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買單
終南山情局,更是他對自己自負的買單,因不確定對她的心思而將其交給了天意,可是他終究相信有他在,什麼樣的局也是無法控住曹嫣昔的。
終究是他對不住她,沒有白老翁,上官家就不會知道她是曹皇,也就不會用情毒逼他。
「嫣昔,我們不會分開的。」許久許久,上官雲軒低沉的聲音只說了這一句。
如果是以往,恐怕這一句的承諾他也不會說出,以往的上官雲軒向來是做到了才會讓曹嫣昔知道。
曹嫣昔悶在上官雲軒懷裡點了點頭,嘴角噙了一抹笑,眼中卻是有蒼涼的光芒一閃而過。
不會分開只是願望,與千年上官族相抗,她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上官雲軒卻是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讓上官雲軒為了她去背叛族人嗎?她做不到。
曹嫣昔攤開掌心又瞧了瞧手裡的紙條,紙條上其實沒有幾個字,只寫著雲送北域四個字。
可是雪鴿聰明靈動,在地圖上來來去去硬是將紙條來去的方向給曹嫣昔表露明白。
雲是什麼現在還不清楚,不過看樣子雪域也是加強了防備,雪域恐怕才是上官族一直肆無忌憚的原因。
再說什麼已是徒增傷感,今日一別之後,他們不管是成為路人還是仇人,總歸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曹嫣昔又將頭埋進了上官雲軒的懷裡,上官雲軒抱著她柔軟,溫潤的身子,身子有些僵硬。
半響后將曹嫣昔從懷裡撈出來,雙手捧著她的臉,拇指摩挲著曹嫣昔的眉眼。
漆黑的雙眸中忽然間綻放出一抹溫暖的光華來。
許久不見這樣的上官雲軒了,尊貴,清冷中又見暖陽,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震撼。
曹嫣昔愣愣的看著,直到看到上官雲軒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有了揶揄之意。
方才的傷感似乎一下子就被停止了,曹嫣昔的臉色有些泛紅,心下糾結忐忑,暗罵自己。
「等著我!」上官雲軒忽然間俯下身子在曹嫣昔的額角吻了吻,將曹嫣昔放了開來。
人已經疾步如飛的掠了出去。
曹嫣昔定定站在上官雲軒的書房裡半天沒有動靜,愣愣的一時反應不過來。
上官雲軒讓她等著他,又是等。
曹嫣昔心情又有些憋悶,不過隨即又釋然了。
總之是沒有結果的,她也不需要再報什麼希望,就這樣也好。
外面的天光已經完全放亮,從窗帘縫隙透過來的光亮將整個書房給照亮了。
曹嫣昔這才發現書房已經是空空蕩蕩,昨夜裡上官雲軒就是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之所以沒有走就是在等她,等她做好了決定與他告別。
現在是終於走了嗎?
曹嫣昔側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外面的人馬確實沒有動靜了。
只是心裡還是有些奇怪,上官雲軒走的似乎特別匆忙,像是有急事一般。
……
皇城,皇宮。
即使是月圓之夜,天上都沒有一絲亮光。
皇宮的上空被濃密的烏雲遮蓋,圓月透不出一絲光亮來。
再細看之下,會發現天上的雲似乎有些不同,除了在夜幕上空不停飄動之外,似乎還有些細微的動作。
就像是人的細小手腳一般,在黑暗中不停的扭動。
一陣冷風刮來,那些雲也是吹不散,依舊是在皇宮上空隱隱飄動,看上去倒像是排列整齊等待出發的將士一般。
果然不大一會兒工夫,成片的雲就開始像有人指揮一般往北飄去,如同出發的隊伍一般,很是整齊的一點點從皇宮上空離開。
皇宮因濃雲的移動明亮了一些,不過卻是清冷如同死宮一般。
自從曹丹宮大火后,皇宮裡就變得冷冷清清,新皇登基后,後宮更是空虛。
且新皇一年裡有大部分時間不在皇宮裡,後宮無人管理,也就越發清冷了。
那詭異的雲飄走了一半之後,忽然間轟隆一聲,皇宮的大門在半夜裡被人給撞開了。
接著就是漫天的大火自那雲最集中的宮中廣場上燒了開來。
這一次的大火滿眼迅速令人覺得驚異,很快皇宮裡的大部分宮殿都起了火。
而且那火著的很是奇怪,用水撲不滅,卻是沒有任何預兆的肆意起火。
因大火燃起,宮中留守的太監宮女們終於跑了出來,大部分人都直接往宮外跑去逃命,顧不得救火。
皇宮中的宮殿都修的特別高,火苗竄起就連天上的雲也被烤焦了。
有些沒有跑遠的宮女太監們愣愣看著天上不斷打滾亂竄的雲。
「老天爺,這雲真能被火烤了,還是被烤的到處亂竄。」
很多人都呆愣著看這一幕,不由得都跪趴在地,祈求蒼天饒恕。
雲是天上之物,老天爺降下懲罰,燒了皇宮,還牽連了雲彩,那他們也不得活。
普通小人物不知道那麼多的陰謀詭計,只能憑藉自己的猜測安上了鬼神之說。
天上的雲已經徹底亂了隊形,就如一個個被火燒烤的活物一般,不停的在天上打滾。
偶爾掉下一個,也掉進了火堆里。
濃雲漸漸散開,皇宮上空漸漸有冷風刮進來,火遇到那颳得異常強勁兒的風竟然有停止的跡象。
而大風刮來,原本因異象雲而停下往外奔跑的宮人們盡數被大風卷進了火堆里,頃刻間就化為了灰燼。
整個皇宮裡只有大火燃燒得霹靂巴拉的響聲,再無一點動靜,就連被卷進活里的宮人都如同被捂上了嘴巴。
除了能看見一個個身影飄進了大火里,竟然所有的一切如同一幕啞劇一般。
詭異陰森的厲害。
那風刮過來將大火的方向似乎扭了一下,不過也就是一會兒的功夫,火堆中接連幾聲轟隆隆大響,震響了整個皇城。
原本安靜的詭異,就連大火燒來都沒有醒來的皇城貴族大臣們終於半夜裡爬起來了。
來不及穿衣服全部都跑出來看皇宮裡的大火。
火舌跳上了半空,因那爆炸將半空中集結起來的隊伍給炸開了,天上的雲就如同餃子下鍋一般,簌簌的往下掉。
被火烤著,被火中不知哪來的利器穿射,半空中竟然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那壓頂的濃雲。
只餘一縷縷白色的像是衣物一般的東西飄蕩在半空中,隨時要被火烤下來一般。
又行走了三日,遠遠見界碑上寫著「雪域」幾個大字,再無其他。
曹嫣昔停下來手掌抬了抬,包括白甲軍在內的所有將士們都列隊分散開來,在原地向後退了一步在附近駐紮起來。
隨後曹嫣昔打馬往雪域衝去,身後跟著黛墨五個,在曹嫣昔進去之後,幾個丫頭「啊」的叫了一聲,全部都摔倒在了門外。
「有結界?」檸葵首先站了起來,用手往前探了探,依是像被電流擊中一般,身子接連倒退了好幾步才停住。
五個丫頭對看一眼,都一起後退千進了好幾步,擺成了一個陣法,領頭的薰槿與大家最後點了一下頭。
五個丫頭步子加大齊齊向結界衝去,五種色彩的光芒亮了后,那如同電流一般的結界忽然間像是流水一般的化去了。
五人都安全無虞的落在了雪域之內,抬起頭沖著曹嫣昔的笑了笑。
曹嫣昔點點頭,方才的那一幕她自是看在眼裡,也許是有曹功的原因,那結界一點都沒有妨礙到她。
可是黛墨幾個人若是尋常結界也是無事,之所以被攔了下來,更說明這雪域現今已不是曹族的了。
而從黛墨她們對敵的手段來看,曹族長老們也不是完全束手就擒,也是做了些準備的。
曹嫣昔對此事並沒有多問,黛墨幾個也不多說。
六人又往前一段,遠遠見一白衣人手拿著拂塵立在路邊上,倒像是在等她們。
黛墨與楚緋上前一步,站在了曹嫣昔的左右前方,細細打量著來人。
那人慈眉善目的樣子,除卻一身白看起來與宮中的太監無異,身上的拂塵往後甩了甩,躬下身來給曹嫣昔行禮,「恭迎曹皇大駕。」
曹嫣昔輕抬了抬手,眸光很是平靜的說道,「前面領路吧!」
那手持拂塵的人立馬起身走在前面,不再多語的一路往雪域深處走去。
一路上再見的就都是些珍奇走獸,單看神態就與尋常之獸類有很大不同。
曹嫣昔又想起上官雲軒馴服的踏雪,入目所見竟然沒有見過幾匹馬。
踏雪是被她留在南嶺了,走時託付給了南遠凌,如果她回不來的話就讓南遠凌將踏雪送到上官雲軒那邊。
就算她與上官雲軒不能圓滿,最後踏雪與她的伴侶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想到這兒的時候,眼眶依然有些發澀,曹嫣昔使勁兒眨了眨眼睛才緩過神來。
黛墨她們幾個雖然來過雪域,不過大多數就是在雪域的外圍,真正還算不上進來,所以一路對沿途異象很是好奇。
隨著那領路人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眼前忽然間現出一座座高大的宮殿來。
那宮殿乍一看沒有什麼特別,不過細看之下卻是令人凜然,不論是牆角還是台階,或是大門,迴廊都有玄皇皇宮的影子。
這裡似乎是一切都在仿造皇宮在建。
黛墨看一眼眾人的神色,笑著說道,「怪不得以前爺爺們從來不讓我們進裡面來,原來裡面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那個時候你進來也看不出什麼,畢竟你自己都不知道玄皇的皇宮長什麼樣?」
黛墨話落,楚緋立刻拆台,其他人也是躍躍欲試的七嘴八舌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曹嫣昔唇角彎起笑了笑。
這五個丫頭就像是五塊寶一樣,即使是一直神往的聖地成了這般模樣,也能笑嘻嘻的各種吐槽出來。
這般樂觀的性格真是難得。
進入宮殿後才見到了人,不過大多是一些僕從下人,皆是一身白袍的打扮,即使是洒掃的下人,神情也都有些自傲。
見到曹嫣昔時倒是主動行了禮,不過對於本應屬於他們的曹皇,也只是面上的一點禮儀罷了。
曹嫣昔對於此沒有任何反應,原本痛恨了曹族千年的上官家,終於在翻身一統天下之時,卻忽然冒出個曹皇來。
能對她客氣也只是還想著與她談判。
不過她此時手上的籌碼並不多,棲曹山曹冷等人她已經通知過了,即日起就會到達此處。
曹冷這一年來也在棲曹山集聚了不少人馬,不過總歸是勢單力薄,指望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