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療傷

  瞬間,一個女子就被決定了自己的命運,而她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青蘿心中微微一嘆,有些同情的望著她,卻突然發現她的右手有些異樣。她的手中似乎握著什麼,白皙的臉色不是因為脂粉,而是因為緊張,而她……正準備向慕清寒下手!


  「小心!」


  幾乎是下意識的,青蘿一把推開了慕清寒,一把鋒利的刀也瞬間插進了她的胸口!她覺得身子很冷,有什麼東西正在迅速的流逝,低頭一看,胸口已經是一片紅色。


  慕清寒急忙接住了搖搖欲墜的她,緊緊的抱住她,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著她蒼白的容顏。青蘿下意識的揮手,慕清寒輕輕一嘆:「都到這時候還這樣倔強嗎?既然如此,又為什麼……」


  「昏君我殺了你!」


  歌女見殺錯了人大驚,正要再次行刺,但早就被衝上來的侍衛們擒獲。慕清寒一直望著在懷中昏迷的青蘿,看都沒看歌女一眼,而歌女瞪著慕清寒,厲聲說:「昏君!我的妹妹就是被你害死的,我死都不會放過你!昏君!」


  歌女說著,一咬牙,面色發灰,竟是瞬間死去。侍衛急忙檢查她的口腔,向慕清寒報告說:「皇上,此人在牙間藏了毒藥,所以……」


  「所以無法拷問,問不出主謀,是嗎?不知南詔王對此怎麼解釋?」


  「微臣……有罪。」


  雖然明知道是被誣陷,但楚離只能跪倒在地,眼睛看著慕清寒,也看著慕清寒懷中那個呼吸微弱的女子。


  不知道為什麼,見到楚離這樣關心青蘿,慕清寒只覺得煩躁莫名。他示威性的抱緊了青蘿,冰冷的說:「這女子是你府中出來的,王爺管教不嚴,傷了朕的女人,應該受罰。朕原以為你做事妥帖,深得信任,但你居然讓刺客混入皇宮,真是大罪!朕現在就把你皇宮中的兵力交給王將軍,你可有意見?」


  「微臣不敢。多謝皇上體恤。」


  慕清寒不動聲色的解了楚離在皇宮中的勢力,楚離也欣然接受,而他們都知道,這只是他們之間戰役的開始。


  「傳太醫,擺架回宮!」


  慕清寒抱著青蘿,看起來怒氣沖沖的回了宮殿,而楚離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隱隱作痛。早就有與楚離交好的大臣開始責罵這個昏君一碰到女人的事情就會喪失理智,胡亂行事,而楚離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言。


  他知道皇上絕對不是表現出來的那樣昏庸不堪,而這一仗,只是開始……


  皇上,你終於贏了一次,但笑到最後才是真正的贏家。


  青蘿……


  楚離想著青蘿奮不顧身的為慕清寒擋劍的場景,緊緊握住了拳頭,臉上滿是他所沒察覺的陰霾。大臣們都惶恐的望著難得發怒的南詔王,而慕清寒請來的太醫已經在為青蘿問診了。


  「如何?」


  「回稟皇上,玉美人這刀極深,幸好有這根玉簪幫她抵擋。不然的話,真是……


  太醫的手中有著斷成幾節的玉簪,上好的成色,一如在床上昏迷的女子那樣的清澈透明。慕清寒把玉石放在手中,握緊拳,皺著眉問:「她什麼時候會醒?」


  「微臣已經給美人用藥,應該三天內會醒來。若是三天內沒醒的話……」


  「那你去陪葬。」慕清寒輕飄飄的說。


  「是!」


  太醫神色大凜,下去開方,而慕清寒望著在床上昏睡不醒的青蘿,微微一嘆。他的手輕輕擦拭著青蘿額上的汗珠,看她的眼神也有些迷茫:「為什麼要救朕?你不是非常的恨朕嗎?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煎好的葯與金瘡葯被送了上來。


  慕清寒不讓旁人動手,捏住青蘿的下顎,強迫她把嘴張開,然後一勺一勺的把葯灌了進去。就算是在昏迷,青蘿也皺起了眉,似乎是討厭葯的苦味。


  望著眉頭微微皺起的青蘿,慕清寒笑了。他一把撕開她價值連城的宮裝,把金瘡葯小心的擦拭在她已經被清洗好的傷口上,而青蘿軟軟的趴在他的懷中,並未掙扎。


  若是沒有昏迷,我這樣對她她早就會咬上來了,這樣乖巧的樣子看著還真是不習慣。她胸口的那道傷疤又長又深,就算是恢復過來恐怕也有疤痕,而這已經是我給她帶來的第二道傷痕了……


  慕清寒想起第一次見到青蘿時的場景,想起那個在梨樹下啜泣的女孩,心中突然有些感慨。他去玉家是為了尋找那個東西,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所以她的出現也不可能是預先安排好的。


  她的出現讓他在一瞬間以為見到了天人,只是這個天人的個性還真是……


  她既然出現在玉家,一定是受了楚離的指示,或者是自己和玉家有著什麼關係。照那天的情形來看,後者的可能性居多。她到底會是什麼人?難道是玉家遺留下來的婢女,或者是後人?


  「青蘿,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是不是只有在昏迷的時候你才會這樣的聽話,才會乖巧的就好像小貓一樣?可朕還是喜歡你張牙舞爪的樣子。所以,快點醒來吧……不然會有很多人為你陪葬。」


  好疼!我這是在哪裡?

  我記得有人行刺慕清寒,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


  真是好後悔!

  青蘿微微睜開眼睛,望著陌生的宮殿,一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想了很久才把事情的經過想明白。


  她一想到自己抽風般的幫了慕清寒就懊悔不已,只能讓自己不去想,不去念!落兒一見青蘿醒來,急忙去通知御醫,然後把溫好的葯給青蘿服下。


  雖然藥水很是苦澀,但青蘿認命的喝著,覺得胸口的悶熱也好了許多。她望著落兒,聲音沙啞的問:「這是在哪裡?」


  「這是皇上的寢宮!美人英勇護駕,是皇上把您抱進來的!」落兒心痛又驕傲的說。


  「嗯。」青蘿不感興趣:「南詔王如何?」


  「什麼?南詔王?王爺他……」


  「既然想知道南詔王的消息,為什麼不親自問朕?」


  慕清寒正好下朝回來,聽到了青蘿與落兒的所有對話。落兒急忙行禮,宮女們服侍著慕清寒更衣,而慕清寒擺手,對青蘿邪邪一笑:「不用你們,讓玉美人來。」


  「是,皇上。」


  宮人們望著躺在病榻上的青蘿一眼,擔憂而聽話的離去,諾大的宮殿只有慕清寒和青蘿兩個人。青蘿心神不寧的躺在床上,慕清寒也坐在了床邊。


  他拿起桌上的清粥,想要親自喂青蘿喝粥,但青蘿一把打掉了他的手。慕清寒瞬間抓住,青蘿的臉一下子變得雪白,而慕清寒笑了。他玩味的轉動著自己的長發,笑道:「想不到玉美人這樣迫不及待的獻身。」


  「皇上,南詔王的毒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發作?」青蘿忍氣問。


  「你很關心他?」


  「請回答我。」


  「呵呵……那你想知道什麼答案呢?」


  慕清寒饒有興趣的望著青蘿,青蘿死死的盯住他,在他臉上找不到一點答案。她不甘心,也實在太想知道楚離的結局,只得忍氣說:「請皇上回答我。」


  「呵呵,你昏迷那麼久,一不問你的病情,二不問是誰救了你,第一個問的就是楚離,和他還真是情深.好啊,朕回答你。他啊,喝下的酒根本沒毒。」


  「什麼?」


  青蘿不可置信的望著慕清寒,真想在他笑眯眯的臉上揍上一拳!慕清寒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把茶喝下才說:「沒想到你真的會對他下手,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皇上這樣耍我有意思嗎?皇上不想殺楚離嗎?」


  「自然是想的……但不是現在。」


  「那皇上是在耍我嗎?」


  「是又如何?」


  慕清寒笑眯眯的望著青蘿,但眼中沒有一絲笑意,有的只是徹骨的冰寒。青蘿惱怒的望著他,毫不畏懼的和他對視,與他對視了許久,慕清寒終於笑了。他的笑容妖媚,漆黑的眼眸彷彿能把人吸進去一樣。他望著青蘿,說:「想知道原因嗎?」


  「是。」


  「南詔王還不能死。至少是現在不能。」


  「為什麼?」青蘿望著慕清寒,皺起了眉。


  「南詔王掌控著朝中和邊境的兵力,若是他死在朕的手上,你說他的忠臣們會不會造反?他也就是認準了這一點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喝朕賞賜的御酒。你,連這個都不懂嗎?」


  「我……」


  青蘿語塞。


  為了復仇,她也關心朝政,但她明知道楚離的勢力卻想不到那麼深的層面上去,而這兩個男人的心計之深真的是她所無法想象的!

  慕清寒,這個看起來風流、殘忍又昏庸的暴君居然有著這樣細膩的心思,居然這樣能隱忍,看來楚離遇到了一個很是強勢的對手。而她,只是他們中間的一個棋子,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


  「刺殺也是你安排的?」


  「不是——雖然朕趁機奪了南詔王在宮中的兵權,但刺殺之事並不是朕所安排。」


  「難道是楚離現在想篡位?不可能!他不會做這樣冒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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