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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妖孽一樣的男子

  店小二並沒有察覺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被一個女人遷怒了,只是好心的轉移話題,笑眯眯的說:「賀蘭小姐,今天可是江都最尊貴的李老爺的生辰,李家放了很多煙花為李老爺慶生呢!小姐看到了嗎?」


  「嗯。」


  「是不是很漂亮?」


  「難看死了……拿那種在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的東西來慶祝生日,那幫子孫真是腦子有病——難道他們是想讓那人像煙花一樣輝煌了瞬間,然後成為殘骸嗎?」賀蘭飄冷冷一笑。


  店小二瞠目結舌的望著賀蘭飄,簡直不敢相信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語會從這個嬌弱的女孩的口中說出。賀蘭飄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自的朝樓上走去。她的頭昏沉的可怕,身上也發冷,一個不小心一腳踩空,身體也懸空了。眼看她就要滾下樓去,一隻有力的大手終於一把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拽到自己的懷中。那人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給人莫名的安心。賀蘭飄抬起頭望著他,口中呢喃著這個男子的名字:「鶴鳴……」


  「是我。」男子對她微笑。


  「我好累。」


  「嗯。你現在想做什麼?」


  「洗澡睡覺。」


  「好。」


  鶴鳴抱著賀蘭飄上樓,極其罕見的沒有調戲她、欺負她,甚至說話的語氣都是那樣正常,倒讓賀蘭飄有些不習慣,有些無所適從了。她在鶴鳴的懷中有些不自然的掙扎,想要下地自己行走,但鶴鳴卻把她抱的越發的緊了。


  「放開我,我沒斷手斷腳!」


  「你再反抗的話可能會真的斷手斷腳。」


  鶴鳴推開房門,把賀蘭飄放在床上,喊小二送上熱水來。賀蘭飄原以為他會趁機調戲自己,卻沒想到他很有紳士風度的出了門,一句話都沒有多問。


  鶴鳴今天好奇怪啊……


  賀蘭飄把自己浸泡在暖暖的水中,心想鶴鳴有時候還是不錯的,至少裝紳士裝的像模像樣,對女人細心周到,比那個冷血的臭墨魚好多了。


  嗯……臭墨魚……這外號不錯,下次可以這樣喊他看看效果。


  啊……


  我怎麼能忘記,早就沒有「下次」了……


  溫熱的水中,賀蘭飄的眼淚又肆意的流淌。她踉蹌著起身,穿上了睡袍,也不擦乾身體與發間的水珠,就這樣獃獃的坐在桌前,望著天上的星辰。


  好美的夜空啊……


  星星比鑽石還要璀璨,卻沒有陽光的刺眼灼熱,讓人忍不住想要得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裡的星空雖美,但魚島的夜空似乎比這兒的要清晰耀眼的多。人的生命只有短短百年,而星星已經起碼有了億萬年的生命。人們總覺得自己是在看星空,卻不知道其實是星星看著他們呢……


  有著永恆生命的星星就好像在看戲一般,看著人類一次次的輪迴,一次次的為了權勢翻臉、背叛,一次次的反抗與臣服。以前的我雖然愛看穿越小說,但我心中知道人是沒有靈魂的,死去的人也萬沒有重新復活的道理。


  可是,我死了,我穿越了,我又重新活了。


  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冥冥之中有誰在安排?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嗎?

  就算有的話……他也太忙,絕對不會管我的吧。比起按照「神」給我預定的命運走著的話,我情願被他遺忘,按照自己的心愿生活。  賀蘭飄想著,終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可她又怎麼會知道,若是那麼輕易就被打破的話,宿命就不配稱之為「宿命」了。


  在這片星光中,她不由自主的想著那個彷彿生下來就屬於黑暗的男子,伸手摸向幽深的夜空,手在星光下陶瓷般的白。而就在這時,她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她幾乎不用回頭,只要感覺到抱著她的那個人身上灼熱的溫度就能知道那人是誰。


  「鶴鳴……」賀蘭飄嘆息般的說。


  「嗯。」


  「沒有敲門就進一個女孩子的房間不好吧。」賀蘭飄微微一嘆,回頭望著那個妖孽一樣的男子。


  「所以呢?」


  鶴鳴對賀蘭飄淡淡一笑,但眼中威脅的意味卻猛然增多,似乎隨時準備翻臉。賀蘭飄是正常人,她自然知道她與鶴鳴實力上的差距,也知道平白無故招惹變態是一個很沒意思的行為。所以,她放棄自尊,討好的話:「如果你敲門的話,我會到門口迎接你,那樣都好啊。」


  「小賀蘭」鶴鳴終於笑了:「原來以為你被蕭墨丟了會很傷心,沒想到你恢復的還很快嘛既然他不在了,你跟我,好不好?」


  「那個……他已經不在了,你沒有必要拿我當綵球一樣搶,故意惹他生氣了吧。」


  「難道你覺得我搶你是為了他?」鶴鳴的語氣不知不覺間低沉了下來。


  「難道不是嗎?」賀蘭飄歪著頭望著鶴鳴,神情天真純潔:「我啊,就是個活的藏寶圖,也是大人們實現自己人生價值的體現。蕭墨覺得我沒意思,把我扔了,不知道鶴鳴大人什麼時候也捨得放手,把我丟棄?那時候,我的世界才真正清凈了……」


  賀蘭飄發上的水珠順著她的長發滴滴下滑,也弄濕了鶴鳴的衣襟,令人心煩的濕膩。鶴鳴玩弄著賀蘭飄的頭髮,指間纏繞著她烏黑濕潤的發,有些不耐煩的問:「為什麼不把身上擦乾?」


  「我喜歡水汽在自己身上蒸發的感覺。」


  「會著涼。」


  「難道鶴鳴大人居然會關心我的身體?」賀蘭飄調皮的吐吐舌頭:「可是,沒辦法啊……我就是一個懶人。要不你幫我擦?」


  也許是心傷的多了,就會有了一層保護膜,就會變得強壯,又或者是心已經疼的麻木,賀蘭飄只覺得自己忽然間什麼都不怕了。她不再怕死,不再怕不能回家,自然也不會怕一個變態——大不了被他殺了唄!我倒要看看鶴鳴會不會對我動手?

  「好啊。」


  鶴鳴沒有理會賀蘭飄的挑釁,只是笑著脫去自己的長袍……幫賀蘭飄擦起了頭髮。他動作輕柔而專註,讓賀蘭飄都覺得自己又穿越到蕭然的身邊了。


  如果這樣溫柔的是蕭然,一切都沒有問題,但為毛鶴鳴會突然那樣溫柔和善?他腦子壞掉了?


  「鶴鳴?」


  「嗯?」


  「你沒事吧。」


  「為什麼要說我有事?」


  「今天一整天都沒見你變態啊。你說話都不帶些哼哼哈嘿的語氣詞,我真不習慣……而你居然還為我擦頭髮!你真的沒事吧。」


  「小賀蘭你的意思是我不正常咯那我做什麼才正常是把你撲倒嗎」


  鶴鳴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戲謔,但賀蘭飄總覺得他與往日有些不同。生氣?認真?這樣的形容詞是形容正常人的,偉大的鶴鳴大人怎麼會有著正常人的情緒?他又為什麼要生氣?我哪裡得罪他了嗎?

  頭似乎更痛了……


  賀蘭飄鬱悶的嘆氣,望著神情淡漠的鶴鳴大人,卻是沒有心情去猜測他那顆強大而變態的心到底在想什麼。她只知道,一個男人徹底離開了她的生活,而她也已經精疲力盡了。所以,她只是沉默的任由鶴鳴把她的髮絲擦乾,就好像一個乖巧的貓咪一樣。


  「小賀蘭以後打算怎麼辦呢?他離開的話,你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了吧。」


  「哦。」


  「真的不考慮嫁給我嗎?」鶴鳴微笑著摸著她的頭髮:「很多女人都想嫁給我呢」


  「那你為什麼不娶她們?」


  「因為她們很無聊,也因為不想被束縛吧。 「我並不認為你會被一紙婚約束縛住。而且,說到無聊的話,我也不比她們有趣多少吧。」可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


  「不不,小賀蘭是不一樣的。」鶴鳴笑嘻嘻的說道。


  「我有什麼不一樣?難道我比她們漂亮?」


  「漂亮嘛……你也就是一般水平了。不過,你不喜歡我,真有趣。」


  「難道這就是你纏著我的原因?」賀蘭飄只覺得滿臉黑線:「那我喜歡你好了。」


  本來只是一句不知死活的戲謔,但鶴鳴沉默了。


  其實,鶴鳴不說話的樣子還是很帥的,此時輕撫額頭思考的樣子更是讓人心動。星光慷慨的撒在他美麗的的上身,他邪魅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光暈,而他好看的丹鳳眼就這樣沉靜的望著賀蘭飄,讓賀蘭飄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了。


  她發現,無論是面對蕭墨或者是鶴鳴,她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能猜出他們的真實想法,只有被玩弄擺布的份兒。「鶴鳴,你沒事吧?」賀蘭飄小心翼翼的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是第三次問我這個問題了——我很奇怪嗎?」鶴鳴把散落在胸前的髮絲甩到腦後,居高臨下的望著賀蘭飄。


  「有點。」


  「呵呵。」


  鶴鳴真的很奇怪!他今晚一會變現的就像平時一樣,一會又看起來有些哀傷,簡直就像個精神分裂一樣。


  精神分裂……難道他變態久了,真的得神經病了?今晚可不是月圓之夜,他不會像狼人一樣變身吧!好可怕!

  賀蘭飄腦中yy著鶴鳴仰天長嘯的樣子,自己都被噁心到了。她沒有感覺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鶴鳴輕輕抱起,平躺在床上。她瞪大眼睛望著低垂著頭,俊美的面容離她那麼近,那麼近的鶴鳴,很想把鶴鳴散落在她面頰上的頭髮抹去,但鶴鳴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望著她,用一種期盼的語氣說:「真的,可以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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