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視而不見
劉氏與曹沁煙相視一眼,頓時冷汗直流,劉氏警告的目光狠狠的掃射著齊伯,卻奈何齊伯對劉氏的警告視而不見。
齊伯這樣的表現當然要歸結於一個時辰前,曹嫣昔和上官雲軒在曹府門口遇到齊伯遇害之時說起了。
古代人信奉神明,那曹嫣昔自然要好好利用這樣的道理來說服齊伯出面作證。
曹嫣昔一襲白衣飄飄,帶著滿身怒氣回到曹府之中,卻不料遇到正要遇害的齊伯。
上官雲軒命雲泙出面救下齊伯,便有了和曹嫣昔在別院中上演的一出『神仙戲!』
那日在翠竹亭,曹嫣昔不單單是聽到了劉氏和齊伯苟合的秘密,更是聽到了曹沁煙拜託齊伯在她飯菜之中下毒毒死她的事情。
既然這樣,曹嫣昔冷唇微勾,沖著上官雲軒點了點頭,二人相視一眼,竟瞭然心境。
上官雲軒跟著曹嫣昔回到別院之中,兩人掐算好齊伯來此的時間,便開始著手準備著。
曹嫣昔凌駕於梨樹之端,當然這些多虧了上官雲軒的絲絲銅線。
曹嫣昔看到上官雲軒眼中的擔憂,示意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別院外,腳步匆匆,曹嫣昔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上官雲軒屈尊,竟單膝跪地,跪倒在曹嫣昔面前,不,準確的說是那棵梨樹面前,用著不大不小,門外聽到剛剛好的聲音說道:「我紫鳳國有你梨花仙子,乃是一大榮幸,臣不知有幸見梨花仙子一面。」
話落,齊伯與雲泙剛好走到別院門口。
齊伯張大嘴巴,那……那不是紫鳳國人人敬仰的上官將軍么!對皇上他都沒跪過,如今竟然跪拜一顆梨樹!
雲泙亦是吃驚的瞪大了雙眼,他知道這是演戲,可是……將軍為了曹三小姐付出未免也太大了吧!
「咯咯」梨樹端輕靈的笑聲吸引了齊伯和雲泙的再次注意。
只見一個白衣女子,長發飄然,立於梨樹頂端,一臉乾淨、溫和的笑意,竟然跪在地上的上官雲軒都恍惚的失了神,就好像那女子本就是掉落人間的仙子,一時忘記這只是在演戲。
「上官將軍請起。」曹嫣昔清脆的聲音在此時異常悅耳,上官雲軒單膝跪地,一時間竟忘記了起身。
「上官將軍?」見到上官雲軒失神,曹嫣昔輕蹙著眉頭,再次叫到。
上官雲軒怔了怔,恍惚笑著,站立起來,拱手道:「梨花仙子終於露面了。」
曹嫣昔揚頭輕言道:「上官將軍,這曹三小姐可是我凡下之人,小仙聽聞最近迫害她之人甚多,還請上官將軍明察還小仙凡體一個公道。」
「臣定當盡心竭力!」上官雲軒應道。
「上官將軍,小仙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曹嫣昔又言。
「仙子請講。」
「曹家大院濁氣太重,小仙想長居於此,卻奈何小人甚多,曹夫人、曹家二小姐畢竟富貴一生,難受肌膚之苦,就讓與她們相關的男人後院的齊伯代替她們領受天降之苦吧。」曹嫣昔邊說著餘光邊瞟向門口的齊伯,果然,此話一出,齊伯戰戰兢兢的向前跑來。
「仙子,仙子,老奴知錯了。」齊伯跪倒在梨樹前,埋頭說道。
「哦?齊伯何錯之有?」曹嫣昔明知故問。
「老奴錯在與曹府大夫人劉氏苟合,生下曹家二小姐,欺騙曹宰相,又……」齊伯抬頭輕睨著梨樹頂端的曹嫣昔,「又想謀害曹三小姐,老奴知錯。」
「有錯無過,但你欺瞞眾人真相,又加害於本仙子的凡體之人,已被天庭知曉,群神眾怒,若不及時悔改,後果怕是不堪設想。」曹嫣昔輕嘆道。
「既然我那無心的女兒已經有意加害於我,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懲罰了,老奴願去曹宰相面前,澄清當年的事實。」齊伯匍匐在地,一臉真誠道。
「本仙子願回天庭一試,免你重罪。」曹嫣昔幽幽的說道,緊了緊腰間的銅絲,俯身而下,繼而腰身一轉,躲進枝繁葉茂的梨樹之中。
「謝仙子。」齊伯跪拜道,輕抬起頭卻不見了曹嫣昔的身影。
「齊伯既然已經聽聞仙子所言,就回到後院等候傳叫吧,今日之事,本將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曉。」上官雲軒板臉冷冷道。
「是,將軍。」齊伯暗暗嘆了口氣,令上官將軍都信服的仙子,怕是真的神仙了吧,他退後踱步而出。
上官雲軒心中緊緊的擰著,縱身飛上梨樹之端,尋找著曹嫣昔的身影。
「傻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剛剛那樣俯身而下太過危險,萬一銅絲不結實斷了你要怎麼辦!」上官雲軒攬住曹嫣昔的腰肢責備道。
「你給的銅絲還會斷么?」曹嫣昔無意地問道,卻令上官雲軒心中倍感甜蜜,原來被人信任的感覺竟如此之妙。
「不多說了,我要去看好戲了,快帶我下去。」曹嫣昔催促道。
上官雲軒輕輕一笑,擒住曹嫣昔的雙手,帶著她飛身而下,穩穩落地。
「你回吧。」曹嫣昔說道,便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別院。
一段小小的插曲就是這麼而來的,此時齊伯見到曹嫣昔的眼中還充滿了敬畏。
曹嫣昔隱笑,不再言語,剩下的話就交給齊伯一個人了。
「宰相大人,老奴今日前來是為了給自己贖罪的。」齊伯抬頭望了望曹嫣昔,又匆忙的低下頭去。
「齊伯乃我曹家後院的老奴,一生兢兢業業,何罪之有?」曹宰相聞言道。
「宰相大人,是老奴欺騙了你,老奴當初進曹家大院不過只是為了見夫人一面。」齊伯跪拜在地,顫抖的說道。
大夫人劉氏心中一驚,神情微顫著,「你,你,你不要,胡說!」口中的話早已不成句。
「老奴口無虛言,夫人在嫁到曹府之前,的確與老奴有著未能割捨的情誼,而……而煙兒,正是老奴與夫人之女。」齊伯嘆道。
「你,你……」劉氏面色通紅,指著齊伯久久說不出話來。
曹沁煙更是面色一癱,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你說什麼!」曹宰相一臉怒氣,捂著胸口,急血攻心,輕閉著雙眼,有什麼痛苦能比給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孩子更加痛苦的!
曹嫣昔微微一怔,她如此做來,究竟是為了他,還是害了他,她急忙跑上前去,扶住了曹宰相。
「爹爹。」曹嫣昔輕聲說著。
「無礙。」緩和一陣,曹宰相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輕聲道。
「來人,將劉氏、曹沁煙久居於此,待我想好如何處置她們,再做定奪!」曹宰相吩咐道。
「等一下!」許久沒有言語的鳳卿瀾叫住了發號施令的曹宰相,「宰相大人,無論煙兒究竟是誰的女兒,今日,本宮要帶她走。」
曹沁煙忽而抬起雙眼,將期盼的目光落在鳳卿瀾身上,如果太子帶走她,她是不是就有救了?
「太子殿下,要娶太子妃是不是要將老臣的家務事處理清楚了,再做定奪呢?」曹宰相忍著心中的諸多不快說道。
「本宮是怕,將未來的太子妃放在曹家後院囚禁起來,委實會委屈了她。」鳳卿瀾神色堅定的說道。
「哎,罷了,煙兒無錯,你要帶就帶走吧。」曹宰相緩緩地舒了一口氣,千錯萬錯都是劉氏和齊伯的錯,煙兒選擇不了自己的出身,她有什麼過錯呢。
「多謝宰相大人。」鳳卿瀾拱手道,繼而走到曹沁煙面前,拉住曹沁煙冰涼無骨的小手,這一次曹沁煙沒有拒絕。
「煙兒,救救娘啊。」劉氏看著曹沁煙即將離去,她站在原地大喊道。
「娘。」曹沁煙回過頭,一臉擔憂的看著劉氏。
「煙兒要走趕緊走,別讓爹爹改變主意!」曹宰相大喝道,讓曹沁煙走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若是還放過劉氏,這絕無可能。
「煙兒,我們走吧。」鳳卿瀾拉住煙兒急忙向門口走去,生怕耽擱一刻,曹宰相改變主意跟他奪回了曹沁煙。
曹沁煙低了低頭,此時她都自身難保了,如何救得了母親呢,她咬了咬牙,跟著鳳卿瀾跑了出去。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雜種,當初就不該生你出來,竟然一個人跑了,留下娘在這裡受苦。」劉氏看著曹沁煙離去的背影,大罵道。
「啪!」一聲狠狠的巴掌聲令劉氏止住了哭聲。
「你還有臉在這裡罵孩子,當初究竟是誰的錯,讓你死太便宜你了,在這裡好好反省,待我處置!」曹宰相一雙大手,五個血印狠狠地印在劉氏的臉上。
曹嫣昔沒有半分憐憫,這是她們罪有應得,包括剛剛逃開的曹沁煙,她以為,她去了太子府就會安全了么?笑話!她曹嫣昔何時會對敵人如此的心慈手軟過。
辱她者,百倍辱之。
欺她者,百倍欺之。
欺辱她身邊人者,更有甚之!
她會為春曉和靈狐今日所受之苦,加倍償還的!
曹宰相負手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劉氏和一臉悔意的齊伯。
曹嫣昔冷哼一聲,繼而走出了別院。
「啪!啪!啪!」
曹嫣昔剛走到自家別院門口,便聽到裡面一聲聲鞭響,卻沒有傳出任何尖叫之聲,她聞言匆忙的向院內跑去。
只見青裩反手被綁在梨樹粗壯的樹榦之上,上官雲軒手拿長鞭,正對著青裩鞭打而去。
「住手!」曹嫣昔大喝道,「你憑什麼動手鞭打我的暗衛!」她一把搶下上官雲軒手中的鞭子,臉上盛怒著。
「擅離職守,令春曉和靈狐受苦,作為暗衛也是要有懲罰和紀律的。」上官雲軒板著臉說道,又一把奪回曹嫣昔搶走的鞭子握在手中。
曹嫣昔微怔,今日她將青裩留在別院之中,一方面是想對他那日給上官雲軒透漏自己的行蹤一些懲罰,但更多的是想讓他保護春曉,但春曉和靈狐被曹沁煙擄走之時,他在哪裡!
「二十軍鞭,是他作為一名暗衛該有的懲罰,」上官雲軒音落,手中的長鞭繼續揮舞著。
雲泙立在一旁,向著曹嫣昔投去求救的目光,以往將軍發怒,沒有任何人能勸動將軍,但自從曹三小姐出現后,將軍整個人似乎變得不大一樣了,甚至連發怒都只為曹三小姐一個人怒。
「上官雲軒!」曹嫣昔大喊道。
忽然間,地動山搖,連雲泙萬年不變的臉上都抖了三抖,剛剛……曹三小姐叫將軍什麼?
「別打了,再打下去,他就要死了。」曹嫣昔撇了撇嘴巴,雖然她也很氣憤青裩保護不周,但罪不至死啊。
「堂堂頂尖暗衛連二十軍鞭都受不了,那他就可以回家種田了!」上官雲軒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但也沒有因為曹嫣昔當眾叫他名字而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