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黑暗
劉詩雨有些著急了,上前就準備要去攔她,「安安……安安……你聽我說……」
維乙安現在的人生觀顛覆,哪裡還能冷靜半分,用力,猛地將劉詩雨推開,怒道:「走開!你給我走開!」
說完,也顧不得其他,拔腿就跑。
劉詩雨被推倒在Delcan懷裡,想要追上去已是來不及,只得悵惘地盯著維乙安的背影。
她心裡有氣卻無處去,穩住身子,扭頭,瞪著Delcan,大吼道:「你最好給我期待她不會有事,否則,我一定拉你陪葬!」
Delcan還厚著臉皮,壞笑著說道:「威脅我!?你敢嗎?」
劉詩雨現在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瞪著他,怒道:「有什麼不敢的?!我要是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女人憤怒的表情,鮮活得像是一隻嗆口的辣椒。
Delcan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玩味著說道:「這才夠味!」
維乙安帶著無處發泄的情緒一路狂奔,趁著漆黑的夜,一個頭衝進酒吧,愁著臉叫了一堆的酒。
各種酒在面前擺了一排,清的,烈的,各種各樣,她仰著頭,極其放肆的喝,一瓶接一瓶,洒脫豪邁。
那種氣勢,幾乎是沒把自己當人看,一個勁地猛灌。
她心裡堵得慌,世界的變化給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被拋棄,被欺騙,被威脅,被置於不堪的地步。
她原本是徜徉在天際人人羨慕不得的維家千金,她自豪且不可一世,但如今,卻有人告訴她,這些鍍金的浮華,代表權威地位的東西,全部是偷來的。
都是笑話!
她真是想,這樣長醉不醒。
身邊突然來了兩個女人,她們沖著吧台的服務員揚了揚手,笑著點了兩份酒。
兩人穿得妖嬈露骨,抵著吧台,笑著聊天。
「唉!可算是活過來了……」
「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啊,約你好幾次都不出來!」
「能有什麼好事啊!成天被老闆呼來喝去,都快變成女金剛了!」
「你說,我們怎麼就這麼命苦啊!我也是,天天被單位的老巫婆罵,都他/媽/的造孽!」
「沒辦法,上輩子投胎忘了塞紅包,這輩子只能摸爬打滾的混了!」
「我都這麼慘了,真希望能有個高富帥來救我脫離苦海啊!」
「行了吧,你以為人人都有顧南溪那畫了符的運氣!?」
原本在旁邊的維乙安聽到顧南溪的名字,整個人突然愣住,臉色頓時一沉。
旁邊的兩人聊得倒是來勁,越發的激動起來。
「唉唉唉……你說她怎麼運氣這麼就這麼好,居然能得到盛世的喜歡。」
「我也覺得奇怪呢!盛世可是我們蓮城響噹噹的人物,而且傳聞和維家千金還有婚約,最後居然娶了顧南溪。」
「不過除去家事,我覺得維家千金也沒什麼勝算,身高,身材和外貌好像都比不過顧南溪。而且她當時公然而然的抄襲,也真是夠丟臉的。」
維乙安在旁邊聽著,心裡的火氣「蹭」地躥了上來,握著酒杯的手禁不住緊了緊。
「當是,丟人丟到了家了!」
「而且當時還是直播呢!被顧南溪當面拆穿,連著那個國外有名的設計師一起炮轟,真是大快人心!」
「所以,這顧南溪能得到盛世的寵愛也是有理由的。」
「嘖嘖嘖……那也是苦了這維家千金,莫名其妙成了炮灰,還自損給他人做了嫁衣!」
維乙安在旁邊,氣得真想衝上去殺人!
那兩個女人心情大好,相互打趣著,端著酒就往舞池而去,期間還不忘說著笑。
「哈哈哈……所以想要嫁入豪門,先得斃掉原配……」
「你可真壞!」
維乙安氣得不行,一個勁的灌酒。
自己如今的慘敗,都是拜顧南溪所賜,都是她回來,硬生生地搶走盛世,然後給自己潑了一身的髒水!
那口怨氣堵在嗓子眼裡難受得不行,她急需某樣東西幫自己發泄。
這時,酒吧里有個穿得花花綠綠的男人走了過來,經過時用手肘碰了碰維乙安。
維乙安心裡不爽快,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幹嘛!?走路不長眼睛的嗎!?」
對方看著她,挑了挑眉,隨即從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
借著頭頂顏色厚重的燈光,維乙安一眼便看清透明膠帶里的白色藥片。
那男人向她貼近了一點,壓低著聲音,說道:「怎樣,要不要來一點!?新貨,效果保證銷/魂!」
維乙安盯著他手裡的葯,抬頭,目光看向別處,開口,說道:「給我來幾顆。」
對方一聽,立刻挑了挑眉毛,「美女,這東西可是烈啊,來這麼多,不怕玩出命!?」
維乙安睨了他一眼,不屑地說道:「怎麼,有生意都不做!?」
說著,她拿出手包里的錢,拿出厚厚一疊,扔在他面前。
那男人見著面前紅色的錢,立刻變得諂媚起來,堆著一臉的笑容,從桌下將葯遞了過去,「那能啊!您可拿好了,下次再要的話,記得來街口找我!」
維乙安接過他手裡的葯,臉色一沉,不屑地說道:「立刻給我滾!」
那男人拿著厚厚的錢,臉跟笑得開花了似的,臨到走出去時,他還是忍不住看了看這個大金主,越看越覺得眼熟。
但酒吧的燈光確實暗,他也沒再多注意,於是又果斷的去找下家了。
維乙安捏著那些藥片,剛準備咽下去鬧個開心,結婚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意外的碰到一個熟悉的男人。
那個曾經在李家老爺子壽宴上追逐過顧南溪的神秘男人―遲墨!
他居然也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
維乙安的眸子沉了沉,端起旁邊的酒,跌跌撞撞地向前走。
遲墨已經喝得有些醉,懷裡冷不丁地撞進來一個女人。
近日,他的記憶變得越來越清晰。
關於顧南溪的離開,他當年的強迫威逼,在病情時好時壞反反覆復的過程中逐漸明朗。
他悔恨,卻不敢去找尋顧南溪。
背後強大勢力的威脅,將他步步緊逼,推向絕境。
他已是窮途末路,遲家的一路輝煌,演變成如今的搖搖欲墜。
醉眼朦朧里,他盯著懷裡的女人。
維乙安當年為了能夠吸引盛世的注意,從頭到尾,幾乎是按照顧南溪當年的風格裝扮自己。
也正是這副熟悉的模樣,落在遲墨眼睛里,就變成了另一個鮮活的顧南溪。
他幾乎是耐不住的,猛地將她擁在懷裡,有些激動地說道:「南溪,當年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維乙安被摟得喘不過氣來,雖然心裡惱,但卻得到了意外的收穫。
她現在已是心灰意冷,無所顧忌,點開手機的錄音,反手摟著遲墨,裝著顧南溪的口氣,撒嬌著說道:「說說看,你怎麼對不起我了!?」
遲墨醉得一塌糊塗,恍恍惚惚,毫無辯識能力,只是盯著眼前的「顧南溪」,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大庭廣從之下,音樂聲又吵,著實不好操作。
維乙安皺了皺眉,看著面前的遲墨,抬手,將手裡的葯全部扔進了酒杯,然後端在他面前,笑著說道:「要想讓我原諒你啊,就把這杯酒喝了!要全部喲……」
遲墨盯著面前的「顧南溪」,整個心都開朗起來,沖著她咧開嘴笑了笑,接過那杯酒,兀自的喝了透徹。
維乙安看著他仰頭喝點,忍不住挑了挑嘴角。
頭上的燈光閃爍,音樂聲此起彼伏,沸沸揚揚。搔首弄姿,你儂我儂的貼身熱舞。維乙安拉著遲墨,頂著頭頂明晃晃的燈光,熱辣共舞。
遲墨漸漸的有些異樣的興奮,領帶隨意的敞開,哪裡還有往日里翩翩公子的形象。
終於,藥效耗到最極致。
遲墨的腳跟著就軟了下來,整個人往地上摔了去。
維乙安見好就收,抬手,拽著遲墨的手,笑著說道:「我們去那邊好不好!?好不好!?」
遲墨整個人虛晃著腳步,被維乙安拉著,跌跌撞撞,歪歪扭扭的內里的包房走。
兩人好不容易來到房間,遲墨幾乎到了瘋癲的狀態,摟著維乙安激動的親,嘟嘟噥噥地說道:「南溪……南溪……我愛你,知道嗎!?」
「南溪,對不起,當年強迫你,不是故意……」
「我只是病了!病了,所以才會瘋狂……」
「南溪,對不起……」
維乙安一聽,立刻就來了勁。
沒想到,顧南溪和遲墨,竟然還有這一出!
如今遲墨了致幻劑,她想要怎樣,就可以怎樣。
想到這裡,維乙安立刻拿出了手機,點開錄像機,對準遲墨。
這過程中,她好不容易撬開遲墨的嘴。
原來顧南溪當年為了還南山的債,居然和遲墨有那麼不清不楚的一夜。
為了錢而出賣自己,顧南溪,你也不是什麼好鳥!
她看著手機里的錄像,影像清晰,一問一答,遲墨的悔恨交加,讓一切變得真實可信。
這幾乎,是可以讓顧南溪瞬間身敗名裂的東西。
那種興奮,簡直讓維乙安血液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