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油嘴滑舌
這話無疑是哄此時的曹嫣昔最好的話,原本故意綳著臉的曹嫣昔立刻綻開了笑臉。
學著玉桃花的樣子挺了挺胸,擺了一個很端正的姿勢,「美嗎?」
雖然是問話,可是心裡自己已經美翻了天。
上官雲軒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身子向前一傾在曹嫣昔額頭輕輕落下一吻,「那些錢財是為了玄皇百姓,可是在我心中你最重!」
原本得瑟的曹嫣昔聽上官雲軒又是肥沃又是苗的,愣怔了一下,看上官雲軒嘴角含笑目光輕輕往她的小腹處一掃。
臉頓時刷的一紅,連今日新娘妝的胭脂都不用塗了。
上官雲軒眼神含笑的打量著如鴕鳥一般鎖起來的曹嫣昔,臉色紅通通的煞是好看,嬌艷柔美的不可方物。
伸手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裡,長長吐出一口氣,「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還可以與你養育後代。」
曹嫣昔的頭靠在上官雲軒胸膛上,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原本因上官雲軒那句極其悶騷的話引起的尷尬也散了不少。
她當然知道上官雲軒話里的意思,以前即使知道自己身中冰火焰,上官雲軒也從沒有想過要解毒。
直到他們要大婚,在北冰途中那一夜之後……
這毒說起來也是因為她才要解得。
迎娶的過程其實就是繞著皇城的主幹走了一圈,曹嫣昔是從九王府娶的,最後又嫁到九王府,也算是少有了。
接下來就是各種繁複的儀式了,雖然枯燥乏味且生硬累人,可到底是自己的婚禮,曹嫣昔一聲沒哼,很是到位的全部做了下來。
被送入洞房后,上官雲軒又回到前廳招待賓客去了,房間里只剩曹嫣昔與幾個小丫鬟。
剛把丫鬟們打發走,玉桃花與檸葵她們幾個立馬進來了。
五人對視一眼,曹嫣昔將身上的喜服一脫交到楚緋手上,裡面是一套丫鬟的服飾。
曹冠一摘,稍微拾掇了一下,五個人嘻嘻哈哈的鬧了一陣,依然是四個人原路退了出去。
外面的酒席已經開始了,檸葵她們幾個在外人看來就是貼身的小丫鬟,所以不在宴席上也並沒有人關注。
至於玉桃花,和皇城裡這些當官的都不熟,而且還牽扯了馮遠鎮的事情,所以也沒有人提起。
四人出來后直奔後院曹瀟住的院子,曹瀟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今日就是她解毒的日子。
逸安與檸葵守在了院子門口,玉桃花與曹嫣昔推開門進到了院子最裡面的屋子。
裡面漆黑一片沒有聲音,玉桃花握緊了曹嫣昔的胳膊二人不說話一步步往最裡面走去。
藥味越來越濃重,玉桃花忽然間冷哼了一聲,「懂醫術的不止你一個,小小年紀就這般裝神弄鬼。」
曹嫣昔聽玉桃花如此說,知她已經感受到了落雪的氣息,因為落雪不說話所以氣悶。
胳膊肘撞了撞玉桃花,阻擋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那般落雪像是沒有聽到玉桃花說話一般,幽幽說道,「浸泡傷到了曹瀟的眼睛,王妃如果信得過我的話,解毒不必點燈。」
言下之意,曹嫣昔如果信不過的話,那麼落雪也會點燈,既然落雪這樣的人都開始顧及了,那麼曹瀟的眼睛恐怕真的很嚴重,甚至燈光照耀之下會保不住。
玉桃花一聽說不開燈黑著來解毒,緊緊攥住了曹嫣昔的胳膊,即使黑暗中都可感覺到她眸光的冰冷。
對曹嫣昔說道,「小心有詐,解毒是攸關你生死的大事。」
手指在玉桃花的手掌心輕按了按,一點點鬆開玉桃花緊握的手,「放心,不會有事的。」
雖然她方才也懷疑過,如果解毒的人並不是落雪,那麼在黑暗中任何一種不是曹瀟的血做成的解藥都會要了她的命。
不過此時她相信對面的人就是落雪,因為相信上官雲軒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給誰留下空子可鑽。
玉桃花黑暗中輕「嗯」了一聲,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黑暗中曹嫣昔模糊的身影向前走去。
隨即也跟了上去。
直到落雪的手伸過來將曹嫣昔的手抓在手裡,曹嫣昔才停止了腳步。
耳朵里傳來曹瀟桀驁不遜的聲音,「女皇姐姐,你膽子真大,與我們家小不點一樣是個怪人。」
你們家小不點,曹嫣昔頗有些驚奇的轉臉看向落雪,雖然黑暗中什麼都看不到,可還是感覺到握著她的手明顯的抖動了一下。
曹嫣昔不由得一樂,打趣道,「沒想到還成就了你這個潑皮的好事。」
曹瀟聽著曹嫣昔說笑,跟著笑了幾聲,語氣中皆是喜悅與滿足。
落雪的手指在聽到曹嫣昔說潑皮二字時又狠狠的抖動了一下,不過再也沒有動靜了。
曹嫣昔心裡又是樂呵了一會兒,沒想到落雪這樣冷清的一個丫頭,也是見不得別人說情郎半個不字的。
後面玉桃花聽著這番對話,終於放下了心來,她本來就是個熱心腸的,既然落雪與曹瀟兩情相悅,以她八怪的心,定要將二人趕緊促成了一對。
有了玉桃花的加入,話題一下子就直奔主題,滔滔不絕的討論開來。
即便是冷清如落雪,不動聲色一字不語,可也看著彆扭了不少,黑暗中雖然看不見,可不難猜測定是臉紅了。
曹嫣昔瞟一眼玉桃花,很是覺得這個小心眼的女人在報剛才被落雪冷落的仇。
總之氣氛一下子就熱絡了起來,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沒有任何的不適。
至於曹瀟的臉皮自是比城牆還要厚,由著玉桃花與曹嫣昔使勁兒的編排,就怕她們倆不說。
話說平日里任他三寸不爛之舌說個天花亂墜,落雪都是不吭一聲。
今天好不容易見在玉桃花與曹嫣昔的攻勢下,落雪神情更加怪異,他自然要火上澆一把油的。
四人暢快淋漓的聊著,落雪不聲不響中就開始了解毒的準備。
說起來這一次解毒的過程卻是不複雜,將曹瀟渾身的幾處血脈給打通了,落雪從曹瀟身上的不同部位取了血來,然後給曹嫣昔飲下就可以了。
當然這血必須是鮮血,就是從曹瀟身上取下來后就要立刻給曹嫣昔喝掉。
所以解毒的關鍵就在從曹瀟身上取血,以曹瀟的體質,曹嫣昔與玉桃花任何一人都不能靠近他。
所以除了落雪,誰也不能給曹瀟取血。
這也是為什麼玉桃花擔心落雪從中搗鬼了。
不過既然說開了,過程也簡單的不得了,落雪從曹瀟身上取來的一碗血遞到曹嫣昔面前時,曹嫣昔的眉頭使勁兒的皺了皺,嗓子眼不由得乾嘔。
這可是人血,活生生的人就在她面前,雖然是為了解毒,可是即使不看著那碗血,這氣味她也受不了。
看曹嫣昔半天沒有動靜,玉桃花在一旁著急的身後就將碗端了過來遞到曹嫣昔的嘴邊。
「別矯情了,這可是曹瀟拿命換來的。」後面的話即使沒有說曹嫣昔也懂得。
這碗葯除了曹瀟的付出,還有不知多少人為此付出了代價,甚至包括東方錦。
壓抑住喉嚨處泛上來的異樣,曹嫣昔閉了閉眼睛,伸手接過葯,仰頭咕嚕幾口全部喝下。
怕自己會吐出來,脖子仰了大概一分鐘才低下頭去。
旁邊的玉桃花與曹瀟看著她,皆深深吐出一口氣,葯終於喝下去了。
接下來就等葯的效果了,曹嫣昔喝下去之後,腦袋昏昏沉沉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睡了過去。
大概等了一柱香的時間,落雪上去為曹嫣昔號了號脈,最後對玉桃花說道,「藥物已經發揮了作用,如今已無氣息,可以送出去了。」
玉桃花聽著如此說上前試了試曹嫣昔的呼吸,果然一點氣息都沒有,身上也越來越涼。
摸著忽然間冰冷沒有一點生機的人,玉桃花的手下意識的多停留了一會兒,見玉桃花的疑惑,落雪頗有些無奈的解釋道,「這是藥物反應,不會有性命危險。」
聽她說,玉桃花終於輕嗯了一聲,雖然一早就知道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可還是不免擔心。
見落雪乖巧,對她不似先前那麼冷漠,心下安慰,對著落雪笑了笑。
九王府前廳內,宴席已經快到了尾聲,賓主相近歡,這些玄皇的大臣們還從未見過上官雲軒這般平易近人的樣子。
所以挨個撞著膽子上來敬酒。
上官雲軒今日也不推遲,雖然身上穿的是攝政王禮服,可眉眼間卻難掩喜悅之情。
對來敬酒的統統笑納,來者不拒,就喝了一杯又一杯。
因上官雲軒今天的賞臉,宴席自然是熱鬧了不少,聽著耳邊的人不同的恭喜道賀,上官雲軒眼中的笑意始終淡淡不變。
就在最後一輪敬酒就要結束時,守著洞房的小丫鬟忽然間發瘋一般的跑了出來,大聲喊著,「不好了,不好了,王妃不動了。」
原本喜慶的氣氛忽然間像被凍住了一般凝固了起來。
上官雲軒冷眉一瞪,對著那丫鬟厲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丫鬟飛奔過來后噗通一聲跪倒在上官雲軒腳下,雙眼目光發直,眼神恍惚的喃喃自語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王妃,王妃忽然間就倒在了地上,然後就不動了……」
她話音未落,上官雲軒的身子已經向後院掠去,前廳與後院不短的距離,眨眼間就不見人影。
剩下的賓客皆面面相覷,神色不定,在大婚之日出現了此事,讓誰攤上了都不好受。
不過早些就聽說這位王妃似乎在北冰染上了什麼病,難道真有此事?
曹嫣昔在北冰染上了一種無法解得毒,毒發身亡。
有懷疑的只是上官家皇室的老東西們,曹嫣昔與曹族似乎有著什麼關係,可是曹族保密妥當,卻是無存得知。
如今曹嫣昔忽然死了,雖然從曹子昇那裡得知曹嫣昔確實中了一種無葯可解的毒,可疑心並未完全解退。
於是,以安慰探望上官雲軒為名,四大國公爺都陸續到了九王府,要親自見見死了的曹嫣昔。
上官雲軒自然是不會同意,冷著一張臉,什麼話都不說將人一概拒之門外。
四大國公爺當場下不來台,進不去心裡的懷疑更勝,於是又將傀儡的皇上搬了出來。
皇上面上是受四大國公爺們的邀請,其內心裡卻很是想進去看看曹嫣昔到底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