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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花慕容番外 22

  因為他只是一個想證明自己比兄長強的瘋子罷了。


  而我,也是一個被爭奪的對象……


  只是一個玩物罷了。


  「我累了。」花慕容掙脫開冷飛揚的懷抱:「我想先回去休息下,可以嗎?」


  「我送你。」


  「不用了,我和葉子回去就好。」花慕容溫和的笑著。


  「那好……明日,我會親手處決冷飛絕,也會宣布你為我的王妃。」


  「嗯。」


  「回去好好歇息吧,明天還有一場好戲要看。」


  「也請翼王殿下好生休息。」


  花慕容說著,輕盈的起身,心中卻不由得為冷飛絕的聰慧而讚嘆不已。她回到房中,望著桌上搖曳的燭火,發了一會呆,終於緩緩睡去。


  第二天.

  冷飛揚果然沒有食言,在天方微微泛明的時候便遣了幾個侍女過來,服侍花慕容沐浴、更衣。花慕容好像沒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任由侍女們把她裝進華美至極的紅色錦衣中,頭上沉重的王冠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透過額前繁瑣的金色流蘇,她望著鏡中那個嬌艷異常,也空洞異常的美人兒,唇角露出的卻是淡漠而嘲諷的微笑。


  「慕容姑娘,翼王殿下請您到大殿。」


  「知道了。」


  花慕容起身,在侍女們的攙扶下向著大殿走去,也敏銳的感覺到許多人的表情有些異常。她心中暗暗提防,只有貼著皮肉的匕首的冰冷能讓她感覺到安全。


  她走到大殿後,身後的門就「吱嘎」一聲關閉了,而大殿中滿是神情肅穆的文武官員。眼見花慕容的到來,冷飛揚從王位上站起身,拉著花慕容的手,與她一起走到高位。


  「各位臣工,這位是我新納的王妃,也是即將掌管鳳宮的女人。」


  「恭喜翼王,恭喜王妃!」


  眾位大臣都深知冷飛揚說一不二的個性,雖然對這個莫名其妙冒出的「王妃」很是不贊同,但心裡還是為翼王終於娶妃而高興。他們心中暗暗盤算著一向語出驚人的翼王口中「掌管鳳宮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而冷飛揚爽快的說:「俱東國的國主已經失蹤一月有餘,雖然王宮封鎖消息,但是這樣的大事豈能瞞人一世?國不可一日無君,前任國君並無子嗣,繼承皇位的理當是我!」


  「翼王殿下英明!只是,翼王殿下的兄弟還有數人,繼承人……」


  「我有父皇的遺旨在手,我才是皇位的正統繼承人。」


  「翼王殿下有先皇的遺旨?」眾臣大驚:「怎麼從未聽殿下提起過?」


  「母后遺命,若不是到了緊要關頭不得出示遺詔,不得動搖民心。」


  「這,這……」


  翼王的說辭引起了臣工們的軒然大波。


  他們中有人對於弒君之事大為不滿卻不敢表露,當聽聞翼王擁有先帝遺旨時,都大為觸動。冷飛揚望著他們,心中暗嘆母後為他留下的確實是一劑,一劑砒霜,一劑穩定民心,卻也考驗人忠誠與否的試金石。他暗暗把擁護他的人與一言不發的人都記在心中,卻聽有人遲疑的說:「既然這樣,就請翼王殿下宣讀遺旨,也好師出有名。」


  「可以。在此之前,我要先處決昨日抓到的刺客,用他的血來祭旗!」


  冷飛揚說著,乾淨利落的揮手,早有人把準備好的金匣與冷飛絕共同帶上殿來。花慕容沒有看裝著遺旨的金匣子,只是眯起眼睛,靜靜的看著那個被固定在木架上,身上早已經是傷痕纍纍的男子。


  天氣很冷,他卻只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衣,而白衣上早已經有著斑斑血跡,如同在雪地綻放的朵朵紅梅。也許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冷飛絕的眼睛快速抬起,然後又緩緩落下,一切都快的彷彿未發生過一樣。花慕容與他目光交接,臉莫名一紅,心中卻暗罵自己又習慣性的走神了——這真不是一種好習慣!


  「這位是……」


  「這是我昨夜抓到的刺客。他膽敢行刺本王,確實是膽大包天,死有餘辜!在場的臣工,每人替我刺這逆賊一刀,以表忠心!」


  冷飛揚邪魅的笑著,這樣的笑容與他清俊的面容很是不符,如同地獄鬼魅,如同修羅之火,能把每個人都燃燒為灰燼。


  花慕容平靜的任由冷飛揚把自己抱住懷中,平靜的隨著他走到冷飛絕面前,也平靜的看著冷飛揚把匕首狠狠刺入冷飛絕的肩頭!他用長劍挑起冷飛絕的下顎,對他輕聲卻堅定的說:「皇兄,你一直看不起我,覺得我一無是處,是嗎?我倒要讓你看看,你的皇位,你的女人,都會是我的,就連你的命運也由我來掌握!若你現在求饒,也許我會放了你……怎麼,要不要求饒?」


  冷飛揚插在冷飛絕肩胛處的匕首深入骨髓,鮮血如瀑,但冷飛絕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安靜的如同毫無知覺一般。他的忍,他的不在乎再一次激怒了這個男子,他冷哼一聲,示威性的緊摟花慕容,走回皇位,然後下令讓所有人都拿方才的匕首親手刺向冷飛絕。


  許多人都觀望著,不敢動手,卻只聽一個武官爽朗的笑著:「翼王殿下,那些娘們兒不敢動手,就讓老臣來動手!殿下是先帝最寵愛的幼子,膽敢傷害殿下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他是一個年約五十的壯士漢子,一心為主,縱使認出了冷飛絕的容貌與傳聞中的國君極為相似,還是抽出他肩膀上的匕首,重新朝著他的右臂刺去。在他的帶領下,有幾個武官也蠢蠢欲動,文官卻在痛苦的糾結到底要站在哪一邊!他們自然知道面前的男子就是他們失蹤已久的國君,但是,那又如何?


  翼王既然把國君囚禁那麼久,又逼迫我們動手,為的就是讓我們心無旁騖的揭竿謀反!只要我們也參與了弒君,便無退路,也只有硬著頭皮做罪臣賊子了!可是,就算現在不動手,若是國君恢復了勢力,也一定不會饒恕對他見死不救的我們的!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他們卻沒想到,他們的糾結很快就結束了。


  因為,第二個刺向冷飛絕的武官刺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手腳上的鐵鏈。!!


  「咣當!」


  鐵鏈掉地的聲音如同驚天巨雷在眾人耳邊響起,冷飛揚面色一僵,摟著花慕容的手緊了緊。他雙目微紅,呼吸急促,明顯是遏制住自己,不讓自己當場站起!


  冷飛揚坐在王椅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冷飛絕輕巧起身,輕巧的把斷裂的鎖鏈扔在地上,把長發束到腦後!冷飛絕俊美的臉上有著道道傷痕,可他毫不在乎的用手點穴,暫時止住了手臂上的血涌,對冷飛揚微笑:「皇弟,又見面了。」


  「你,你……」


  「我好歹是你的兄長,你這樣對我實在很不厚道吧。還有,把你的手從我的女人的腰上挪開——如果你不想斷手的話。」


  「來人,來人啊!把這逆臣給我拿下!砍下他頭顱者,賞賜黃金萬兩!都給我上!」


  冷飛揚到底是年輕,在冷飛絕的蓄意挑釁下,明明佔據了優勢的他居然不冷靜了起來,聲音也帶著微微的顫抖與……無法抑制的恐懼。


  花慕容掀開額前的流蘇,冷靜的望著那個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會散發著王者之氣,讓人不由自主臣服,不由自主畏懼的男人,唇邊終於洋溢出淡淡的微笑。冷飛揚笑著朝花慕容走去,朝她伸出手來:「慕容,過來。」


  「慕容,你不能走,不能離開我!」冷飛揚急忙抱住花慕容:「你是我的,你不能背叛我!」


  「她從未忠實過你,又何謂背叛?她從始至終只是我的女人罷了。」


  「慕容……這是真的嗎?你與他的仇怨只是為了騙我,是這樣嗎?」


  冷飛揚雙目通紅,緊緊抓住花慕容的手臂,用力之大讓花慕容微微皺起眉來。她淡漠的望著緊抓他手的那個一臉痛楚的男子,微微一嘆,終於說:「放手,我會痛。」


  「告訴我真相!你不是答應做我的王妃,一輩子留在我身邊嗎?」


  「真相就是我一直以來都是在欺騙你。所以,放手吧。」


  「賤人!你竟敢欺騙我!賤人!」


  冷飛揚大怒,一手高高揚起,對準花慕容的面頰就要一掌打下,卻被一隻小手緊緊抓住。他愕然的望著花慕容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卻用一把寒光四溢的匕首對準他的咽喉,口中說道:「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自取其辱了。[]放我們走,從此各不相干。」


  「你以為你們逃的出去嗎?」


  「若憑我一人之力自然逃不出,但他是國君,你的手下中也似乎有不少是他的部下。這樣算來,能順利出逃的幾率也是很大吧。」


  「你,你……」


  「別廢話了,準備好馬車,送我們出城。你放心,他要殺你也會找些借口,會讓你多活一段時間的。」


  「呵呵……你以為你們真的逃的了嗎?就算是墮入地獄,本王也會拉著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一同墮入!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是嗎……那就試試看好了。」


  花慕容微微一笑,而冷飛絕也笑了起來。氣氛緊張的大殿中,他們二人的笑容是那樣的統一,也讓他們自己微微愣神——一樣的狂妄,一樣的不屑,一樣的唯我獨尊!他們望著對方,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而一場殺戮終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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