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冷訣出現
李晨光拿出主人的姿態,堆著一臉的和氣,擋下前來向李老爺子賀壽的酒,禮貌地寒暄。
此時,「寒碧山莊」外,一輛全球限量版的豪車開進來,高大威武得車身顯示出來者的尊貴。
副駕駛的車窗落下來,一位金髮碧眼的人對著門口的警衛首領打了個手勢,那人便指了指旁邊的通道,立即放行。
限量的豪車在對方的指示下,悄無聲息地拐進山莊旁的路口,消失在寧謐的夜色里。
警衛首領對著手下小聲地吩咐幾句后,立刻轉身,踏著急切的腳步往「寒碧山莊」里走。
他的腳步穩健,卻帶著些微急切,似乎有大事發生。
「寒碧山莊」內,身著便衣的人警覺性極高,三八六十度無死角監控,生怕半點風吹草動破壞壽宴。
警衛從「寒碧山莊」的暗道走了進來,禮貌的行禮,奔上前,伏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耳邊小聲耳語幾句。
原本沉著眼,面無表情的人,在聽到警衛的回報后,錚亮光潔的鏡片「嗖」地閃過一陣白光,目光頓時謹慎起來。
皺了皺眉,薄唇抿了抿,「務必照顧周到,別節外生枝,我去知會少爺!」
警衛收到命令,立刻低著頭,穩健地答道:「是!」
黑衣人沖著身後的人揮了揮手,示意對方前來交班,正了正身上的衣著,瞬間隱匿在黑暗裡。
不多時,方才位於二樓機關要處的黑衣人出現在大廳內,未免引起他人的察覺,他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神情自若。
最後,穩穩地停在李晨光的身後,頓了頓,上前,低聲喚了句,「少爺!……」
正與李家的幾位合作夥伴攀談融洽的李晨光驚覺,舉杯的手僵在半空,餘光瞄了一眼身後側的人,眉心微微一蹙。
隨後抬頭,舉杯,對著那幾位客人客氣著說道:「你們慢慢喝,我先失陪一下!」
幾位交談甚歡的客人並未察覺到異常,反倒是相當體恤,笑著說待會要與李晨光再共同暢談發展大計。
李晨光堆著一臉笑,抱歉著離開。
從瑣碎的事里脫身,李晨光徑直往大廳人煙相對稀少的地方走去。
他手裡端著一杯年份極好的紅酒,看了看旁邊的黑衣人,蹙著眉,語氣平靜地說道:「有什麼事!?」
黑衣人相當機警,眉眼瞄了眼周,發現並未異常,這才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您邀請的貴客到了,目前已安排進入山莊後院。」
李晨光挑了挑眉,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他笑了笑,執起手中的紅酒抿了抿,正準備吩咐黑衣人一些事宜時,身後突然閃過一抹倉促的身影。
絳紅色的紅酒,隔著透亮明鏡的玻璃杯,映出一抹冰藍色的嬌俏身姿,李晨光眼眸一頓,立刻確認對方的身份。
顧南溪不知為何,突然在奔跑,而她的身後,遲墨正邁開步子窮追不捨。
現在是原因情況不明,顧南溪是由自己帶過來的女伴,李晨光理所應當的是幫她解決困擾。
李晨光並未有任何的猶豫,眉眼不眨,對著旁邊的黑衣人吩咐著說道:「立刻將他給我攔下來!」
黑衣人聞言,立刻那對著身上隱藏的通信設備,下令人即刻攔截。
身後的腳步聲漸漸追了上來,踢踢踏踏的,在空寂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的恐懼與突兀。
皮鞋鉻著地板的聲音,急促得略微紊亂,但卻還是讓人感到它的逼迫。
聲音的靠近,彷彿無形中伸出的手,猛地扼住人的心臟,令人慌神,魂不附體。
腳背的傷被皮鞋鉻著,發出鑽心的疼。
顧南溪有些著急,提著裙擺,用最大的力氣往前奔跑,渾身的血液倒流,呼吸也跟著粗重急促。
眼前不斷閃過,五年前最絕望最慘淡無光的日子,那些團聚而來的謾罵討要,以及自己放棄尊卑的供奉。
那個撲向自己的肥碩身體,在幾番掙扎后,失手錯傷,鮮活生命的流逝。
「啊!……」突然,黑暗裡猛地伸出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將她拽住,一把拖向走廊的轉角。
顧南溪被嚇得魂飛魄散,張開嘴拚命地尖叫,聲音還未達腔體,就被一隻厚實的手掌捂住了嘴。
這突然而至的壓迫,嚇得顧南溪全身發抖,她掙扎著不斷地發出細軟微弱的聲音,「唔……」
「寒碧山莊」的走廊,燈光相對較昏暗。
對方站在顧南溪面前,頭頂逆著光,看不清具體面目。
越是不知對方底細,才越是讓人心慌,顧南溪拼了命地掙扎,嘴裡不斷地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她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就在顧南溪準備再次動用自己的防狼術時,對方卻突然傾身,一把將自己擁入環抱,附在她耳邊,語氣溫和地說道:「南溪,別怕!是我!……」
「咚」地一聲,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穩穩地落入了肚子里。
她彷彿被定住一般,忘了掙扎,抬眸,不可思議地看著黑暗裡看不清面目的人。
她張了張嘴,不太確定地問道:「冷……冷訣!?……」
或許是她第一反應的精準,成功的取悅了對方,對方也不再故作神秘,從黑暗裡慢慢地露出臉。
這場顛倒眾人、冷酷無情、如雕刻般精緻的中美混血臉,不是冷訣是誰!?
顧南溪靜靜的看著他,卻遲遲不發一語。
冷訣繞到顧南溪面前,低頭與她平視,望著她,嘴角上挑,魅惑人心,「怎麼,又再次被我的帥氣征服了!?」
顧南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猛地抬腿,出其不意的想他的胯下攻去,隨後撞開他,抬腿就往走廊跑,「冷訣,你這混蛋!」
「顧南溪,你這是發什麼瘋!……」被那雙尖腳高跟鞋一擊,冷訣痛得慘絕人寰,差點背過氣,捂住傷口,快手將顧南溪拽住,狠狠地往走廊旁的暗道拖去。
……
緊跟其後的遲墨剛踏進走廊,便被聞訊趕來的警衛人員攔住,「這位先生,很抱歉,這裡是李家的私人場地,麻煩請您往回挪步!」
「寒碧山莊」的外圍大廳和休息室,今日特地空留出來供客人使用。
而這後面花園似的苑房,卻是李家人的私人場所,不對外開放。
作為宴請而來的客人,必須要禮首主人的規矩,這個道理遲墨當然是明白的。
只是現在,他有不得不闖的理由。
遲墨皺了皺眉,打算與警衛zhou旋,開口說道:「我的一位朋友方才誤入裡面沒有出來,我想進去找一下,麻煩你通融通融。」
見他執意不肯放棄,警衛人員立刻戒備,抬手攔住他,面色堅定,恪盡職守地說道:「後院的監控嚴密,是不可能允許外界人等入內。您還是請回吧!」
「你!……」遲墨咬著牙,有些氣急敗壞。
無奈,顧南溪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內心有些頓挫,自己方才見到的,是顧南溪沒錯!
可是,她為什麼要跑?!
而「寒碧山莊」為何要掩蓋!?
彷彿是一團揭不開的迷霧,讓遲墨變得困頓。
看來,想要找到南溪,還必須要從李家著手。
……
被生拉活扯拽出暗道,很快便到了李家的私人場地。
顧南溪一路上發狠地掙扎,咬著冷訣的手背,企圖讓他放手。
冷訣吃痛,卻只是略微地皺了皺眉,沉悶得承受她的任意胡為。
最後,大抵是累了,顧南溪乾脆就瞪著他,一屁股坐在軟墊上,咬牙切齒。
冷訣看著手背上整齊的一排紅色壓印,笑了笑,俯身問道:「咬夠了!?」
顧南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語氣煩悶地低吼道:「下次別那麼無聊!快被你給嚇死了!」
看著現在因為氣憤而面頰通紅的顧南溪,冷訣的心情莫名的好轉,笑著打趣道:「噢!?被嚇住了!?不會是背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顧南溪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直截了當地說道:「少廢話!你來中國幹什麼!?」
冷訣笑得溫柔無害,恬不知恥的在顧南溪身邊坐下,長手一伸,搭在顧南溪身後的靠墊上,傾身上前,說道:「當然是特意來看你!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
顧南溪斜睨了他一眼,抬手一掌,毫不客氣地推開他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能不能給我!正!經!點!」
再次被無情推開,冷訣雖然早有防範,但內心還是會有一絲酸楚,單手杵著腦袋,撇了撇嘴,說道:「好吧!我是過來給晨光爺爺賀壽的!」
顧南溪皺了皺眉,瞪了他一眼,「賀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人情味了!?」
被顧南溪這冷言冷語、迂迴婉轉的抨擊,冷訣內心不滿,仰著聲音說道:「喂!顧南溪,你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啊!夾槍帶棒的,還能不能愉快聊天了!?」
顧南溪與冷訣聊天,向來就不會禮讓,當下撇了撇嘴,嘟噥道:「我本來就沒有什麼和你想聊的!」
「喂,你這是不是太過分了啊!」顧南溪的話成功激怒冷訣,當下開始控訴道:「我這千里迢迢趕來看你,你就這麼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