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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花慕容番外 32

  她起身,重新把衣服穿上,思索了許久,然後說:「冷飛絕,我不想騙你,但事已至此,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若你願意和,我願與俱東國永世和睦,若你想要開戰,我也只得奉陪。」


  「呵……真是個驕傲的女人啊。若我把你的真實身份說出,不知道你的大臣、子民們會如何?難道你覺得齊國不會民心大亂?到那時,我不費一兵一組便能踏平齊國!」


  「是啊……我早就想過這一天的到來,卻沒想到來的這樣快,這也算是上天對我的恩賜了……你要說的話,只管去說,不會有任何人詳細你的——有誰會容許旁人踐踏先王呢,呵呵。」


  「你……」冷飛絕愕然:「你早就想好了後路?」


  「從我做齊王的第一天,我便知道,對於齊國,我只是一個棋子罷了——可我甘心做這樣一個棋子。在我在位期間,我修生養息,不輕易出戰,能讓百姓們安於生活,也讓齊國的局勢穩定,這已經是我最大的功績。可我,畢竟不是正統的繼承人,我的任務就是要把這個太平盛世交到真正的齊王手中的……所以,這天的到來只是遲早的事情。我並不畏懼。」


  齊王……


  就算他一直不願為王,可若我死了,留下一堆爛攤子讓他收拾,他也不得不做自己應做的事情吧。既然結局已經註定,是何交出這一切又有什麼好哀愁的?


  反正我從生下來那刻起,便只是一個替代品罷了。


  父王,我能走到今天,能活到今日,已經算是對得起您了吧。我已經太累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的兄長好了。


  就這樣結束,也不錯,呵呵……


  花慕容想著,唇角出現出冰冷而又不屑的微笑,冷飛絕卻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極利的極利的刀劃過,先是在心口出現了很少的傷口,然後慢慢擴大,最終大到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胸口的沉悶感愈發的明顯,他的額頭有滴滴的汗水滾落,而他的臉已經慘白的就好像一張紙一樣了。他望著那個毫不在乎、彷彿在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的少女,伸出手,猶豫了一下,卻是極溫柔的撫摸住那個少女柔軟的髮絲。


  這傢伙……


  花慕容一怔,身子下意識的一躲,躲開了冷飛絕的手,心中卻也突然有些悵然若失。她站在窗邊,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冷飛絕,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為什麼?難道你也會不忍?」


  「若你死在齊國,只會引起兩國的征戰,這也是我不願意見到的……所以,回去吧。」


  「只是……為了齊國嗎?你不怕我把你的真實身份揭露?」


  「你膽敢對我挑明一切,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若你在這裡死去,恐怕是在第二天,我的身份就會公之於眾,齊國尚未做好完全的準備,一定會民心大亂,這是我最不願意見到的。所以,你走吧。」


  「慕容,你還真是理智。」冷飛絕自嘲的一笑,笑容凄然:「枉我……`罷了。」


  這傢伙到底要說什麼?

  「你走吧。」花慕容說。


  「好,我走,不過你要和我一起走。」冷飛絕走上前,一把抓住了花慕容的手:「既然齊國有後備的王族,你同我一起走也沒有太大關係吧。」


  「你說什麼!」


  「花慕容,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跟我走,我自然會把一切的事情都擺平,也不會讓齊國有任何損傷。跟我走,如何?」!!


  「跟你……走?」


  花慕容渾身一顫,不自覺的抬起頭,有些震驚、有些迷茫的望著冷飛絕,一臉的意外與不可置信。冷飛絕強忍住身體的疼痛,一把抓住花慕容的手,輕微又堅定的說:「慕容,跟我走,我自然有讓你安然脫身的方法。」


  「走……我為什麼要跟你走?」花慕容望著冷飛絕,疑惑的問道。


  「做我俱東國的皇后,若是想參政,我也能允許你垂簾聽政。」


  「啊?」


  「你的孩子,我保證立為太子。」


  「冷飛絕,你在胡說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


  「雖然齊國是男尊女卑,但我俱東國卻是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就算是皇族也很是多見。花慕容,跟我回俱東國,如何?」


  「我……」


  花慕容原來以為一切的一切只是冷飛絕的一場玩笑,但見到他這樣認真,這樣專註的望著自己,心還是控制不住的一顫,慢慢變軟。她輕咳一聲,望著遠方,眼圈有些泛紅,但聲音卻那樣平靜:「你是認真的?」


  「嗯。」


  「你不恨我刺傷了你,險些要了你的命,也不怕我是個細作?」


  「慕容,我有能力控制住你。」冷飛絕輕撫花慕容的面頰,自信的微笑:「雖然你是個危險,但我似乎已經離不開你了……既然不能忘卻,那麼,就不要分離吧。」


  「你……你喜歡我?」花慕容皺起眉。


  「嗯。」冷飛絕一怔,笑容卻慢慢瀰漫開來。


  看來,哄騙這丫頭和我回國比想象中的還要容易,她也不是那樣的迷糊獃滯。雖然……到底是怨恨她這樣背叛我,但我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後,也可以理解她這樣的舉動。


  畢竟,她不是一個人,她身上背負的是這個國家。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何會對這樣一個麻煩的女人動情。可能是因為她漂亮的容貌,她與別的女子截然不同的性情,她的微笑,她的皺眉……


  既然思念是這樣難忍的事情,讓她回到我的身邊就好。


  慕容,你會答應的,是嗎?

  「冷飛絕……你走吧。」花慕容輕輕一嘆,微笑著說:「感謝你對我說了這樣感人的話,若我是一個尋常女子,一定會感動的吧……但我根本連做女子的機會都沒有。」


  「你不願跟我走?為什麼?因為,那個國師?還是因為那個假冒的齊王?」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花慕容,你該了解我的脾氣,也該知道這是我最後的底線。若你今天不同我走,以後見面,我們只會是敵人。」


  「那就是敵人吧。」花慕容淡淡一笑,笑靨如花:「我們本來就是敵人,不對嗎?」


  「呵……是我妄想了。」


  冷飛絕漆黑的眼眸彷彿是無盡的黑暗。他的手微微顫抖,捏住花慕容手臂的力氣也不自覺的擴大,彷彿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一半。花慕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時之間忘記了反抗,只是沉默而有些迷茫的望著他,眼睛卻璀璨的彷彿天上的繁星。


  她緊咬嘴唇,極力不讓自己叫喊,手足冰冷,身體也因為吹風許久而冷的彷彿像一塊寒冰一樣。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慕容只覺得自己幾乎支持不住了,而冷飛絕到底長嘆一聲,放了手:「既然如此,那麼,小王告辭。下次見面,我絕對不會對你留任何情面。」


  「彼此,彼此。」


  冷飛絕冷哼一聲,不再看花慕容一眼,翻出窗子就融於了夜色之中。花慕容站在窗邊,默默的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眼淚終於忍不住,滴滴從面頰上滾落。天很冷,眼淚卻很熱,熱到灼傷了她的心。她在窗邊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一陣熟悉的香味襲來,一件披風也穩穩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鶴鳴?」花慕容吸吸鼻子,在一片朦朧中抬起頭。


  「笨蛋,明明怕冷,為什麼站在風口?」


  「我在看月亮。」


  「是在看月亮,還是在看人?」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那小子說要把你帶走的時候。」


  「你的功夫果然越發的進步了。」


  「這時候不是關心我的功夫的時候,好不好!」鶴鳴有些無奈:「你為什麼不肯和他走?」


  「當然不行……因為他是敵人。」花慕容認真的說:「不管他用意何在,我都不會因為一個男子而放棄齊國的江山,放棄自己身上的責任。」


  「那你不喜歡他嗎?」


  「喜歡……不喜歡的,也不重要。」


  「這很重要。所有的女人都想和自己心愛的男子在一起,慕容你也有這個權利。」


  「我……有嗎?」花慕容一顫,然後淡淡一笑:「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幸福而言,還是齊國的明天更為重要吧……齊國就是我的生命,也是我賴以生存的依靠。鶴鳴,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你不必勸解我。」


  「想哭就哭,沒人會笑話你。」鶴鳴把花慕容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這麼多年來,是你代替我承擔著本該由我承擔的責任,雖然我覺得你比我做王更為合適,但事已至此,還是把該由我來承擔的事情交給我吧,慕容。我唯一的……妹妹。」


  「你是那樣的厭惡朝政,你會後悔的。」


  「那也比看見你這樣好。」


  「不用,鶴鳴,真的不用……感謝上蒼,還給我哭泣的權利。呵呵……」!!


  當第二天到來,剛剛放晴的時候,花慕容就收到冷飛絕和他的使臣們迅速離開京城的消息。她面色平靜,嘴唇微顫,但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冷飛絕……


  如果離別後一直沒有再見面的話,可能就會這樣的思念他,把他當作是一場夢來回憶,但他偏偏再次站到了我的面前……


  真的,好想就這樣抓住,好想不顧一切,拋開一切跟他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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