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測算
兩個時辰的功夫,對裡面的考生可能是苦苦煎熬的兩個時辰,對外面等著的棗糕跟豆沙不過是打個盹兒的時間。
「出來了出來了!」豆沙踢了一腳棗糕,連忙迎了上去:「二爺,六小姐。」
棗糕也跟著喊了一聲,卻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噴嚏,不適應的嗅了嗅,她的鼻子自小就比一般人靈敏,什麼味兒,似是什麼東西燒過一般,看衛同遠和衛瑤卿這一對父女又面色如常,似乎沒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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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安先生,你好久沒來了!」
「七安先生,賣生煎包子的那姑娘家中有事好久沒來了!」
「七安先生,今日一單生意做了么?」
「七安先生……」
……
風姿翩翩的少年一一含笑點頭,一桌、一椅、一塊幡布,身上時如玉的布袍,水洗的白凈,他就這般坐在鬧市之中,就似雜亂街市中的一個異類,一眼就能看到。
「這就叫做鶴立雞群?」不遠處一輛停在巷口的馬車上,有人透過車窗往這裡看來。
「果真好生出色的少年人!」說話的人四十上下,臉往一旁側了側,隨著側臉的動作,眉心間的那一點鮮紅的硃砂印越發的清晰。
「祖父,需要試一試么?」問話的少年人容貌極盛,而且還是時人最喜歡的清雅之貌。
「也好,看看他能說些什麼?」崔遠道點了點頭,對驅車的人說道,「魏先生,控制好距離,莫太近。」
「我知曉,但是若他當真是精通陰陽十三科的高手的話,便有些不好控制了。」魏先生伸手壓低了頭上的斗笠。
「魏先生何出此言?」崔璟正欲下車的動作頓了一頓。
「真正精通陰陽十三科全科的高手,往往也是極其厲害的武林高手。」魏先生壓低了嗓子,「就譬如實際寺的天光大師,以及這次來京的裴宗之都是極其厲害的武林高手,張家也有世傳的內家功夫,張大天師不說那一手陰陽十三科的功夫,就光拳腳之上,也是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李修緣也是內家功夫的練家子,若是武林高手的話,咱們這點距離,他是聽得清楚的。」
「那就無妨了,他若是聽的清不恰好驗證了咱們的猜測么?」崔璟說著一腳跨出,「且看看他會說些什麼來。」
周圍嘈雜的聲音低了不少,走過去的少年勾唇淺笑,形如芝蘭玉樹,周圍不由安靜了片刻。
「七安先生,您看可與我有緣?」少年的聲音晴朗悅耳,這般含笑翩翩而立的模樣,實在讓人很難拒絕。
「測算、風水、符醫、點煞,你想要做什麼生意?」那位七安先生抬頭、臉色如常。
「測算,相人。」
「我可以算,但不管結果如何,於你而言都毫無干係。」那位七安先生笑容淡了些,「公子是極為理智之人,一步一算,步步為營,既早有計較,還算什麼呢?公子總會做出最合適的判斷。」
「對於未知,總是好奇的,七安先生這生意做是不做?」生的極為出色的少年笑了起來,將手上的三十文放到了桌上,「還望七安先生解惑。」
「公子外表溫文如玉,一生桃花猶多,奈何外熱內冷,是極為冷情理智之人,將桃花借之以己用,自然能得償所願,只是行事之上,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七安先生語氣平平,似乎對眼前這個外表極為出色的少年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那依先生看,我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少年含笑問道。
「好與不好,見仁見智了。公子本理智之人,自然是一件好事,於家族百年基業亦是好事一樁,今生公子定然事事如意,但因果輪迴,這些桃花債都是要還的。」
「來世么?」少年笑了笑,不置可否。
七安先生仍是一臉冷漠的模樣:「公子這般的人,自然謀今生便求今生,至於來世如何,來世再說罷了」
少年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先生我近日想做一件事,一件難事,依先生看,可會如意?」
「此事雖禍起桃花,但公子早有此等想法,雖然有些困難,但並非不可為。」七安先生臉上仍沒有太大波動。
「有些困難?這事怕是非常困難,七安先生,你的話怕是不能說服於我。」少年輕笑。
「公子的煩惱來自西南,最終必能得償所願。」那位七安先生抬頭,目光泠泠的望來,「今生,公子行事有章法,將來必能位極人臣。」
崔璟臉上笑容漸漸消失了:「先生是說我的煩惱能夠解決?」
那位七安先生點了點頭:「自有孤膽英雄出,公子我言盡於此。回去吧,若是事有困難,不妨多與家中菩薩說上一說。」
崔璟目光急轉而來,灼灼的望著這位同樣出眾的少年,許久之後,終是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如何?」崔遠道望來。
「他看穿了我,知道我禍起西南,斷言必能得償所願,若是心有困惑,讓我遇家中菩薩說上一說。」崔璟深吸了一口氣,「若是喬相那裡的人,能斷言西南之禍必非尋常之人;若非喬相之人,能算出此行,必是真江湖奇人也。」
「有點意思。知道禍起西南還敢斷言你能得償所願?」崔遠道唇角勾起,「難道還當真有人敢獨行千里,單槍匹馬遠走南疆?」
「自有孤膽英雄出。」崔璟透過車窗向外望去,但見一老一小走到那位七安先生身邊坐了下來,那位七安先生從身邊的袋子里摸出一把零嘴兒遞到那孩子的手裡,「徐長山的父親獨子過來了。」
「大恩之下,徐長山不會袖手旁觀,怪到查那個七安先生查到一半線索總會斷了。」魏先生轉過去看了一會兒,「司空,公子,我們回去吧!」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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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哥兒來了。」少年伸手摸了摸孩童的腦袋,「今天想聽什麼?」
「上回說的是金陵富貴鄉,」勇哥兒細聲細氣的說道,扳著手指,「今兒該輪到南疆濕雨地了,爹爹說南疆天險,要獨行千里濕雨林並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