾了沾酒壺裡的酒,摺疊成四方形輕敷在他滾燙的額頭上。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風焰微擰起濃眉,沉重的眼帘仿若壓了千斤重,怎睜都睜不開:「誰!」


  舒可寧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卻見他根本沒醒,只不過這人防備太深,居然都燒到神志不清了,還不肯松下心來好好睡。


  「真是個大笨蛋!」對於他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舒可寧很是生氣。


  他是龍神啊,是她的神,是風日國的神,乃至是整個天和大陸的神,能一人敵千萬的魔獸,現在卻被感冒給打敗了。


  說出去都嫌丟人的。


  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脈,好在他內力深厚,這點燒沒什麼大礙,用酒精敷一下應該能夠退去,就不用吃什麼葯了。


  將散了一桌子的宣紙收拾好,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而後再將他身上的虎皮蓋蓋嚴實,舒可寧站在邊上,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


  他的面容憔悴中帶著疲累,真是辛苦他了。


  「焰,以後有我在,不會再讓你生病了。」舒可寧喃喃地道。


  就在此時,帳們被猛地掀起,舒可寧連忙看了過去,卻見凌虹站在門口不滿地道:「你怎麼還不出來?」


  「來,來了!」舒可寧這才意識到外面還有個凌虹,而此時的自己只是個小兵,連忙朝外走去。


  凌虹看著低頭的舒可寧,冷著臉道:「以後做事利索點!你再不出來,爺還以為軍隊里進姦細了呢。」


  「是,是,大人教訓的是,小的一定謹記!」舒可寧依舊垂著頭,繼續偽裝戰戰兢兢的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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