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血洗
落雲部雖然不及龍行軍都是天賦異稟的兵王,可是由於融合了落雲部的勇猛彪悍之氣,竟然也是以一當五的架勢。
而在氣勢上南嶺已經落了玄皇一大截,所以南嶺的潰敗之勢來得異常迅速。
地上大部分都是南嶺士兵的屍體。
南嶺守城趁南齊入城的一瞬間,指揮向下投箭雨和滾石,箭雨與石頭滾滾落下,不僅砸到了落雲軍,就連守護南齊進城的將士們也無法倖免。
城門口的位置屍體已經壘了滿滿一層,正待南齊命人關城門的瞬間,只聽一聲破空聲響過後,緩緩正待要關上的城門忽然間停住。
城樓上兩人一前一後手裡扯著拉城門的繩子緩緩倒下,二人眉間各有一個咕咕流血的窟窿。
那守城將領嚇得面無人色,戰戰兢兢掃一眼地下曹嫣昔手裡的暗器,趕緊連忙命人繼續關城門。
可是方才那一停頓,原本被擋在外邊的落雲軍已經徹底沖了進來,城門被徹底撞開,大軍湧入了穆水城內。
城內還有南嶺軍隊四萬人,另外的五萬人馬駐紮在穆水鎮後方。
曹嫣昔帶領人一路衝到穆水城內,城中百姓頓時亂作一團四下逃散,到處都是百姓們逃散的吼聲。
南齊進城後來不及點兵由近身將領護衛著向南門逃去,城中留守的四萬人馬因為沒人能命令,只能在原地待命。
落雲部進城后,熏槿與檸葵帶領著人沿途一直揚聲大喊,「投降者不殺!」
「不殺百姓,不搶民物,不施暴虐!」由熏槿,檸葵帶領,落雲將士們的喊聲一時間氣勢如虹,響徹雲霄。
原本要逃跑的百姓紛紛停下了腳步,原本悲戚,絕望,準備著拚死一戰的南嶺戰士迷茫了雙眼。
「玄皇與南嶺本是一家,我們都是玄皇這塊兒大陸的人,有人若是認為南嶺重於玄皇,那就請出來一戰!」曹嫣昔聲音高亢,清冽,字字敲擊在人心上。
那四萬兵馬就在穆水鎮的校場上,此時曹嫣昔帶領著人馬正好攻到了此處。
此時皆都面面相覷。
是啊,他們都是這玄皇大陸的人,千年來一直都是一家人。
即使是南嶺獨立建國都沒有起兵戈,今日為了重新統一,他們難道真的要染血一戰,阻止九皇叔的統一嗎?
那四萬人馬待到曹嫣昔完全進了校場后全部都相繼放下的手中的武器,木訥的看著曹嫣昔。
上位者的話並不能完全相信,投降后不一定會不殺。
曹嫣昔在操練台上站定,掃眼望了望底下黑壓壓的四萬人,目光沉定而堅毅。
「從此後你們皆屬於我玄皇子民,歸入落雲部下。」落雲部眾將士爆發出一聲歡呼。
底下的那四萬人馬也都露出了喜意。
成為落雲軍意味著什麼,即使是南嶺的將士也是一清二楚。
落雲軍是直屬於這位蘇指揮使的,而蘇指揮使與上官雲軒的關係匪淺,也就是說他們作為戰俘不會受到懲罰,反而能夠歸入上官雲軒旗下。
或者等上官雲軒繼位后,他們就是皇上的直屬兵力。
只看了一眼這穆水鎮因玄皇軍隊而泛起的浪潮又很快被歡欣代替,曹嫣昔交代幾句將一應後續的接收之事交給了熏槿,檸葵及一應副將。
今天南齊大敗,一下子損失了五萬人馬,以南齊的性子,為報此仇,今夜必定還會趁機來突襲。
曹嫣昔回到大帳中就著手進行了安排。
午夜時分,果然如曹嫣昔所料,南齊帶了兩萬人馬從南城門進來,直逼向玄皇軍駐紮的校場。
而出乎意料的是,白日里人聲鼎沸的校場卻是空無一人,城中搜了半天都找不到一人。
而搜了半夜快要天亮時,四個城門忽然間同時打開,四萬玄皇軍同時從四面攻來。
南齊的南嶺軍腹背受敵,損失慘重,幾乎大部分都折損在了穆水鎮內。
而南齊已經顧不得兩次失敗,此時只後悔自己低估了這個蘇鶴,導致十萬兵馬在一天間盡數失去。
南齊兵敗後由親信護送偽裝出了城門,一路打掉牙和血吞,損失巨大皇上那塊兒他實難交代。
曹嫣昔運用的就是現代的游擊戰。
正面戰場打的話消耗過大,而南遠凌率領的南嶺起義軍都是南嶺子民,戰場上正面對敵南嶺軍總歸會有忌憚。
如果能用落雲軍將南嶺軍打疲了,最後一舉進攻拿下南都,速度上也能加快許多。
而這半個月她令南遠凌將起義軍完全隱藏了起來,落雲部則進行了改裝后隱沒在山林險峻之地,每次都能算好了南嶺軍的行軍路線,將其打個出其不意。
半個月沒有進行大規模的正面攻打,竟然也拿下了南嶺的三座城池。
是夜,按照計劃伏擊的是虎口崖,虎口崖山高路險,終年被迷霧籠罩,山間只有一條緊仄的小道。
山上能夠埋伏的地上僅有崖上,而山崖陡峭險峻,稍不留意就會墜入山谷。
曹嫣昔因此事籌謀了好幾日,南嶺軍此次運送的是糧草,而糧草的出處並不是南嶺,而是玄皇。
載恆在位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在外人眼裡他都是正統的玄皇上官氏嫡子,是唯一的嫡子。
而上官雲軒只是個普通王爺。
朝中自會有一批大臣注重血脈承襲,不願意承認上官雲軒,所以在暗中幫助載恆。
如果這一批糧草順利運送到南嶺,那麼後期短缺糧草的就是他們玄皇軍,如今整個玄皇的糧草都不充足。
這日酉時,曹嫣昔終於決定放棄此次的突襲,一來這消息太過於準確令她有些懷疑南嶺此次行軍的目的,二來虎口崖並不是最理想的伏擊地點。
在殺敵之前首先要保住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可事情往往存在了巧合,還未到酉時,藏了幾日的南嶺起義軍因落雲軍今夜要有突襲任務,盡數回來幫助守城。
南嶺起義軍這半個月都是隱藏在深山老林中,每天儘是聽說了落雲軍如何如何的了得,將南嶺軍打得落花流水。
人有時候就是奇怪,一塊兒燙手山芋,別人接過去也不好受,那麼他會報以同情;如果棘手的事情到了別人手裡反而順風順水成為了好事,那大都心裡會有不平之色。
訓練場上原本兩支相互切磋的隊伍,不知道是那一方的哪一個人一時失手,兩支隊伍頓時大打出手。
而落雲軍因為近日接二連三的勝仗,也是小小生了些傲氣,頓時原本只是一些小摩擦竟然鬧到了兩支隊伍拿武器動手的地步。
此事報告給曹嫣昔后,曹嫣昔十分震怒,將兩軍的首要惹起禍端之人都分別關押,大刑伺候。
落雲軍向來懼怕這位平日里溫文爾雅,發起怒來六親不認的蘇指揮使,所以都乖乖不說話,認罰。
而南嶺起義軍就不一樣,關押的起事之人正好是當時在南嶺第一個響應南遠凌的人魏勇。
此人雖然武行出身,性格簡單粗暴,可是卻很講義氣,在南嶺起義軍中頗有微信。
所以將魏勇關押起來后,整個南嶺起義軍都躁動不安,不斷的有人在謾罵,說曹嫣昔處置不公,偏袒自己的隊伍。
曹嫣昔聽著煩悶,命人去請南遠凌。
而南遠凌這幾日見曹嫣昔確實有幾分本事,索性他也就懶了下來。
他本就是個懶散之人,因比別人聰慧所以做起事來很是沉穩可靠,得人賞識。
如今見曹嫣昔將兩支隊伍治理的井井有條,他索性也撒手不管了,任曹嫣昔來折騰。
曹嫣昔派來的人與魏勇的部下前後腳到了南遠凌的住處,南遠凌聽說了校場的事,最後囑咐來人說道,「蘇指揮使手段通天,此事就由她自行處置便是,無需問我意見。」
來人點點頭有些為難的回去給曹嫣昔稟告,而還在門口的魏勇部下聽說了此事,心下不由得又氣又急。
南遠凌雖然因為藥草堂在南嶺贏得了名聲和讚譽,可到底是上層的貴公子,關鍵時刻不一定會顧及他們。
況且這一支起義軍只在落雲軍沒有來之前痛痛快快的打了幾仗,後面都是吃閑飯,怪不得要受落雲軍的氣。
還未及曹嫣昔想好怎樣安撫住南嶺起義軍,又不輕易放過故意滋事之人,屬下來報,有一萬多的南嶺起義軍帶著武器殺向了虎口崖。
曹嫣昔頓時臉色鐵青,這也是她當初不願意直接令南嶺起義軍參與到戰場上來的原因。
這支起義隊伍雖然在南遠凌的訓練下各方面素質都不低,可是偏偏有一股江湖的匪氣。
一言不合就大大出手,想事偏激,在他們心中不是好的就是壞的,一旦觸及到底線就狂躁大怒。
而他們的底線正是曹嫣昔認為在軍營中絕對不能存在的,拉幫結派,公報私仇,故意惹禍生事,無論哪一樣都是一支優秀的隊伍中絕對不能容忍的。
曹嫣昔立刻派出了原本待命的落雲軍去追趕。
一路疾馳,等落雲軍感到虎口崖時,原本得到消息是半夜時分經過虎口崖的南嶺大軍已經過去了,有明顯的車轍痕迹。
一看情況不對,立即有人返回去報告曹嫣昔,剩下的人繼續尋找那一萬南嶺起義軍。
一直找了整整一夜,天亮的時候都沒有發現一個南嶺起義軍,周圍也沒有一點打鬥的痕迹,這一萬人馬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因此事軍中又是謠言四起,大部分人都認為那一萬人馬是投降了南嶺軍,要不然怎麼會一個都不剩的消失了呢?
南遠凌知道此事後來見了曹嫣昔一面,說他去南嶺探探實情,一走就是三日。
曹嫣昔這幾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雖然強硬的將軍中謠言給壓下去了,可是此事的真相一日沒有出現,軍中將士就一日在懷疑這些起義軍。
而且出了這事後,南嶺起義軍因在軍中抬不起頭來,處處受到排擠,脾氣更加暴躁,動不動就挑釁滋事。
如今的這一支南嶺起義軍竟然成為了軍心穩定的大敵,原本累積的高漲士氣也逐漸低迷。
曹嫣昔心下不斷反思,南嶺起義軍出現如今的狀況和她有著莫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