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他們的過去
舒可寧的話音剛落下，還不等風焰回答，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黑洞中襲來，就跟之前在墓穴門口時候一般，即便風焰和舒可寧是在半空中，還是被瞬間吸了下去。
等到兩人反映過來的時候，已經身處在了另外一個地方。
看著空蕩蕩的宮殿中那醒目的鳳凰寶座，舒可寧一頭的霧水。
這裡分明就是她在冰湖底下打開鳳殿大門時候進入的地方，現在怎麼又回到這裡了？
和風焰互望了一眼，發現他也是一臉的驚愕。
這裡距離之前的地方已經很遠了，可按著上次進來的方式看來，很明顯也是鳳殿的一部分。
這個鳳殿到底有多大，裡面還有著多少的秘密呢？
「過去看看。」舒可寧拉著風焰朝著鳳凰寶座走去，上次就是在寶座上發現了火蓮印記，他們才到了冰室里去的。
只是兩人才沒走幾步，原本安安靜靜的寶座忽的發出了一陣紅光，下一秒，上面的火鳳好似活了一般，竟然展翅飛了起來。
火鳳化作一團火焰，飛到了半空，然後歡呼起來，「主人，你們終於來了！」
額，居然真的是小鳳！
舒可寧傻眼了，「你……你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
在之前的鳳殿里，它突然消失不見了，原來是到這裡來了？
「主人，其實這裡才是真正的鳳殿！」小鳳停在了兩人的面前，收起了翅膀。
舒可寧一聽，更加的糊塗了，「那之前的鳳殿，算什麼？」
小鳳的視線落在了風焰的臉上，「那是龍神在鳳女死後，為她特意建造的。」
原來如此……
頓了頓，舒可寧急切地問道：「小鳳，你肯定知道當時這裡發生了什麼，對不對？」
「嗯，我都想起來了。」
「那你告訴我，我要知道。」
對於當時發生在這裡的一切，舒可寧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了。
其實不只是舒可寧，風焰也想知道，只是他相對來說淡定的多。
可是小鳳卻猶豫了，「其實……我覺得……不知道也沒什麼關係的，反正你們現在很幸福，不是嗎？」
「小鳳！」舒可寧的聲音提高了一下，一臉嚴肅地看著小鳳。
她不再說話，小鳳卻知道她心意已決，只能嘆口氣道：「好吧，我都告訴你。」
說完，小鳳再次化作了一團火焰，竄入了舒可寧的體內。
舒可寧渾身一怔，猛地瞪大了眼，如潮水般地記憶湧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千年前，整個世界被三大族群統治著，人族，神族，魔族。
龍神是神族的統治者，而鳳女是人族的統治者，他們相愛了，結合在了一起。
愛屋及烏，神族對於人族很是照顧，雖然魔族總是蠢蠢欲動，但礙於龍神的神威，也不敢造次。
所以一直以來，三大族之間還是很和平的，直到……
不知為何，人族忽然發起了暴動，他們開始瘋狂地進攻神族。
而鳳殿是鳳女的宮殿，也是龍神在人族的住處，人族首當其衝，攻向了自己的統治者。
殺聲，喊聲，無數的人，無數的士兵，無數的兵器湧向了這裡……
很多穿著鎧甲的人類士兵沖了進來，到處都是流血的屍體，遠處，很遠的地方，有一道金光飛速襲來，是金龍，他出現了，威武無敵，也很憤怒，他在大聲地咆哮，攻擊沖向鳳殿的人類，好多血，他還偶爾化作人形，銀白的衣衫……
舒可寧墜入了那個場景之中，好像走在戰場之中，一個個士兵在她的身邊飛奔著。
巨龍暴怒，在空中翻騰，揚起的塵埃撲在了她的臉上，她試圖將衣衫上的塵土扑打掉，卻發覺自己不知何時換了勝雪的白衣，羅裙，輕盈如仙子。
「你來幹什麼？趕緊回去，這些暴民受了中了魔氣，在發動政變，這裡很危險！」
金龍在空中對著舒可寧狂吼著，勁風將她的衣衫揚起，雪白得好像飄揚的雪花兒，烏黑的髮絲在蕩漾拂動。
「不要再殺了，不要再殺了！他們是受了魔族的蠱惑，他們不是故意這樣的！他們都是我的子民，我求求你，不要再殺了……」
她在大聲地懇求著，死的人已經太多了，她的腳下都是鮮血，染紅了她的裙擺，她的鞋子。
「我叫你回去！」金龍仍舊在怒吼，眼眸都是血紅的，一批批士兵衝上來，又倒下去。
「不要殺了，不要！」舒可寧飛身躍起，火鳳長鳴而來，落在了她的腳下，她腳踩火鳳，擋在了金龍的面前。
金龍停住了攻擊，一雙威嚴的龍眼看著舒可寧，「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舒可寧回答地斬釘截鐵，「是，他們是我的子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這樣死去！」
金龍輕嘆一聲，就在此時，一聲聲仇恨的喊聲忽的響起，「鳳女已經不是我們的鳳女，她是龍神的女人，是背叛者，殺了她，殺了她！」
隨著那道呼喊聲，如暴雨般的厲箭朝著背對著他們的舒可寧襲來。
「快躲開！」金龍大喊著，咆哮著。
巨大的龍尾一掃，將大部分都箭都掃落，並將那些襲擊她的人紛紛捲起，重重地摔了出去，那些人被這樣的一掃，粉身碎骨，腦漿迸裂，紅白沾染了一地。
可是還是來不及了，舒可寧對於自己的子民毫無防備，一支箭深深地扎進了她的後背，她從火鳳上跌下，落在了地上。
她吐出了一口血，抬起頭，滿目心傷地看著在空中血肉橫飛的士兵，淚流滿面……
這些都是她的子民啊，是她苦苦守護的人類，他們就這麼死在她的面前，而殺他們的人，是她深愛的男人。
她如何忍心，如何捨得？
不能再殺了，他們怎麼可能是金龍的對手呢？
不行，她要繼續阻止！
正要站起，一個受傷嚴重的士兵瞬間摔在了她的腳下，還很年輕，滿是污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裙子，血在潔白的羅沙中擴散。
「你……」她不顧依舊插在自己背部的箭，俯身下，想去救正抓著她的那個士兵，
可是她才說了一個字，那人卻一刀刺來，冰冷的刀尖無情地穿透了她的身體，血從胸口噴射而出。
「我殺了背叛者鳳女，殺了龍神的女人！」
又是一刀，一刀……
淚水滾滾而落，她沒有任何的反抗，因為她不知道如何反抗，殺她的人，是她辛苦守護的子民。
她倒了下去，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衫，染紅了整個地面，變得火紅火紅，婉如一片火海……
然後，所有的人類都停止了攻擊，原本狠厲嗜血的眸光恢復了清明，看著倒在血泊中，他們深愛著，並崇拜著的鳳女，鴉雀無聲。
他們殺了他們的鳳女，他們的守護者！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忽然齊齊仰天長嘯了一聲，而後將手中的武器刺向了自己……
金龍咆哮著轉身回來，幾近絕望的目光鎖著她，深深地，深深地……
「焰……」舒可寧再也無法想下去，低聲地哭泣了起來。
風焰將她輕輕攬入懷中，任由她無聲地啜泣著，感受著她在他懷中的悲慟。
「他們殺了我，然後都自殺了，金龍……他的眼神……」
舒可寧抬起了眼眸，悲傷地看著風焰，她已經想不到一個詞語來形容當時金龍的那種眼神了。
這些她好似親眼看到的，都是屬於她自己的記憶，還有一些屬於小鳳的記憶，也存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鳳女死後，龍神為了救她，想盡了一切的辦法，尋遍了世間所有的奇珍異草，還是沒有任何的用。
最終，他和火鳳想出了一個辦法，用他們的龍魂和鳳魄，來鎖住她的魂魄，將她送往異世輪迴。
只有這樣，她才能繼續存在，只有這樣，他們才有再遇的可能……
舒可寧已經淚流滿面，她真的沒辦法接受這些事實，她為了自己的子民，被他們殺死，而龍神和小鳳為了救自己，逼出了他們的龍魂鳳魄，讓她在異世得以再生。
「可寧，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風焰梳理著舒可寧的髮絲，輕聲地安慰著她，「我終於明白了，那個龍鳳劫是我們前世經歷的，他們雖然是我們，卻也不是，因為我們重新開始了。」
「重新開始？」舒可寧淚眼婆娑地看著風焰，不太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墓穴是我在鳳殿的基礎上造起來的，曾經的龍神死之前，發了重誓，要讓這裡奪走你性命的人都守護你，愛戴你，他期待你復活的那一天，不再受到傷害。」
「這就是為什麼不死亡靈和那些骨頭，對我痴迷的原因了。」舒可寧點頭，其實就算沒有龍神的重誓，他們也不會傷害她的，因為她看到了他們自殺前那悔恨的表情。
不過有了龍神的重誓，這份愛就更加的強烈了。
雖然水晶棺材里的女人沒有復活，可輪迴重生之後，她又來了這裡，那些不死亡靈和骨頭摯愛她，就好像曾經的龍神愛她一樣。
「你太善良了，可寧……」
風焰輕輕地撫摸著舒可寧的面頰，他該拿她怎麼辦？
也不知道為何，他總有一種感覺，前世的龍鳳劫，也許在今生還會發生，他又怎麼才能不讓悲劇發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