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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煙花風流??

  「你走吧,不用回來了。」白夢聲音如冰,面無表情。


  假呂然握了握拳頭,咬牙道,「總之,我會回來給你解藥的,你,不會死。」


  說完,便關上了門,離開了客房,在一樓付了半年的房費,又留下了吃穿用度的銀子給夥計們,安排好白夢的半年後,假呂然毅然離開,直奔大楚。


  靈溪國內。


  大約是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幾次行刺,加上彼此朝夕相處,橙喜和假席遇的感情直線升溫,幾乎到了如膠似膝的地步。


  其實橙喜也不是沒有疑惑的時候,比如,假席遇這一路上,都沒有和她肌膚之親。


  不過,一想到彼此都在逃亡,他沒有心情風花雪月,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這致命的關鍵,卻這樣被橙喜給忽略了。


  靈溪國果然和其他國家都十分不同,女尊的國家,說實在的,也是橙喜第一次真正見識。


  大街小巷見到的幾乎全是女人,男子基本看不到幾個。


  這些女子,車夫,夥計,掌柜,小販,商人等等,什麼身份都有。


  當然,也有一個地方,男子是最多的。


  那便是,花樓。


  用橙喜的話來說,簡直是驚呆了。


  白皙光滑的胸膛,袒露無疑,纖柔修長的脖頸,精緻的五官,漆黑的長發,妖嬈的神態,嫵媚的動作……

  當這些,都出現在男人身上的時候,橙喜只想起了一個人,妍歌兒。


  其實,男人長得美不是錯,只是,長的比女人更像女人的時候,她就有點接受無能了。


  默默地看了眼旁邊面無表情的假席遇,橙喜暗暗慶幸席遇不是這樣的男子,不然真是欲哭無淚了。


  「額……」橙喜震驚過後,大腦一片空白。


  假席遇自然而然的牽著橙喜的手,走了進去,當真是大搖大擺,無所顧忌。


  那妖嬈的老鴇一時間,也看傻了去,不過,有錢不賺是傻瓜。


  在看到假席遇丟進懷裡的一錠銀子后,老鴇子喜笑顏開,招呼著這些妖冶的美男子去伺候橙喜和假席遇去了。


  嘖嘖,這年頭啊,好哪一口的人,多得是!

  橙喜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場合,本來嘛,逢場作戲,就是她的長項。


  一開始不過是一句男子都在哪裡?這席遇就大喇喇的把她帶這裡來了。


  雖然說要臨別了,但來這個地方踐行,實在是有些,尷尬。


  美男子們一擁而上,目標都是橙喜。


  假席遇面無表情的自顧自喝著酒,目光平靜,也不知在想什麼。


  橙喜被美男子們包圍著,差點就要被各種各樣的熏香給熏暈過去了。


  這一刻,橙喜突然覺得,羅紅剎國君被一群美麗的妃子包圍著的感覺,似乎,並不那麼美好啊。


  比如她自己的感受就是,好熏好煩好鬱悶。


  「咳咳,你們,退到一邊坐著,輪流表演一個節目罷!」


  憋了半天,橙喜才想到這麼一句開脫的話。


  果然,這些美男子一聽,個個坐到一邊去,輪流表演。


  可惜無論他們如何明的暗的拋媚眼耍心機,橙喜依然不為所動,目光只放在假席遇身上。


  頓時,美男子們的目光都有些幽怨起來,看假席遇的目光都有些不滿。


  對,只能是不滿,因為還不清楚對方的來頭,是萬萬不能隨意表現出脾氣的。


  在花樓里生存,察言觀色,謹慎行事都是必須熟悉的課程。


  「紅豆生南國,是很遙遠的事情,相思算什麼,早無人在意,醉卧不夜城,處處霓虹,酒杯中好一片濫濫風情。」


  一個長相清秀的男子輕輕唱著,舞姿唯美,倒是少了許多煙塵味道。


  橙喜的目光終於從假席遇身上移開,落在那男子的身上。


  只是不知,這世間,還有像白菊花一樣的男子。


  沒錯,就是白菊花。


  清麗,高潔。


  看樣子是個有故事的人,這唱腔,這表情,真是憂傷啊!

  橙喜的同情心被勾了起來,當下便拿出一錠銀子,丟給了這朵白菊花。


  其他美男子一看,嫉妒的要命,論美貌,這白菊花哪裡比得過他們?

  倫才華嘛,的確比他們略勝一籌!

  但是床上功夫,他們比他可好太多了!


  「最肯忘卻古人詩,最不屑一顧是相思,守著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春又來看紅豆開,竟不見有情人去采,煙花擁著風流真情不在。」


  一曲唱完,這朵白菊花默默的下台,那些等待許久的美男子們,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只為能讓橙喜多看一眼。


  可惜,自那白菊花后,橙喜就沒有抬起頭過了。


  半響,假席遇終於開口,「都下去罷!」


  美男子們雖然不甘心,但見橙喜沒有開口阻攔,便知道,這男子的身份十分不簡單、


  房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橙喜覺得氣氛有些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橙喜捉摸不定席遇的想法,只好主動問了句。


  假席遇放下手上的酒杯,笑道,「這酒極為不錯,你嘗嘗?」


  橙喜一愣,隨即拿起酒杯,心不在焉的喝完后,目光依然放在席遇身上。


  「為什麼不多喝幾杯呢?辭別酒,怎麼,也應該熱鬧些。」


  假席遇依然不動聲色,表情溫和。


  橙喜不疑有他,便直接端起酒壺,一飲而盡。


  「今晚,要在這裡休息嗎?」


  橙喜見假席遇還不打算說話,只好硬著頭皮開口。


  雖然不知道席遇為什麼如此沉默反常,但男女之間,總該有一個主動的人。


  「不是今晚,是這大半年,你都得在這裡休息。」


  假席遇起身,居高臨下,氣勢逼人。


  橙喜一愣,半天沒有回過身,也不知道是不是酒量變差了,倔得很渾身無力,心跳加快。


  「這.……什麼意思?」


  假席遇目光里多了幾分悲憫,語氣悵然,「意思是,你中了毒,我才有解藥,所以,你要乖乖聽話。」


  這一刻,他等了太久。


  橙喜不比其他人,心思縝密,他一路上都極為小心,才沒有露出馬腳。


  橙喜頓時大驚,隨即試圖催動內力,卻發現自己虛弱的連酒杯都拿不起來了。


  但橙喜,畢竟是橙喜,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假席遇淡淡一笑,聲音平靜,「還不明白嗎?你們美人盟,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橙喜如晴天霹靂,瞪大了眼。


  席遇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彼此是對立的立場,可他也不該一路都欺騙她,利用她啊!


  「為什麼.……」


  假席遇坐了下來,輕輕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這還要問嗎?因為沐親王,必須死。」


  橙喜沉默了下來。


  這段時光的美好,彷彿就像主子曾經說過的,風吹沙,蝶戀花,千古佳話,似水中月,情迷著鏡中花。


  「我情願你一開始就給我下毒,也不要這樣一個過程。」


  橙喜深吸了口氣,聲音里難掩痛苦。


  假席遇放下酒杯,認真的看著橙喜,反問,「你覺得,一開始,我能輕易給你下毒嗎?」


  「所以,這座花樓背後的主子,就是孫家。」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橙喜也猜到了大概。


  假席遇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淡淡的掛著一抹笑,「你真的很聰明,所以一路上,我真的緊張的快要瘋掉。」


  橙喜也笑了,或許是席遇臉上的淡漠傷到了敏感的神經線,又或許是席遇的語氣過分的平淡讓她覺得自己的傷心十分的可笑。


  這一刻的橙喜,竟然產生了,殺了席遇的想法。


  溫柔,從來都只是她的表象。


  她從來都是那樣的極端,從來都是那樣的容不得瑕疵。


  她為了彼此的愛和未來,努力著,籌謀著。


  這段艱難的戀情,她幾乎耗費了所有的力氣。


  可現在,對方卻告訴她這些殘酷的真相,昔日里的溫存美好,就成為一場莫大的笑話。


  「如果紅顏,命不曾單薄,這世間有沒有傳說,生為飛蛾,若是不敢撲火,這宿命憑藉什麼壯闊?」


  多少年前,主子曾在滄州無數個酗酒的夜裡,抱著酒罈子大哭大笑,曾經,她並不明白到底要多痛才能變成那般的模樣。


  如今懂得之後,卻又怨恨自己懂得這樣的感受。


  「似綾羅,纏繞著,似枷鎖,金妝玉裹,似雪花,飛舞著墜落美麗啊,向死而活。」


  主子酗酒後,總是自顧自的旋轉跳舞,美得像那脆弱的曇花。


  沐親王府里的曇花一現,終於,還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種感覺,果真,比死了還難受。


  「愛若能參破,終究是寂寞,忘卻了前因,後果,苦守的執著,虛晃的一諾,空耗這青春許多。」


  橙喜的淚,不知何時,墜了一臉,如那波光瀲灧的水面,閃耀著破碎的美麗。


  假席遇的心,疼的一塌糊塗,可臉上,卻依然控制著情緒。


  「年月里蹉跎 ,輪迴中錯過,被遺忘的人是我,熟悉的輪廓,淚眼中斑駁,望著卻,無法觸摸愛是可念不可說。」


  橙喜終於放聲大哭了起來,她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


  沒有武功,沒有姐妹,沒有愛人,一無所有,一個人,被困在這個陌生的國家,陌生的地方,面對著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恐懼和痛苦,被無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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