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千真萬確
春曉在前,臉色羞紅,緩緩低頭,微微一笑。
曹雪凌這幾日冰封的心在見到春曉后總算是打開了些許,看著眼前女子嬌羞的背影,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向上咧著。
兩人靜坐在後花園中,慢慢的講述著這些時日,雪凌不在的事情。
原來春曉被安逸之送回安府之後,由於春曉偷跑過一次,安丞相生怕她再出什麼事情,便對她嚴加看管了起來,所以,春曉並沒有什麼時間能夠回到紫鳳國去找曹嫣昔,甚至,她的消息被封鎖,也不知道這些時日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剛回來時,我也是不敢相信,可是這個事確實是千真萬確,紫鳳國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雪凌同樣是哀嘆的低下了頭,「不過,一切還是等我們見到上官雲軒和嫣昔的屍體再做定奪吧。」
「小姐離世后沒有下葬?」春曉更是驚訝道,這不是讓小姐死也死的不能安息么?
「聽筱爽所說,嫣昔離世后不僅沒有下葬,還……還成了親。」這幾日,雪凌也算是慢慢開始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他低著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神情。
「成親?!和上官將軍?」春曉顯然也是嚇了一跳,在這個封建古老的年代,怎麼會有人冒著大不忌的晦氣和死人成親,不過僅僅一瞬間,春曉的臉上便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說實話,她是打心眼裡羨慕小姐的,能有一個像上官將軍這樣愛她的男子。
如是想著,她便抬起頭瞧了瞧自己身邊的男子。
曾經,她因為自己身份低微而覺得配不上他,可是想在,她已經是鏡月國的郡主了,這樣的她,應該是可以配得上曹公子這般英俊瀟洒的人兒了吧。
「如果有一天,我也死掉了,你會不會也……」春曉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噓!」曹雪凌立即起身,一把捂住了春曉接下去的話語,對著她耳邊輕輕道,「別瞎說,我已經失去了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了,我不能在失去你了。」
說罷,他便趴在春曉的肩膀上,身子略有輕微的抽搐。
春曉明白,雪凌這麼多時日的堅強,終於在這一刻崩塌了。
嫣昔的死,的確是給這些活著的人,帶來了莫大的痛苦。
「我們去海島吧,去見見小姐最後一面。」春曉拍了拍曹雪凌的背,柔聲的安慰著。
「上官將軍娶了小姐,我想小姐泉下有知,也會很開心的。」見雪凌沒有回答,春曉繼而開口說著。
「春曉……」曹雪凌輕輕地叫著,慢慢的抬起頭,眼眶紅潤,卻強裝著自己像個沒事人兒一般,「你說上官雲軒不給嫣昔下葬,會不會另有其因。」
「還會有什麼原因呢?」春曉抬了抬頭,對上了雪凌關切的雙眸,繼而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我也猜不透,但是我了解上官雲軒,他不是一個做事衝動、不計後果的人,他做的事情,一定會有他的原因的。」雪凌暗暗嘆道,冥冥之中,他竟然有些僥倖,可是他內心深處,卻不知道這股僥倖的心理從何而來。
「那我們就更應該去海島,除了看看小姐,順便再去問問上官將軍不給小姐下葬的原因。」春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跟你走。」說著,春曉便跑回她的閨房中,不停的開始收拾著。
「春曉。」雪凌倚在門口,輕輕的叫著。
「怎麼了?」春曉此時此時正在沉浸在收拾行李之中,並沒有回頭應他。
「你去和你爹告別,就那個不講理的老頭兒會讓你走么?」雪凌語氣略有隨意的問道。
瞬間,春曉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她細細想來,雪凌說的也並無道理,以爹爹的性格,的確是不會讓她輕易地離開的。
「那怎麼辦?」春曉回過頭去,一臉求助的問道。
「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帶出去。」雪凌輕輕一笑,他喜歡春曉這樣六神無主求助他的模樣。
「真的?」一聽這話,春曉水靈靈的大眼睛一時間盛滿了欣喜。
「當然,別忘了給你爹爹留封書信,不然他會著急的。」雪凌輕輕說到。
「我以為你跟他不對付,根本不會為他考慮那麼多呢。」春曉笑意盈盈,繼續收拾著行李。
「怎麼會,我再怎麼不喜歡他,他畢竟是你親爹爹。」雪凌勾了勾唇,輕言道。
春曉低頭一笑,沒有在應話,可是內心深處卻是滿滿的甜蜜之感。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春曉寫好的書信,收拾好了行李,便跟在雪凌的身邊,離開了安府,離開了鏡月國,向著海島的方向賓士而去。
這是春曉自離開海島后,第二次回到這個曾經令她噩夢纏身的地方了,第一次是跟著小姐,剷平了海島,懲戒了海島王,這一次是跟著雪凌,前去探望已逝的小姐。
「哎。」春曉淡淡的嘆了一口氣,繼而消失在呼嘯不已的寒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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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中國。
自從傅梓鄴帶著曹嫣昔離開郊區的小樹林開始,他便悶在車中一句話也沒有再開口說過。
曹嫣昔坐在一旁,亦是感覺到了車中這股尷尬的氣氛。
「咳咳。」她輕咳兩聲,在這安靜的氛圍中尤顯突兀。
「怎麼了?凍著了么?」傅梓鄴終於回過神來,對著曹嫣昔關切的說著,便順手將車中的暖風開到了最大。
「沒有。」曹嫣昔尷尬的笑了笑。
「我送你回家?」傅梓鄴開口問道。
「恩,好。」曹嫣昔應著,「明天就要上庭了,有什麼資料沒有準備的,今晚我幫你準備好。」
「都準備好了。」傅梓鄴輕輕笑著,「你放心,我雖然不能保他出來,但是一定不會讓他死掉的。」
「恩,當然放心,傅律師從來沒有敗過官司不是么?」曹嫣昔抿了抿唇,企圖想要改變一下車中冷清、尷尬的氛圍,然而她失敗了。
傅梓鄴並沒有繼續搭話說下去。
看著他神色恍惚、心不在焉的模樣,曹嫣昔知曉,在素衣離開之時,他們二人定是說了什麼令他傷感的話題。
「素衣臨走前,說了什麼?」曹嫣昔語氣緩慢,看似隨意卻帶著滿滿的深意問道。
「她說……也沒說什麼,就是走了唄。」傅梓鄴勉強的笑了笑。
「重新投胎對於她來說,才是最後的結果。」曹嫣昔好似自言自語的說著,又好似再與傅梓鄴說到。
「是啊,這才是最好的結果。」傅梓鄴輕輕地笑了笑。
曹嫣昔點了點頭,以為他說的是素衣,可是只有他自己內心最清楚,他說的不是素衣的結果,而是,他與嫣昔的結果。
三天真快,一眨眼,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嫣昔就要回去了,就要幸福了,就要看到她日日牽挂的人了,他千年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了,他應該開心的不是么?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卻是無比的苦澀呢。
「到了。」傅梓鄴勾了勾唇,將車子停靠在一旁,對著嫣昔說到。
「辛苦你了。」曹嫣昔輕笑著,便打開車門,走下車去。
「等一下!」傅梓鄴忽然叫住了曹嫣昔,從口袋中慢慢的掏出一枚發簪掠過窗口遞到她的手中,「他送你的,要收好。」
音落,沒等曹嫣昔的回答,他一腳油門踩死,飛速一般的離去。
留下曹嫣昔一人,如墨的長發恣意的被吹起,獃獃的站在原地,眸光飄向遠方,手裡握著那枚白玉鳳凰簪,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是他幫她偷來的吧。
如是想著,她死死地握緊了手中的發簪,轉身上樓。
打開電視,果然,此時新聞正在報道。
「昨夜我市XXX博物館發生盜竊,裡面的古董毫無損壞,但剛剛開採而出的那枚不知朝代的發簪卻不見了蹤影,此發簪是上好的白玉雕刻,所紋鳳凰圖案,據相關部門報道……」
沒等新聞播報完,曹嫣昔『啪』的一聲關掉了電視機。
果然是他偷來的。
她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手中的白玉鳳凰簪還在手中,稜角不平的發簪,險些刺破了她的手心。
這是上官雲軒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這也是傅梓鄴冒險幫她偷來的,小小的發簪,卻是寄存了兩個男子最為單純的愛戀。
這是她一生中最寶貴的禮物了。
明日,就是楚一凡案件訴訟之日,她相信傅梓鄴一定會幫楚一凡逃脫死刑的,可是她記得傅梓鄴曾經說過,待明日案子一過,他便會幫助她回到紫鳳國。
這樣說來,她回到了紫鳳國,那他不是也可以回去了么?
可是,為什麼今日的他看起來情緒並不高漲呢?
難道說,傅梓鄴心中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曹嫣昔臉色緊繃,她實在是想不出傅梓鄴與素衣究竟說了些什麼竟然令他心不在焉了一整天。
難不成,只是因為素衣的離開?還是說這其中……另有其因!
曹嫣昔緊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看來傅梓鄴心中隱瞞的事情只有等明天再見到他的時候,親自問問他了。
「你別多心,今天局裡接了一個大任務,XXX博物館失竊了,局裡對這件事很重視,所以我……沒辦法陪你上庭了。」張寒堯解釋道。
「恩,沒關係,局裡的事要緊,失竊一案我也聽說了。」曹嫣昔故作淡定的說到,雖說她是一名警察,不能以身犯險,可是那枚發簪對她來說,真的是意義重大,她現在還不想交出去。
「你也聽說發簪失竊一案了?那你有沒有什麼想法?」張寒堯在局裡一向喜歡詢問曹嫣昔的意見,因為曹嫣昔每次給他的意見,都是最直接、最有力的線索。
「這幾日我一直在忙楚一凡的案子,所以這件事,我沒什麼想法。」只是因為在電話中,張寒堯無法看到曹嫣昔那神色黯然的面孔,否則,曹嫣昔定是將自己暴露了出去。
「那好吧,今天忙完,我再找你。」張寒堯略有失落的嘆了嘆。
「好。」
音落,曹嫣昔慢慢的掛掉了電話,又抬頭瞧了瞧桌子上靜靜躺著的發簪,她死死地皺了皺眉頭,心中也是萬分糾結,不知是否應該將她交出去。
就在她入神之際,手機又是一陣震動不已。
傅梓鄴。
曹嫣昔挑了挑眉頭,接通了電話。
「收拾好了么?」電話那頭兒,沉重卻不乏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
「好了。」曹嫣昔簡單的應著。
「我在你家樓下,下樓來。」在傅梓鄴的語氣中,聽不出他是喜是憂。
「好。」曹嫣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