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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這些年,過得好嗎

  維乙安倒是沒有一點的矜持,衝進半島別墅,扯開嗓子,大聲嚷嚷著說道:「盛世,盛世在哪裡!?」


  鍾媽見狀,立刻上前提醒道:「維小姐,麻煩你小聲點,盛少在樓上,已經睡下了!」


  維乙安根本沒有理解過來,只是激動的看著鍾媽,指著樓上的位置,問道:「在樓上!?」


  鍾媽有些愣住,尷尬的點了點頭,「是的!」


  維乙安一聽,立刻就剎不住車了,扶著扶手往上跑去,一路上又繼續大聲叫嚷道:「盛世……盛世……」


  鍾媽嚇了一跳,跟著她身後跑,想要提醒她,「維小姐……」


  可是,她剛才邁出去一步,沈涼城就伸出一隻手將她攔住,開口說道:「讓她去!」


  鍾媽有些不明白,看著他,有些疑惑地說道:「可是,盛少他……」


  沈涼城挑了挑嘴角,語氣冰冷地說道:「這種喜歡作繭自縛,又不怎麼討喜的人,你能做的,就是成全她。」


  鍾媽有些愣住,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做,但對方是沈少,她只得聽命於是,只得點了點頭,說道:「……是……」


  維乙安踩著十幾寸的高跟鞋,用力推開門,大喊道:「盛世……」


  終於在卧室里看到盛世,將手中的皮包扔在沙發上,立刻沖向大床。


  躺在床上的盛世,此時面色有些蒼白,額頭上泛著些細密的汗珠。


  維乙安頓時覺得心口一疼,立刻撲向床邊,著急地說道:「怎麼病得這麼重!?」


  她伸出手,探向盛世的額頭,想要探一探溫度。


  突然,一隻手突然扣了過來,狠狠地扼住她的手腕。


  維乙安被嚇了一跳,看著床上突然轉醒的盛世,愣了愣,隨後又激動的問道:「盛世,你醒了!?」


  盛世扣住她的手腕,臉上有些病容,眉眼裡更是凌厲,語氣冰冷地吼道:「誰放你進來的!?」


  維乙安被嚇了一跳,眼神瞄了瞄其他方向,隨後沖著她笑了起來,說道:「我……我收到消息,說你生病了,我才特意趕過來看你的。」


  盛世的臉色頓時一陣暗沉,眉眼裡儘是殺意,冷冷地說道:「你派人監視我!?」


  維乙安有些著急了起來,慌忙解釋道:「我……我沒有!」


  盛世瞪著她,語氣冰冷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病了!?」


  「是……」維乙安的手被扣得有些疼,掙扎著想要解脫出來,「是顧南溪特意打電話給我說的。」


  「南溪!?」盛世一聽,臉色頓時變得漆黑一片,連眼神里度偶是憤怒,「.…..」


  手腕處的力道越來越猛了,幾乎是挫骨的痛,維乙安痛得全身發抖,開始求饒著說道:「啊!好痛!好痛!盛世你抓得我好痛!……」


  「嘭!」盛世胸口燃氣了熊熊大火,手中的力氣逐漸的加重,痛得維乙安哇哇直叫。


  就在維乙安即將要被痛暈過去時,身體被用力猛地摔了出去,她立刻驚呼道:「啊!……」


  盛世惱怒起來,大吼道:「立刻從這裡給我滾出去!」


  維乙安趴在地上,有些難堪,但仍不願意放棄自己的主導權,繼續開口解釋道:「我……我受到你生病的消息特意趕過來,我不走!」


  盛世也不顧自己身體的虛脫,爬起來,語氣冰冷地說道:「維乙安,別給臉不要臉,我才說過讓你別踏入半島別墅半步,說的話不起作用是不是!?」


  維乙安也跟著急了起來,立刻拽著盛世的衣角,揚頭看著他,說道:「我為什麼不可以來!?我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如果我都不能進來,那顧南溪她憑什麼身份住在這裡!?」


  「維乙安,你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盛世有些氣,猛地甩開她,居高臨下地瞪著她,語氣冷冽地說道:「什麼時候開始,我的事也要你來過問了!?」


  維乙安被摔在一邊,企圖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盛世根本不給她幾乎,只是冰冷地說道:「我再說最後一次,滾!出!去!」


  維乙安厚顏無恥,不甘於就這樣被請出去,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把握這次的機會。


  劉詩雨說得對,自己的東西要自己爭取,容不下的,就剷除。


  盛世現在如何對她,將來,她就要怎樣變本加厲的還給顧南溪!


  顧南溪從半島別墅出來,半路撇下司機,面色如常的交代對方離開,說自己要四處逛逛。


  繞過蓮城最繁華的階段,終於走進一處老街。


  這條老街是蓮城最有特色的地方,相當具有濃郁的歷史底蘊。


  馬路邊的梧桐樹早已因為落葉變得光禿禿的,盤根錯節的枝條向外擴伸著,因為冬日的風雪累積,粗質的枝條上托著白白軟軟的雪團。


  天氣有些寒涼,街道沒有多少行人,即便是冷,多是帶著帽子口罩,聳著肩,行色匆匆。


  顧南溪站在梧桐街的路口,抬眼,看著面前鋪滿雪的公路,面色有些隱隱的憂傷。


  這條路,有些時日沒有走過了呢!


  抬頭,原本夏天樹葉繁茂光影斑駁的光景,此時確實一片蕭瑟,倒是襯托著自己此刻的心情。


  即便是她不願去面對,現故地重遊,過去的會議卻像是長了風,一股腦的往她腦海里灌。


  顧南溪長長的吸了口氣,搓了搓手,再呵著氣,腳步迅速的往路邊的花店走去。


  花店的門口掛著只風鈴,因為她掀開珠簾颳起的風,在寒冷的冰涼里鈴鈴鈴地響了起來。


  「老闆,有勿忘我嗎?!」她一邊脫著左手的手套,一邊沖著收銀台的老闆揚聲問。


  老闆在後面收拾著包裝材料,聽到有人光顧,於是直起身,單手指著不遠處的花架,說道:「靠窗左邊的花架。」


  花架上的花倒是新鮮,花瓣洋洋洒洒,開得正旺。


  終於在一簇勿忘我前停了下來,顧南溪指著紫色的花盆,沖著旁邊忙碌的老闆說道:「麻煩你,用牛皮色的紙給我包一束紫色的勿忘我。」


  老闆聞言,一邊從一堆包裝紙上拿出牛皮色的紙,一邊沖著顧南溪說道:「好的,麻煩您等一下,就來了!」


  很快,老闆就拿著包裝紙跑了過來,她指著旁邊的顧南溪,說道:「只要勿忘我嗎?!還需不需要我搭配一些其他的花點綴一下!?」


  顧南溪搖了搖頭,回道:「不用了,只要紫色的勿忘我。」


  老闆的手法很嫻熟,很快將勿忘我包裝好。


  顧南溪抱著那束紫色的勿忘我,在公交車站等了等,很快,183的車很快就來了。


  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不緊不慢踏上了公交車,投了零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


  大巴車不緊不慢的行走著,她靠在窗戶上,車窗外的景光一閃而過,那些帶著些歷史沉澱感的古老建築,熟悉又陌生的,從她的眼前慢慢的飄過。


  大抵五年之前,蓮城的這條街對她而言,是充滿溫情與活力的,是她的家,可在那之後,這條街之於她,卻成為不願意去觸碰的傷。


  幾乎坐了一個半小時,直到大巴車上只剩下她一個人,她這才在一處青松翠綠的山底處下了車。


  她站在山底,抬頭,望著滿山濃厚的積雪配著翠綠青松,給人一種肅穆的清冷。


  顧南溪抱著花,慢慢的拾階而上。


  冬天的寒冷獵獵地吹,從側面颳了過來,山上比城裡更加的冷,顧南溪將那束花往懷裡摟了摟緊,再繼續往山頂爬去。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來看過他們。


  這樣的冬天,一定很冷很涼,對嗎?!爸,媽!

  她肅著身,靜靜的站在一處合墓前,彎腰將小心翼翼保護好的勿忘我擱置在墓碑前。


  勿忘我,是闌珊當年最喜歡的花,因為她喜歡,所以也成為南山的喜好之一。


  她連連鞠了三個躬,直起身,目光怔怔地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兩人眉眼裡堆滿了笑,年輕漂亮,俊朗非凡,連嘴角都挑著笑。


  經不住的,眼眶裡有淚溢了出來。


  那麼溫暖的兩人,組成的幸福家庭,怎麼破就破,人說不見就不見了。


  腳腿有些軟,她猛地坐了下去,背抵著石碑,開始喃喃自語,「對不起,我這麼久才來看你們,你們會不會怪我呢!?」


  顧南溪仰著頭,目光靜靜地看著黑白照片里的人,語氣抑鬱低沉地說道:「這些年,都過得好嗎?!」


  目光靜靜地盯著照片里兩人上挑的嘴角,感同身受般的說道:「笑得這麼開心的你們,肯定過得很好,是嗎?!」


  頓了頓,她又對著照片突然開口說道:「想問我過得好不好,是嗎?!」


  說到這裡,顧南溪經不住低下頭,眉眼看著地上的雪,沉著聲音說道:「我好像,過得不是太好呢!」


  說著,她又盯著自己的右手,眼眶裡瑩滿淚水,語氣地落地說道:「我把南暖小姑丟在了美國黑漆漆的地下,成了不經用的殘廢設計師,連「月光半島」的夙願都沒有幫你完成,更加成為世人的一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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