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你是我的
她原本也不是這個意思的,收復南遠凌是扭轉與南嶺戰局的關鍵,她當然自有主見。
只是剛才為了在語氣上佔上風,故意將話說的很有歧義……
後來想著這話說的很不妥,可是她就是這個要命的性子,被逼急了這話也說出來了。
看上官雲軒氣得眼睛里冒火的樣子,曹嫣昔乖乖的閉嘴不說話了,靠在上官雲軒懷裡一下一下給上官雲軒順毛。
「王爺,我嘴笨,不是那個意思的。以王爺你,哦,不,以陛下您的英明神武,哪有人不敢臣服的?」曹嫣昔拍著馬屁狗腿的說道。
上官雲軒冷冷看她一眼,將貼在他身上狗皮膏藥一般的曹嫣昔給拉下來,看著儘管不待見曹嫣昔的奉承,可還是臉色好看了幾分。
曹嫣昔很自覺的沒有再去纏上官雲軒,乖乖的在一邊躺好,露出滿臉崇拜來看著上官雲軒。
一記冷刀子又狠狠掃了曹嫣昔一眼,上官雲軒才緩緩說道,「南家本是宮裡的太醫,大士之名只因為南遠凌博學,他另外一個身份是藥草堂在南嶺的總管事。」
曹嫣昔的心臟像被人狠狠擊了一下子,大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上官雲軒。
有什麼比明明前一分鐘她還在開玩笑要拿下那根難啃的骨頭,后一分鐘就知道那人原來是自己的人,或者說早已是被上官雲軒拿下的人。
她這是班門弄斧,耀武揚威都碰到對頭了?
上官雲軒看著曹嫣昔的傻樣,臉上冰塊般的表情終於有了鬆動。
他倒是不會相信曹嫣昔會背叛感情,曹嫣昔的性子他還是了解的。
看似大大咧咧,不在意男女之別,跟誰都可以打成一片,可是對感情的事卻是分外認真。
不合她心思的人,連朋友都做不成,更不要說一生相伴之人,她認定的人不會輕易改變。
他生氣曹嫣昔敢拿這事來開玩笑,膽子真的是越來越肥了。
尋常女人即使是他命令去拿下南遠凌,都不敢多說半句其它話,只曹嫣昔這個女人。
沒事還往這事上故意繞……
曹嫣昔知道尷尬,可此時不能在這件事上繼續繞了,南遠凌正是一個好話題。
她咬了咬自己的舌頭,無比後悔最近一些腦抽的舉動,她不會是真的那個孕了吧,據說一孕傻三年。
「玄庸,你給我講講皇宮裡的那些太醫們的事吧,又如何都到了各地的藥草堂的?」
曹嫣昔無比乖巧的問道,還特意換了稱呼。
上官雲軒的名字她幾乎沒有直接叫過,以前是不敢,後來是王爺,王爺的叫慣了,索性也就不改了。
不過看起來上官雲軒對曹嫣昔的稱呼很是滿意,嘴角浮起了小小的弧度,又將曹嫣昔拉回到自己懷裡,揉著曹嫣昔的發頂,挑眉問道,「想知道?」
「嗯嗯。」曹嫣昔立刻狗腿的裝作求知慾十足的點了點頭,那樣子看著就像對老師無比崇拜的小學童。
「那今天晚上不準喊累,也不準暈過去。」上官雲軒粗糙的大手已經從曹嫣昔的發頂移到了眼睛上,大手按了按曹嫣昔的眼睛,示意她不要閉著眼睛裝死。
知道到最後還是肉償,曹嫣昔撇了撇嘴,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原來的太醫院原本是整個玄皇大陸頂級醫師的聚集地,即使是神醫谷也無法將其光芒完全掩蓋。
後來不知為何,朝廷中再也不留頂級醫師,只供奉些能治尋常病症的大夫。
而那些太醫院的醫師們卻忽然間消失不見。」
「難道是與曹后只能撫育一子有關?」曹嫣昔頓時提起了精神,歪著頭問道。
上官雲軒眼帘微垂,長長的眼睫毛遮下了一圈濃密的暗影,微微點了點頭。
「或許是。」
「最後一次見父皇時,父皇叮囑我一定要將這些人好好照顧安頓,上官家天下有一半是他們的功勞。」
曹嫣昔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說一批武將是打下天下的功臣還說得過去,可說一群大夫有從龍之功,那就有些說不過去。
醫術再厲害也只能救人,沒法殺人啊?
「此事我當時並未想通透,只是本著不能埋沒人才,將他們各自都安排隱居在了各地的醫館中。
這些人大多已經是當年那批御醫的子孫輩了,不過醫術的傳承卻沒有斷掉……」
「後來接手天下第一幫,明白了民心的力量,於是乾脆在玄皇各地建了百草堂,千草堂……不僅為一方百姓醫治病痛,解決了各位神醫的生計,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籠絡了人心。
這天下將九皇叔當作救命恩人的人不多,可是各地的藥草堂卻十足是玄皇大陸上的救命地方。」
有錢沒錢的人都可以看上病,比現代的醫療都要公平,這是她初來玄皇時就體會到的。
「也不是到了各地,東海就沒有藥草堂,東海信奉巫術,大夫沒有飯吃。」上官雲軒挑了挑眉,嘴角掛著一抹笑,將曹嫣昔摟在懷裡,難得的開著玩笑。
曹嫣昔心裡也高興,上官雲軒這一盤棋下的實在是太大了,四國的戰爭他完全控制在了手裡,她的男人真的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
古往今來,得民心者得天下,沒想到上官雲軒那麼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如今有各地的藥草堂在手裡,他們可以說是不戰就已經註定著將來的勝利。
或者說上官雲軒在挑起東海戰事的時候就有自信即使以後燃起的是五國大戰的戰火,他也一樣可以熄滅。
如今看來確實是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這話在剛下定決心與上官雲軒在一起的時候想問沒問過,在知曉了上官雲軒的身世后,想問卻沒忍心問。
如今也沒覺得是很好的時機,只是忽然間這事藏不住,怕再也沒有機會問。
上官雲軒一如既往的緊抿著唇瓣不說話,曹嫣昔也沒有說話。
如果是以往,遇到這種尷尬的場面,以曹嫣昔的性格一定會嘻嘻哈哈將話題給扯開,可是今天她卻是很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上官雲軒擁著曹嫣昔的姿勢有些僵硬,眸子烏黑如深淵,深淵之底卻是有火光炸裂,遇著寒星冷艷,濺起了迸裂在九天的星火。
二人一時沉默不語,曹嫣昔的心漸漸有些被冷風灌刺的疼痛。
她不是不能陪上官雲軒打下這大好山河,也不是完全的厭惡權勢,只是自私的想這一世過得安穩太平。
不必居高堂憂天下忍受孤寒,不必心繫他人安危隨時準備著犧牲自己。
那一世的英雄她已經做過,這一世只想體會下普通人的生活。
不過她向來豁達,不喜歡往牛角尖里鑽。
轉眼間就想到她還有個推不掉的曹族女皇的身份,上官雲軒擔負著傳承皇室血脈,更沒法輕易脫身。
正要說點什麼,上官雲軒忽然直起了身來,一件一件將曹嫣昔的衣服裹好了,「又是月圓之夜,我們坐坐吧。」
曹嫣昔點點頭,微微笑笑,掩去眼底的那一絲失落。
上官雲軒不說那就是在上官雲軒心裡這玄皇的江山很是重要了,他勢必要緊握在手了。
其實依上官雲軒的出身,智謀,籌劃,除了皇位還真想不來這天下間還有什麼事是適合他做的?
心裡暗笑自己的傻,以前總笑那些古裝言情劇中女豬腳要問男主,江山重要還是我重要?
現在想來對於男人這本來就是個不矛盾的選擇,坐擁江山與美人,能者不是就該如此嗎?
只是她不喜歡……
現在住的別院不像是九王府,有落月閣可以專門賞月,不過月圓之夜天地間一片清輝灑下,萬物都被披上了皎潔的白光。
上官雲軒帶著她落在了專供探聽敵情的瞭望塔上,遠遠的可見平靜的海面上波光粼粼,猶如千萬顆星星在閃爍一般。
曹嫣昔沉悶的心情一下子霍然開朗,不再去糾結皇位不皇位的事情。
雖然她不喜歡皇宮的爭鬥和壓抑,可如果有上官雲軒相伴,也許也會活出不一樣的活法來。
上官雲軒一路沉默不語,只將曹嫣昔緊緊護在胸口。
曹嫣昔早已經習慣了上官雲軒的不喜多言,索性就自己多說些。
夜晚的空氣清潤帶著海味的潮濕,海風刮在臉上痒痒的很是舒服。
曹嫣昔心情越發明快,指著不遠處沙灘上湧起的海浪,大叫著說要去撿貝殼。
上官雲軒皺了皺眉頭,顯然是沒有聽懂曹嫣昔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想要解釋,可又一想這古代的貝殼的名稱她還確實不知道,雖然在東皇鎮待了很長時間,卻並沒有聽說貝殼這一海產物。
想必是另有名稱,而她不知道。
另外上官雲軒從小生長在深宮裡,估計即使她說出來貝殼在這個時代的名稱,上官雲軒都不一定能知道是什麼東西。
索性以實物為準,曹嫣昔拉著上官雲軒的手向對面的海面奔去。
暗衛們原本見九皇叔抱著蘇神醫,覺得怪異卻沒敢現身,可後來又見蘇神醫與王爺拉拉扯扯的,一時間都手扶著兵器,想要動又不敢動。
卻又不敢分神,啞巴吧的瞧著兩個在玄皇大軍中有著舉足輕重地位的男人基情四射的往海邊走去。
曹嫣昔跑到沙灘上,腳跟一甩乾脆將鞋子也扔掉了。
她對海倒是沒有什麼特殊情結,只是因為今晚的夜色醉人,海面太過美麗壯闊。
這一幕不由得令她想起在九王府上官雲軒求婚的那一幕,說是求婚,可是終歸被他們演繹得古今結合,倒像是獨屬於他們的一個儀式。
一個再也不後悔,將彼此交給對方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