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幼稚到了極點
顧南溪被嚇得不輕,立刻摟著她的脖子,怒道:「我是手痛,不是腳啊!你快放我下來!」
冷訣根本是將她的話當耳邊風,不管她的情不情願,循了最捷徑安全的道路,直奔皇家醫院而去。
李晨光忙完一個大型手術,整整二十個小時備戰,已經將她所有的精力透支。
好歹成功將病人救了回來,這些辛苦對於李晨光來說,都是值得的。
護士將病人推出來,直直的往病房內推去。
家人倒是有些焦急,抓著李晨光的手臂開始問東問西。
見李晨光的面色有些蒼白,助理眼尖的跑過去,立刻攔住病人家屬,開始禮貌地說道:「不好意思各位病人家屬,病人目前的情況穩定,請這邊走。」
李晨光面色有些疲倦,交代完病人的病情后,這才揉了揉眉心往辦公室走去。
結果剛邁出去幾步,就見走廊的盡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
李晨光皺了皺眉,頓時感到氣憤不對。
果真,下一秒,走廊傳來一陣咆哮,大吼道:「李晨光!快給我叫李晨光出來!」
這陣咆哮聲頓時引起走廊的騷動,無數的病人開始頻繁的探出頭來。
護士們見狀,立刻上前,準備控制住局面。
然而,在看到對方憤怒的目光時,又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腳。
冷訣的怒氣帶著強烈的感染,牽動著顧南溪的情緒。
顧南溪原本右手就疼得有些痛苦難忍,再被他這樣一吼,頓時整個神經弄得突突的疼。
冷訣對她情緒的變化很敏感,整個人立刻緊張起來,頓時對著滿走廊大吼:「李晨光!李晨光!……」
顧南溪簡直覺得丟臉到了極點,有些無奈的瞪了他一眼,壓抑著右手的疼痛,怒斥道:「冷訣,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別弄得像是我要死了一樣!」
死!?
聽到這個字,冷訣突然變得格外敏感,立刻頓住,沖著她吼道:「給我閉嘴!你要是敢死,我非得拼了命的去閻王那裡把你揪回來!」
這個男人,簡直幼稚到了極點!
顧南溪被噁心的不行,連連翻了好幾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李晨光終於看清來人,發現是冷訣時,內心頓時跑過千萬匹草泥馬!
他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見過冷訣如此緊張的表情。
好像是顧南溪的事,他都是這般,沒有底線的,到處撒潑,臉上更是會流露出不似他這樣遊走在生死邊緣的鐵血男子。
但凡他緊張的是事,都是有關顧南溪的大事小事。
李晨光皺了皺眉,也不再想太多,立刻邁出腿,直往冷訣的方向跑去。
冷訣見到李晨光,立刻緊張的開始說道:「快,去手術室!」
李晨光被弄得莫名其妙,皺了皺眉,有些緊張地說道:「出了什麼事?!」
冷訣的脾氣不是很好,沖著李晨光立刻吼了起來,「廢話那麼多幹什麼,先去手術室!」
李晨光簡直是汗顏,心裡一個勁的鄙視著冷訣。
但看了看他懷裡的顧南溪,皺了皺眉,也沒再多猶豫,只是對著冷訣說道:「去樓上手術室,這裡人多耳雜,南溪現在身份特殊,萬一傳出去,對她的影響不好。」
冷訣也不再多做遲疑,抱著顧南溪,直往樓梯口跑去。
李晨光被甩在後面,張了張嘴,正準備叫冷訣坐電梯,卻見他早已身手極快的跑得無影無蹤。
都是些什麼毛病!有點電梯不坐,腿腳好了不起啊!?……
李晨光的辦公樓層,旁邊的手術室是他的個人專屬。
如今摒除掉場外的人,他倒是安靜下來開始忙著自己的事。
李晨光一邊拆卸著顧南溪手中的紗布,一邊在心裡咒罵著沈涼城蹩腳的包紮技術,回頭還冷不丁地問了顧南溪一句,「你是不是得罪這個衰神了!?」
衰神!?誰!?
顧南溪的雙眼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隨後開口說道:「誰!?」
地上丟著一大堆的紗布,李晨光簡直是有些無語了,這年頭,還有誰能惡趣味的將別人的手包得像是棒球棍似的?!
他頓了頓,這才開口說道:「沈涼城從小就是個幼稚鬼,沒想到這年頭了,心智還沒健全,開些無厘頭的玩笑。」
顧南溪癟了癟嘴,回敬道:「他這哪裡是開玩笑,明明是赤/果/果的報復。」
李晨光挑了挑眉,笑著說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任人宰割。」
顧南溪頓了頓,開口說道:「成年人,不和幼稚鬼計較。」
李晨光拆著繃帶,聲音淡淡地說道:「你也別怪他這麼鬧你,因為你,他已經被蘇輓歌逐出家門很多天,欲求不滿的人,都是這麼彆扭的。」
顧南溪皺了皺眉,有些弄不懂,開口說道:「他和蘇輓歌吵架,關我什麼事!?」
李晨光笑了笑,聲音低沉地說道:「上次在「寒碧山莊」喝得酩酊大醉,有人上房揭瓦,準備要掌控家庭權利,結果母老虎一發威,直接將他踹出房門。」
顧南溪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開口說道:「那看來,他這樣報復我,倒是情有可原了。」
她的話音剛落,手中的繃帶正好被拆卸完。
李晨光看了看她手背上被血浸染的紗布,眉心頓時一擰,開口說道:「不是讓你別提重物嗎?!怎麼傷口又崩開了!?」
顧南溪頓了頓,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左右徘徊的冷訣,頓時面色一沉。
她咬著牙齒,語氣更是低沉地說道:「這次的情況可能比你想的要更嚴重。」
李晨光的面色頓時一沉,嚴肅地說道:「什麼意思!?」
顧南溪低著頭,語氣含著些蒼涼,說道:「你給我的麻藥,已經沒有效果了!」
李晨光皺了皺眉,並沒有當回事,這才開口說道:「失去效果!?那你可以從原本一粒的量增加到兩粒,只是不要太頻繁就可以。」
顧南溪聽著李晨光的話,頓了頓,突然開口說道:「量已經達到十粒,毫無效果。」
十……十粒!?
李晨光的背突然震住,他抬起頭,目光驚恐的看著顧南溪,語氣嚴肅地說道:「你瘋了!?我給你的麻藥效果好,但是它的副作用有多強,你難道不知道!?」
顧南溪低著頭,語氣低沉地說道:「我知道。」
李晨光簡直被氣得不行,他的手有些顫抖,看著顧南溪,語氣帶著些訓斥的意味,開口說道:「知道你還這麼去做!?」
顧南溪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開始低低地說道:「手筋的疼痛程度加劇,我沒有辦法。」
李晨光可顧不了那麼多,立刻大聲說道:「不行,我現在就讓冷訣安排手術,你的手必須現在進行手術。」
顧南溪見他放下手中的東西準備往外走,顧南溪也顧不得太多,立刻拽著他的衣角,開口祈求道:「不要,晨光哥,不要讓他知道。」
李晨光頓住,開始勸說著:「南溪,你這樣真的不行。」
顧南溪搖了搖頭,答道:「手術的副作用太大,我不想冒險。」
李晨光皺了皺眉,冷靜著開始分析著說道:「它的副作用,不過就是讓你整雙手短暫失去行動能力,出現微笑的顫抖情況而已。就算手術不成功,但至少對損失的手筋也可以起到修復功能。」
顧南溪皺了皺眉,冷靜著說道:「我現在的工作,不能讓手出現顫抖的情況。」
李晨光有些不贊同,開口說道:「工作?!南溪,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你的身體健康重要!?」
顧南溪頓了頓,抬起頭,目光清朗地看著他,開口說道:「重要的衡量是什麼!?如果把西顧姐和你當醫生的志願放在一起,你又會選擇什麼呢!?」
李晨光被吼得當場愣住,突然不知如何回答,「我……」
顧南溪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說道:「你會選擇西顧姐,是不是!?」
似乎被參透了內心,李晨光突然沒有了辯駁的能力,只是皺了皺眉,等待顧南溪的下文。
顧南溪的目光放遠,語氣低緩地說道:「為什麼會選擇她而不是醫生這樣神聖的職責呢!?難道在晨光哥的心中,西顧姐不是更應該值得去珍惜,她對你來說更重要嗎?!」
「所以,你難道不是應該更明白,為什麼我會選擇「月光半島」而不是這隻手!?」
「更何況,這隻手根本不可能完全痊癒,那我有為什麼要為了它,而去放棄我的執念!?」
李晨光被說得一愣一愣的,他突然明白,為什麼向來獨立的陸西顧會說她是頭拉不回來的倔牛。
因為自己認定的事,從來不是他人能夠左右得了的。
話已至此,李晨光算是明白了顧南溪的執拗,乾脆不再多言,只是低下頭,開始處理手背上的傷口。
顧南溪手背上的情況比想象中更加難,傷口裂開的程度很明顯,甚至連內部的手筋癒合也變得相當的緩慢。
這著實是一大難題,這對李晨光來說,彷彿是眼前燃著希望的燈突然間 全數熄滅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