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踏雪
踏雪似乎還不知道是公是母呢,曹皇就打上了它的注意。
前面的人已經魚貫而入,看著進口似乎只容一人一馬通過,曹嫣昔與檸葵也跟了上去。
果然門口似有一層薄薄霧氣一般,只有在人馬經過的地方看著比較透明,走進前沒有太大的威壓。
前面的人已經騎馬完全跨進了院子,馮府在外迎接的那人笑意盈盈的注視著每個人,目光里卻含著深深的審視。
曹嫣昔沒去管那人,面無表情的騎馬跨過了門檻,裡面忽然一道如同利刃般的光柱打了過來。
曹嫣昔下意識的正要躲開,忽然看清黑影中那一人似乎並未抬頭看她。
只是按照規定要打出這一掌,不過以那人的功力一旦她躲開,就會很容易被發現異常。
曹嫣昔暗暗給檸葵比了個手勢,運足內力不躲不閃的迎上那一掌,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身後的檸葵擔憂的望向曹嫣昔,那黑影打出的掌風並不知很強,可是對於曹嫣昔來說卻不是。
況且那一掌似乎是一種武功桎梏的緩解之法,對前面進去的人都是必須的。
曹嫣昔現在內力沒有多少,武功平平,幻功與桃花空都是技巧的修鍊,對於此時她抵擋那一掌毫無用處。
曹嫣昔很快的穩住身體,咽下喉間翻滾的氣血,雙腿一夾馬腹向前奔去。
黑暗中那影子很例外的抬頭看了看曹嫣昔遠去的身影,盯著半響不動。
檸葵也不說話,勒住馬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那黑影,黑暗中那人看了半響才恍然發覺還有一人等著他打出一掌。
他心下只覺剛才那人很是怪異,雖然說不出哪裡不符合,可就是直覺中有著不同。
心裡想著,給檸葵打出的一掌就散漫隨意了很多,一掌之下,檸葵的身子微微晃動了下,並不說話,一勒馬韁,縱馬向曹嫣昔追去。
曹嫣昔聽到前一句,腦袋轟隆一聲悶響,再聽到后一句心不由得被揪了起來。
東方錦怎麼了?
那兩個丫鬟已經說著話走遠,正好一隊巡邏的侍衛過來,再聽不到一點聲音。
曹嫣昔按下跳動不安的心,試著將雪鴿招出來。
平日里有師兄給她的玉壺用來招雪鴿,現在不能被暴露了,曹嫣昔只能將手中的玉壺在空中晃了晃。
希望那隻傲慢的鴿子能夠謹遵職守,一直跟在她身邊。
不過曹嫣昔註定要白等,今日倒不是雪鴿不去跟著她,而是雪鴿被陌無塵派去了送信,自然陌無塵也不在曹嫣昔身邊。
等了半響不見鳥影,曹嫣昔嘆息一聲,她就不應該將希望寄托在那隻傲慢的鴿子身上。
忽然間眼前一道粉色身影閃過,楚緋正十萬火急的衝過來尋找她。
曹嫣昔伸手將楚緋拉在一邊,這姑娘壯這那迷惑人的本事,什麼事都不放在眼裡。
不過此時她們是來救人的,絕對不能惹麻煩。
楚緋點點頭抬眼看屋頂上檸葵還在嚴守以待,向曹嫣昔指了指明顯人聲鼎沸的馮府大廳。
曹嫣昔自是看清楚了,來的幾乎都到了大廳,此時大廳周圍的把守很是嚴密。
她附耳與楚緋說道,「東方錦肯定是在馮府,只是玉桃花在哪裡卻不知道。」而且憑直覺玉桃花一定不在馮府。
要不然以那個女人對東方錦的情意,怎會任由東方錦落入他人之手。
「你去前廳打探消息,我去找找東方錦」,曹嫣昔繼續說道,看著似乎有一道人影向這邊晃過來,趕忙將楚緋拉下去。
「我去救人,此時我的功力要強於你」,楚緋沒有動彈,盯著曹嫣昔的眸光很是堅定。
「萬一他受了重傷你會醫治他嗎?」曹嫣昔著急的看了她一眼。
「不會,那你小心,遇到危險的話要早放旗花,檸葵會召集附近的曹族人來迎接你。」楚緋知道曹皇的主意已下無法更改,只能盡量囑咐她。
二人分工完畢,先前的那一道白影已經到了近前,腳步微一停頓就直接向曹嫣昔她們而來。
「逸安」,楚緋忽然間笑道,曹嫣昔也點點頭,向過來的逸安打個招呼。
別看逸安是她們五人中最小的,心思細膩卻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況且武功也不差,有她在找到東方錦就容易的多。
不過逸安顯然是探聽到了一點消息。
「宰相馮遠鎮與東海大皇子已經結成了同盟。」逸安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經的萌。
曹嫣昔點點頭,此事意料之中。
宰相馮遠鎮雖然先向裴峻伸出了橄欖枝,可看樣子是被裴峻拒絕了,而後又迅速轉投裴玉。
前幾日東海的消息傳來,東海皇上病重,已經叫裴峻趕回去了。
而他們查到的消息看出裴玉也離開了玄皇不知所蹤。
「據說裴玉的外家與東方家有世仇,此次明著是要報世仇,暗地裡卻是霸佔東方家的勢力,為爭奪皇位添加籌碼」,逸安繼續說道。
曹嫣昔讚賞的看了一眼逸安,一天的功夫能查到這麼多已屬不易。
「是何等世仇?」
「我打聽到的不是很清楚,據說是此事還牽扯到東海魔教,現在門口坐著的那人就是東海魔教的人」,逸安向門口看了一眼。
曹嫣昔隨著她的目光暗暗掂量著如果與那人硬拼的話,勝算能有幾分。
「見到你玉姐姐了嗎?」曹嫣昔急切的問道,雖然心知玉桃花此刻一定不在馮府,可是很怕那個女人會為了東方錦去拚命。
東海魔教從未聽說過的教派,不過從看守之人雄厚的內力就可知,並不是普通之輩。
「玉姐姐是最先查到馮府的,我也是跟著玉姐姐的一點蛛絲馬跡才找到這裡。
不過我來了後人已經不見了,聽府中的人說宰相有一個流落在外的孫女還來了,但是一直沒見到人,就連十八桃花煞都沒有見到。」
逸安一字一句將她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說出來。
「不過東方公子到底被關在何處,我還是不知。」
逸安有些慚愧的低下頭去,這一次曹嫣昔將事情只交給了她一人,她卻沒有完成最重要的。
曹嫣昔拍了拍她的肩膀,「能打探到這些已經不容易,既然東方家與東海有世仇,那麼新繼任家主東方錦必然會被他們嚴加看守。」
逸安點點頭,曹嫣昔看了眼天色,現在月已中天,周圍的防守更加嚴密,想必是大廳的人已到齊,狼狽為奸的大會就要開始了。
「楚緋還是去前廳,要多加小心,有任何異常都要趕緊撤退」
楚緋點點頭,腳下一點,身子猶如一縷粉色煙霧一般快速的向大廳方向掠去。
巡邏的侍衛們連頭都未抬。
曹嫣昔放下心來,看來東海那個魔教來的人並不多,應該是都把守在了緊要的地方。
楚緋走後,曹嫣昔與逸安一前一後出了花叢后往後院走去,既然這一次有東海魔教的人來看押東方錦,那麼反而是普通侍衛稀少的地方越有可能。
越過層層別院,馮遠鎮雖然老頭子一把了,馮府的後院還是住了幾房姨太太。
院子中冷冷清清,看樣子馮遠鎮就是娶來作為擺設的。
再往後是一座頗為氣派的庭院,門口暗衛遍布卻沒有巡邏的。
偶爾一兩個丫鬟走過,似乎並未有異常。
逸安看曹嫣昔一眼,示意要不要進去,此地明顯居住之人身份高貴,有可能是馮遠鎮自己的居所也未可知。
曹嫣昔停下來掃一眼,見裡面並沒有點燈,略略看了看格局,雖然富貴豪華,可是作為宰相自己的居所稍顯女氣。
倒很可能是馮婉婉進宮前的閨房。
再看內院里沒有一個男丁,暗衛都是遠遠的在守著,曹嫣昔心下更加確定這是馮婉婉的院子。
既然是馮婉婉的院子,那麼曹嫣昔就不必進去了,馮遠鎮最是疼愛這個孫女,肯定不會將一個男人藏在孫女的閨房裡,即使馮婉婉現在住在宮裡。
曹嫣昔拉著逸安正要離開,忽然瞥見內院牆角獨獨綻開的一隻桃花來,趕忙剎住腳步,「你玉姐姐在裡面」。
逸安回頭瞧了眼那桃花已經明白過來,像馮府這樣的院落絕對不會有野桃花的,都是大片大片的栽種。
牆角忽然出現的一隻桃花很可能是玉桃花聽到了什麼動靜而用桃花空打出來的。
二人一頭向院子里躍去,暗處有幾個作為護衛使用的丫鬟婆子,不過武功只是平常,被曹嫣昔與逸安幾個招式就制服了。
打開外間的門后,裡面似乎空無一人,曹嫣昔與逸安前前後後看了幾遍都未見一個人。
二人對看一眼向卧房走去,卧房的景象截然不同,一開門就有兩個丫鬟迎面撲來,晃著一頭血,直直的向曹嫣昔與逸安倒過來。
曹嫣昔抬眼就瞧見玉桃花那個女人正在對著她們笑,雖然幾日不見,瘦了不少,神色很是憔悴,可身上那一副高傲的樣子不減半分。
曹嫣昔推開當著門的兩人,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上,玉桃花卻是安然在踏上斜斜躺著一動不動對著曹嫣昔在笑。
「她們妨礙你種桃花了?」曹嫣昔指了指滿地的屍體,無奈的問道。
只有這一點她能看出玉桃花是這個時代的人,不是穿越來的。
在玉桃花的觀念里,也有著上位者對擋路者要清殺不留活口的想法。
玉桃花向來直爽不扭捏,身子依舊一動不動的說道,「不只阻止我給你種桃花,這些人都是宮裡那個瘋女人暗地裡換過來的。
這麼些天沒少給我下藥,現在我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要不然也不會等到今天」
玉桃花的敘述依舊平淡無奇,就好像被人害到如此的並不是她。
曹嫣昔趕忙去給她把脈,剛才就見她的異常,不過以這個女人的倔脾氣,此事絕對不能她先來問。
如果馮婉婉也參與進來的話,那麼地上這些人只能是死有餘辜了,玉桃花一直不對她們下手,任由她們下毒,只不過是在等著有人來救她。
「下的毒雖然烈性且種類繁多,可到底是普通的毒藥,你先將這粒解毒丸吃了,待回去后我給你調理下就無事了。」
曹嫣昔掏出一個小瓷瓶到了一粒藥丸出來遞給玉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