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人生如戲

  然而,手卻在快要觸碰到那細膩的肌膚時,怎麼都,沒辦法靠近了。


  僵持了足足一刻鐘有餘,景謄頹然的放下手,如來時一樣,無聲無息。


  可他剛離開,秋葵就睜開了眼。


  那雙平靜的眼裡,滿是緊張和戒備。


  剛才,她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被景謄掐死,那種窒息的壓迫,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實在讓她害怕極了。


  起身大口大口的灌了一壺水下去,才把急促的呼吸平緩下來。


  再看窗外,天已經全黑了。


  肚子十分不滿的抗議了起來,秋葵皺了皺眉,換了乾淨的布條后,去廚房找東西吃。


  這個時辰,應該所有人都已經結束晚飯了,自己這一睡,倒還真是久。


  走到假山的時候,出於靈敏的聽力,秋葵的神色警惕了起來,一個轉身,躲進了假山墟洞里,從縫隙里看到大批大批的黑衣人往她的房間而去。


  敏捷的身手,迅疾的動作,無不彰顯著這是一批死士。


  秋葵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看來,她的身份曝光了,孫家的人有所察覺了。


  從懷裡拿出貼身隨帶的易容水,掀去臉上的人皮面具,均勻的把易容水塗抹在臉上后,把髮髻打亂,綰了個丫鬟頭,這才從墟洞里,輕輕走出,迅速往廚房而去。


  好在廚房裡依然還是有許多雜役和丫鬟在忙碌後續工作,不至於空無一人。


  雖黃媚眼下易容的臉很生疏,但府里丫鬟本就多,沒見過也大有人在,所以也不至於太過引人注目。


  「這位姐姐,我是北苑來的,平湖姐姐說她有些餓了,恰好北苑的廚房已經收拾好了,沒有吃的,所以差我來問問,你們這兒可還有剩下能吃的?」


  粗衣丫鬟見黃媚身穿衣裳布料極好,又是北苑來得,自然沒有懷疑點了點頭,不好意思道,「姑娘身份定比我有臉面,姐姐二字實不敢當,這兒還剩些饅頭,姑娘拿去罷。」


  黃媚接過一碟饅頭,千恩萬謝的走了,繞過廚房,去了景謄的房間,如今哪兒都是不安全的,只能賭一把了。


  垂首碎步,端著一碟饅頭的黃媚,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輕輕鬆鬆的走到景謄的房間門口,兩個小廝沒看清楚黃媚的臉,但看那身形和衣裳便知曉是秋葵。


  「秋葵姐姐,可是來送宵夜給公子的?」


  黃媚低著頭,聲音帶了些溫和,「是啊,今晚可是你們二人值夜?」


  兩個小廝見秋葵關心自己,鬧了個大紅臉,其實他們都歡喜秋葵,只是,一直沒說。


  「是啊,秋葵姑娘快進去吧,饅頭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黃媚等的就是這句話,點了點頭便推門而入。


  黃媚才走進去后,放下饅頭,戴好面具后,才慢慢的啃起了饅頭,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景謄的日常規律了,這個時候,景謄一定是在內室裡邊,沐浴。


  等黃媚啃完饅頭,喝了一杯茶后,景謄穿好衣服,走出來時,看到黃媚,愣住。


  「秋葵?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黃媚正想說話,卻聽到了輕功在屋檐掠過的聲響,臉色一沉,一把拉住景謄,快步走進內室,蹬掉鞋子后,又幫景謄蹬掉鞋子,拉下帷幕,抱著景謄滾進被子里。


  景謄被點了穴,動彈不得,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黃媚做了這一連貫讓人面紅耳赤的動作。


  黃媚一把掀掉面具,露出原來真實的臉,低聲對傻眼的景謄解釋道,「事出有因,還請配合。」


  外邊的兩個小廝倒地的聲音,落在黃媚的耳朵里,已是刻不容緩。


  黃媚咬牙,不由分說的撕碎了自己的衣裳,又飛快的拔掉景謄的衣服,胡亂扔了一地后,身體用力一翻,景謄趴在了她的身上。


  景謄臉紅脖子粗的望著黃媚,想說話說不出,想動動不了,只能幹瞪眼。


  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黃媚捧住景謄的臉,吻了上去。


  當那柔軟的唇含住自己的唇瓣后,景謄大腦一轟,終於當機。


  可男人的本能卻是在的,比如,黃媚的大腿被某個東西倔強的抵著,比如,本是溫和的體溫忽然滾燙如火,再比如,本是被動的唇瓣突然化為主動,侵略霸佔,寸草不留。


  黃媚鬆了口氣,不動聲色的解開了景謄的穴,靜靜地抱著景謄,吻得昏天暗地。


  外邊靠近內室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黃媚緊張的閉上眼睛,她擔心自己的眼神會被察覺到破綻。


  暗處,無數雙眼睛再看著他們兩人,黃媚不得不牽引著景謄,從親吻轉為糾纏,從糾纏轉為纏綿,直到,景謄意亂情迷的衝進自己的身體。


  終於,那些暗處的眼睛終於離開,內室里的呼吸只剩下她和景謄的時候,黃媚鬆了口氣,想推開景謄,然而景謄已情動不能自己,那肯鬆開她。


  當下便是霸道的壓住她的雙臂,飛快的搖蕩不休。


  直到一聲釋放的大吼之後,景謄趴在她的身上,緩緩的喘著氣。


  黃媚不知該怎麼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早上她才和白夢說的那麼多的話,晚上就輪到她了,這算不算是,怕什麼來什麼?

  輕輕推開身上的景謄,黃媚下了床,從破爛的衣服里找到了藥瓶,倒出一顆避子丸正想吃下去時,卻被景謄一掌打落。


  「你幹什麼!」黃媚又驚又怒的瞪著一臉複雜的景謄。


  「為什麼要吃!」景謄只覺得氣惱不已,這個女人,勾引自己,奪走自己的初吻和初夜后,又不和他問聲細語,就下來找避子丸吃,這簡直就是用完他就打算丟棄的無恥行為!


  黃媚莫名其妙的瞪了景謄一眼,沒好氣道,「不明白嗎?萬一懷孕了怎麼辦!」


  景謄氣的要命,她這是什麼態度,他一大堆事情要問她,要找她算賬呢,她倒好,理直氣壯的!


  「你現在來月事,怎麼可能會懷上,如果你這個時候吃下去,你以後都懷不上孩子了!」


  如此淺顯的事情,她竟然都不知道?

  黃媚一想,把手上的藥丸隨便一丟,就走去衣櫃,拿了套景謄的衣服自顧自的穿上。


  景謄見狀,也上前去拿了套穿好。


  穿戴整齊的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景謄才按捺著火氣開口,「你到底是誰!」


  黃媚隨意的往地上的破衣服一指,慢條斯理道,「你去找找不就知道了?」


  景謄怒,但黃媚完全不看他的臉,他再生氣她也看不到,無奈,景謄只好蹲下,在地上的破衣服里,尋找。


  當他摸到一枚出手升溫的黃玉令牌后,拿起一看,面色一下子就黑了。


  「美人盟,黃媚!」


  黃媚白了景謄一眼,這段日子,假裝規規矩矩柔柔順順的秋葵,真是累死人了!

  現在也好,攤開來,以後也不需要裝的那麼累。


  「一,價錢合理,殺人放火都可以。二,你該叫我堂主。」


  景謄氣急敗壞的把黃玉丟給黃媚,聲音陰沉,「沐親王派你來,意欲何為!如果你肯坦白,我還能考慮不告訴孫家的人,你在這!」


  黃媚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把令牌收好后,倒了杯茶,慢吞吞的喝了起來,「紅墨白橙黃綠青藍紫粉。如果你不想叫我堂主,也可以叫我五妹。」


  「不要無視我的警告!」景謄挫敗的瞪著黃媚,顯然不明白她為什麼答不對問,有恃無恐!


  黃媚倒了杯熱茶,又從懷裡掏出一顆三寶丸,放進茶里,迅速融化,將茶推到景謄面前,神情難得的認真,「把這個喝了,再談。」


  景謄氣結,這個女人,憑何如此雲淡風輕?還有,她剛剛丟了什麼東西在茶裡邊,毒藥?


  「我為何要喝這毒茶。」


  黃媚表情一僵,隨即把茶杯拿起,一飲而盡,只是神色卻是徹底冷了下來,「既然如此,沒什麼好談了,你去告訴孫家的人吧。」


  景謄見黃媚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便知道這茶是沒問題的,那個丸子不是毒藥,但,自己和黃媚無親無故,她也不可能突然送他補藥!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懷疑也是正常的,憑什麼她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你以為,我不敢去說嗎!」


  黃媚聞言,再也控制不住心火,氣惱的大袖一掃,桌上的茶壺杯子摔了一地,噼里啪啦,很是刺耳。


  「你去啊,去啊!我不攔著你!你儘管去!」


  景謄死死地盯著眼前暴怒的黃媚,似是第一次才認識她一般。


  原來她也會有如此憤怒的表情,他曾一度以為,她是只有一種表情的。


  許是黃媚的憤怒抵消了他最初被無視的氣惱,心裡的不舒服漸漸消散,想起方才的雲雨翻覆,景謄不自覺的紅了臉,「方才,你為何突然勾引我?」


  黃媚看著景謄臉上不自然的一抹紅暈,想起方才他的霸道掠奪,心裡莫名的一甜,從未有人如此緊密的擁抱過她,也從未有人如此霸道的想擁有她。


  心裡的怒火,慢慢的,平息了下來,「即使你不去告訴孫家的人,我的身份也已經暴露了,不然,不會有那麼多死士,去我房間殺我,也不會來你房間,試探我在不在你這裡。方才,他們就在內室外邊,眼看就要進來了,沒有辦法,我只能恢復原來的容貌,與你雲雨,一來,他們沒有見過我的真實模樣,只見過秋葵的,見到不是秋葵的臉,自然就不會殺我,加上你我正交合,他們自然不會多家追究。」


  景謄聽著聽著,怒了,原來,她那麼熱情,那麼美好,都只是為了利用他躲過追殺!

  「黃堂主果真物盡其用啊,把我利用完就丟掉,真不愧是無心無情的殺手。」


  黃媚一愣,顯然不明白她的解釋怎麼到他嘴裡變味了呢?說到底,她是女子,吃虧的明明就是她!


  「我並無此意,但你若非要這麼認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景謄一噎,她難道就不能解釋么!哪怕是騙他,至少他還不那麼難受!


  可她,連解釋都覺得沒有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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