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從長計議
「既然這樣,這件事情我們需要從長計議。」上官雲軒緩緩開口道。
「我同意和你合作,但是,我絕不會做你的棋子!」曹嫣昔淡淡的說道。
「哈哈,好。」上官雲軒應道,心中暗笑,這個小丫頭倒是不喜歡受制於人。
「張雨柔你打算如何?」曹嫣昔忽而問道,不知怎的,此時的張雨柔是她心中的一個小小的疙瘩。
「那場戰亂,的確是我有愧於她,但是戰場本無情,我無力挽回,只好將她送回鏡月國。」上官雲軒輕聲嘆著。
「也好。」曹嫣昔應著,腦海中回想起那個女子可憐的模樣,若是換做是她,恐怕她也會和張雨柔選擇同一樣的方式,那就是報了殺父之仇和毀膚之仇吧。
如是想著,她又不由得暗暗地想到了海島王,她嘴角輕笑,不要著急,早晚都會輪到他的。
「將軍。」一聲輕叫拉回了曹嫣昔的思緒,她聞聲望去。
七殤走近上官雲軒身旁,挨著上官雲軒的耳邊,竊竊私語著。
「好,我知道了。」上官雲軒應道,轉頭沖著曹嫣昔說道,「你先休息一會,待會我會派人來接你去前廳用晚膳。」
「恩。」曹嫣昔點頭應著,小步走進了卧室之中,怕是七殤帶回來了什麼消息,不便在她面前說起吧。
她抬頭環視著屋內的環境,倒是有幾分女子住所的模樣,不過她輕輕地扯了扯床榻旁的粉色帷幔,這很明顯是后加上去的,而且,是特別的倉促。
她輕輕地抿嘴笑著,這該不會是上官雲軒剛剛下令將這件屋子改造成女子的閨房吧,她不過就在這裡住一個晚上而已,弄得這麼認真做什麼,她撇了撇嘴巴,坐到了床榻之上。
「小姐!」筱爽突然出現,立在別院中央大聲叫著。
「筱爽?」曹嫣昔起身而立,推門而出,看著院落中的筱爽驚訝的叫著。
「小姐,閣主出事了!」筱爽沉重的對著曹嫣昔說道。
「雪凌?」曹嫣昔瞪著雙眼,不知是否真的是血濃於水、心靈相通,她此時竟然急促起來,內心無比的慌亂。
「是,閣主他此時正修養在曹府後院之中,春曉正在照顧閣主。」筱爽仔細的稟告道。
「走,我們回去。」曹嫣昔大步向著別院外走去。
「是。」筱爽緊緊的跟上曹嫣昔。
而另一邊,上官雲軒的書房之中。
「消息查的可屬實?」上官雲軒勾唇一笑,他早就猜到了,曹嫣昔的身份絕不是海島公主那麼簡單。
「恩,屬下一路到海島,沿途也聽到了各種各樣的風聲,有人說海島紅玉公主樣貌絕美,天下無雙,身出小國卻也不願嫁到紫鳳國被人糟蹋,因此海島王便便找了一個年齡相仿,無父無母的女奴來代替紅玉出嫁。」七殤立在一旁,句句屬實的稟告道。
「你是說,曹嫣昔是海島女奴出身?」上官雲軒皺了皺眉頭,難怪初識那丫頭的手如此的粗糙,並且那日曹嫣昔暈倒在地時,為她包紮傷口的大夫也曾說過,她肩膀處有著傷痕纍纍的鞭痕,起初他還沒有過多的在意這個丫頭,現在想起來,確實是疑點重重。
可是曹嫣昔身上散發出的那般輕靈俊秀的氣質,真的是海島女奴能夠顯現出來的么?
雪凌是七煞閣閣主,曹嫣昔是海島女奴,而曹嫣昔若是雪凌的親生妹妹,那他們怎麼會相隔如此甚遠,若不是雪凌認錯的妹妹,那邊是曹嫣昔的身份出現了問題,她本不該是海島的人,而是……由於什麼原因,意外的出現在了海島!
可是……會是什麼原因會讓兄妹二人,相隔兩地呢?
上官雲軒百思不得其解,看來這件事情,只有找雪凌問清楚了。
「是,不光是曹三小姐,就連三小姐身邊的丫鬟春曉,亦是海島女奴出身,兩人從小相依為命,情比金堅。」七殤回答道,他遠走紫鳳國十日之久,不過就是奉命去海島查明曹嫣昔的真實身份,當他得知曹嫣昔僅僅是海島的一介女奴之時,他臉上的詫異程度絲毫不比將軍的少。
「那七煞閣閣主的事情,你可有查到?」上官雲軒繼而問道。
「屬下無能,對於七煞閣的事情一概無知。」七殤拱手跪地說道。
「罷了罷了,七煞閣的建立,豈是一朝一夕就被人摸清底細的?」上官雲軒擺手道,他總是隱隱感知,若是真如他所想,曹嫣昔容顏恢復后,必能引出一些重要的事情浮出水面。
「將軍!」雲泙忽而站在門外,語氣沉重的說道。
「何事,進來說!」
雲泙得令推門而入,拱手對著上官雲軒稟告道,「將軍,三小姐她跑回曹府了。」
「什麼?!」上官雲軒一驚,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怎麼會連招呼都沒打就跑回曹府了?一定是出了大事!
「走,去曹府!」上官雲軒起身,大步的走出書房。
七殤與雲泙相視一眼,跟了上去。
曹府內,春曉忙進忙出,里裡外外的跑著,一會是紗布,一會是血水,一遍一遍,進進出出。
床上的男子雙眸緊閉,白嫩的肌膚像女人一般吹彈可破,微翹的睫毛微微有些顫抖,俊美的五官卻像失去了生命一般垂危。
奈何他臨昏迷前,特地交代了春曉,不準請大夫,不能透漏出他的行蹤,春曉只好作罷,本著當初在海島受了傷也是自己醫治的原則開始為雪凌檢查著傷口,可是雪凌的傷不僅在外,內力更深,這些春曉怎麼能照顧的到呢?她只好用著自己外敷的方式,但雪凌還是暈了過去。
她無可奈何的為雪凌包紮好了傷口,端著倒去了血水,端來一份清水,不斷地為雪凌擦拭著滾燙的額頭。
他燒的太厲害了,若不及時救治,怕是就要撐不住了。
春曉抬頭看了看床上的男子,就是那日在曹府外救下他的大英雄,她怎麼忍心不救他呢?她臉色一紅,想起了曾經在海島之時,別人給她說過的一種退燒方式,只是……只是有些……難為情。她看著雪凌已經漸漸消失了的意識,她咬了咬嘴唇,打來了一缸冰涼刺骨的冷水。
她褪去了自己的外衣,身著一件緊身裸露的小肚兜,浸泡在了冷水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春曉的嘴唇已經透著紫色,她渾身戰慄,哆哆嗦嗦的從冷水中站起,一步一步,濕噠噠的踏在冰涼的地上,她將自己的身子擦乾,沖著雪凌走去。
她輕輕地掀開了雪凌的被子,在盡量不觸碰到他的傷口的位置,她緩緩躺下,卧於雪凌身邊,緊緊的抱住了渾身滾燙的雪凌。
一冰一熱,兩人自此得到了些許的舒緩,雪凌輕輕地勾了勾手指,隱約感知懷中抱著的不只是一件什麼東西,只是感覺好柔軟,冰冰涼,好舒服,他不由自主的將懷中的春曉摟的更緊了一些。
春曉泛紫的雙唇顏色已經漸漸變淺,她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雪凌輕輕地動了動,體溫漸漸地退了下來,他揉了揉略有些疼痛的額頭,熱的發脹,他抬起胳膊卻發覺身邊竟然躺著一個人。
他低頭瞅了瞅,只見懷中的女子嬌小無比,自己寬厚的手臂足以將她整個包裹起來,他看了看這個臉色紅撲撲的女子,伸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試了試。
好燙!
這是雪凌的第一反應。
難道說他在夢裡輕觸到那個冰涼軟軟的不明物體就是她?雪凌緩緩起身,替春曉將被子蓋好,忍著身上的傷痛,走下了床,當他看到卧室中央那一桶泛著寒氣的冷水之時,他又不由得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卧於床榻上的春曉。
他微微的嘆了口氣,若是沒有這個小丫頭,他怕是熬不過這一劫了吧。
「哥哥!」曹嫣昔疾跑的闖進了門,卻看到雪凌完好無損的坐在椅子上。
「嫣昔,你叫我什麼?」雪凌眸中精光一閃,一副欣喜的模樣。
「你沒事!」曹嫣昔有些氣惱的轉過了頭,「你騙我?」她沖著筱爽說道。
「屬下不敢,閣主的確受了重傷。」筱爽立即跪在地上,頭微微抬起,打量著雪凌。
「都是你的那個小丫頭救了我。」雪凌緩緩開口道。
「春曉?」這時,曹嫣昔才注意到卧於床榻之上的春曉,她急忙跑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春曉只是感覺到小姐來到了她的身邊,奈何眼皮萬分沉重,卻始終抬不起來分毫。
「春曉?」曹嫣昔冰涼無骨的小手緊緊的貼住春曉滾燙的額頭,她輕輕的開口道。
「你對這個小丫頭的在乎,都快超過你的親生哥哥了。」雪凌立在一旁,撇了撇嘴巴道。
「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哥哥。」曹嫣昔頭也沒抬,只是專註的為春曉換著額頭上的毛巾。
「那你剛剛為何一進門……」雪凌淺淺的笑著,血濃於水的親情是化的開的么?
曹嫣昔無言,只是專註於手中的事情,直到看著春曉的臉色不在那般的潮紅,才放心的下。
「為何受傷?」她皺起眉頭,看著雪凌。
「仇家追殺,寡不敵眾。」雪凌淡笑。
「殺人太多?」曹嫣昔輕睨著。
「不,嫣昔,我找到殺害我們父母的仇家了!」雪凌一本正經的說道,沒有絲毫的玩笑之意。
父母!嫣昔一頓,她險些都快忘記,她曹嫣昔不是石頭縫裡憑空蹦出來的人,她是有父母的,可是前世今生,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一眼,甚至都沒有在別人的口中聽過她父母的事情,今日雪凌一提,她的心竟然莫名的顫抖了一下。
「我們的,父母?」曹嫣昔輕輕一頓。
「不怪你不記得,當年的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在你出生的那一年,我年僅五歲,天降人禍,一群殺手打破了我們一家其樂融融的生活,我們的母親是個極為溫婉美麗的女子,父親更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是就在那兒毀於一旦,我們是被張叔和李嬸分別帶走的,那時候,你大哭大鬧著,我亦是不願與你分開,可是卻敵不過那群可怕的殺手,後來李嬸帶我逃到了紫鳳國,至於你和張叔的下落,這些年我尋得許久,卻不得知。」雪凌輕輕嘆著,回憶著十四年前的那場人災,如今還歷歷在目,他連做夢都忘不掉,母親絕美的面容,慘死在他的面前,他誓死也忘不掉,父親為了保護母親和他們,英勇的身軀,挺到了他和妹妹安然離開,閉上雙眼欣慰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