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流產內幕

  「這幾日,朝堂可真是安靜啊。」岳惠妃若有所思道。


  蘅碧汐冷冷一笑道,「咋們這位皇上,甚是多疑,如今新政頻繁的改革,上一次的比賽后,誰還敢對皇上說個不字,連御史台,都不那麼耿直了呢。」


  德妃皺了皺眉,疑惑道,「可是為什麼還不封后呢?這都快過年了。」


  邵淑妃想了想,試探道,「姐姐,你可有察覺到皇上的不妥?按理說,都這麼久了,不應該半點風聲都沒有啊。」


  蘅碧汐不在意的搖了搖頭,「不著急,沒看到太后黨都老老實實了么,定是有高人指點,韜光養晦呢,皇上定也是看出來了,才也跟著按兵不動罷了。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剷除了去,原以為通過賢武賽,可以讓太后黨自亂陣腳,錯誤頻繁,誰知道人家聰明著呢。」


  「原來如此,難怪皇上遲遲不封后,怕也是防著出什麼幺蛾子。」岳惠妃深以為然道。


  蘅碧汐淡淡的看了岳惠妃一眼道,「這段日子,可別在朝堂上提才是。」


  德妃三人對視一眼,明白蘅碧汐是在提醒她們告訴在朝的父親和哥哥,以免惹火燒身,「謝姐姐提點。」


  御書房內。


  鳳擎軒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目光緊鎖面前的棋局,對面的吳向文卻是神色輕鬆,落下了白子。


  「真是士別三十應當刮目相看啊。」鳳擎軒意味深長的落下黑子,悠悠道。


  吳向文微微挑眉,飛快的落下一子,笑道,「是皇上承讓了。」


  鳳擎軒最是愛聽吳向文這樣不真不假的馬屁,拍的恰到好處,「若是朝堂上,他們都像你一樣有趣,朕定不會那般厭煩看到他們。」


  「這話可萬萬不能讓朝堂大臣們知道,不然這日後,我是沒法存活了。」吳向文委委屈屈的哼唧道。


  鳳擎軒橫了吳向文一眼,笑罵道,「誰不知你現在是朕的寵臣,誰敢給你臉色看!你若不去使絆子,朕都覺得他們走運。」


  「其實我真是個溫和的人,從不與人交惡的。」吳向文得意洋洋道。


  張敏見兩人一如少年時那樣,和睦愉快,心中也高興,自從廢皇后那件事後,吳向文便告假許久,如今能恢復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鳳擎軒下著下著便嘆了口氣,疲憊道,「她給朕下了毒,若不是你,朕還不知道,可朕,卻沒有辦法恨她,甚至連惱怒,都不曾有。」


  吳向文的手一頓,面色複雜道,「可你終究因為這件事,才遲遲沒有封后不是嗎?」


  鳳擎軒揚起一抹苦笑道,「朕只是想試探,她到底想做什麼罷了。」


  因為,哪怕是這樣,他也還是希望她是他的皇后,唯一的妻。


  吳向文難過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一直羨慕鳳擎軒,得到她的愛,如今看來,卻是兩個人,都不曾得到過吧。可是,想起蘅碧汐看鳳擎軒的眼神,分明是愛到痴狂了,這世間,難道,連眼神都是能騙人的嗎?


  「可是,我這個外人,都察覺得到,她很愛你。」吳向文苦澀的開口,為了安慰鳳擎軒,也為了幫她解釋。


  鳳擎軒猛地抬起頭,滿懷希望的問道,「你確定嗎?你沒看錯嗎?」


  吳向文只覺得胸口鈍痛無比,艱難的點了點頭,「是,眼神畢竟不會騙人的。或許,她有什麼苦衷吧,其實你這個毒,只是讓你失去武功,容易疲憊力不從心罷了。」


  鳳擎軒沉吟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阿蘅,到底想做什麼。


  「其實,如果能懷孕,還是好的。」吳向文輕描淡寫道。


  鳳擎軒聞言,皺眉道,「可是上次的事情,她剛流了產,怕是不太願意馬上再懷。」


  流產?吳向文丈二摸不著頭腦,可不敢把心中的疑惑說出來,他那日去診脈,沒有流產過後的脈象啊?想到這,吳向文不敢表現出驚疑,這件事,怕是大有文章,「但是,懷了孕,總是能讓她改變不少現狀。」


  鳳擎軒想了想,喜道,「也許你說得對。」


  吳向文笑了笑,不再說話,雖然其中的疑雲讓人猜測。


  這件事等出宮后找秦隨風問問好了,打定主意后,吳向文便也不再分心,專心的下棋。


  日落黃昏,痛快的下了一整日棋的吳向文,懶洋洋的出了宮,望著天邊絢爛的晚霞,心中想起那件疑惑的事情,便七拐八彎的繞到了秦府。


  正廳內。


  秦隨風靜靜地看著來了半天,一言不發,自顧自喝茶的吳向文,猜測著對方究竟想幹什麼。


  終於,茶喝了一壺,吳向文單刀直入,面色沉沉道,「流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最好和我說清楚,皇上今日提起,我可是吃了一驚,我上次診脈,分明就不是。」


  秦隨風眸子一歷,警告道,「你要知道,有時候,難得糊塗,也是一門學問。」


  吳向文性子最是吃軟不吃硬,見秦隨風這般不客氣的警告,心下窩火,「秦太醫好大的口氣,這世間,可不是只有秦太醫有著出彩的醫術,換句話來說,皇上是更相信在下的。」


  秦隨風譏諷的看了眼吳向文,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吳公子便去告狀吧。」


  吳向文一噎,火冒三丈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若我是故意與你過不去,早就拆穿了,我何必來你這受氣!」


  秦隨風喝了口茶,面色極冷,「吳公子是個沒吃過苦頭的人,自然不懂這世間萬千痛楚困難,在下雖然說話直接,但該說的,在下已經說了,不該做的,在下也已經做了。」


  「你!」吳向文氣急敗壞的站起來,這秦隨風這是個扎人的蠍子,怎麼看這麼討厭,如果不是因為牽扯到她,他才不會來他這裡!


  一想到蘅碧汐,吳向文的氣就消了大半,但依然慍怒,「在下今日過來,並不是和秦太醫爭吵的,事關重大,秦太醫忠心不是錯,只是有些事,莫要引火自焚才是。」


  秦隨風冷冷的盯著吳向文,嘲諷道,「吳公子這般的好心,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如此心胸,真是讓在下慚愧呢。」


  「你平時,也是這麼和她說話嗎。」吳向文有些恍惚的開口。


  秦隨風心中一驚,沒錯過吳向文眼裡的迷戀和痛楚,這.……他竟然是對她有情感的!難怪,難怪他願意救她,難怪他發現假流產卻沒有拆穿……

  只是,她知道嗎?想到這,秦隨風目光複雜的看著吳向文,「在下和任何人說話都是如此,吳公子若是受不了,大可老死不相往來,只是,有些事,如果吳公子真的希望對方平安喜樂,還是糊塗些好。」


  吳向文身體一僵,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對她的感情無人得知,他也一直隱藏至深,想到這,語氣不由得僵硬道,「秦太醫知道什麼?」


  秦隨風深深地看了眼吳向文,意有所指道,「在下的意思,想必吳公子很清楚,有些人,錯過了沒有關係,可以默默地守著,在下最愛的女子已死,可在下依舊深愛著她,這一點,吳公子想必一定明白其中的意思,若這個秘密讓他人知道了,尤其是皇上,這後果,可不是吳公子負責的起的。」


  吳向文背後一涼,他竟然知道!這,這怎麼可能呢,吳向文不敢置信的看著秦隨風,半晌,才無奈的苦笑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你的眼神,在提起她的時候,不一樣,這一點,在下還是看得明白的。」秦隨風語氣淡淡,不在意道。


  吳向文鬆了口氣,心中想著日後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眼神和情緒才行,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被任何人察覺到才是,今天,是他激動了。「天色不早,在下就先行告退了,今日之事,還望秦太醫保密,至於難得糊塗,在下明白了。」


  秦隨風點點頭,起身相送到門口,吳向文作了一揖,婉言道,「今日叨擾了。」


  看著吳向文緩緩離開的背影,秦隨風嘆了口氣,其實這吳向文,比起鳳擎軒,那真是好太多了,至少,不會負了她,只是,來得太晚了。


  這吳向文最開始的目光,定是還有話要和他說,雖然沒說出來,但他現在,也明白是要說什麼了,他醫術本就高超,能察覺到蘅碧汐假流產,也一樣能察覺到鳳擎軒中的慢性毒。


  難道,這就是鳳擎軒遲遲不立后的真正原因嗎?

  看來,得通知一下她才行了。


  這件事,怕是一個處理不好,就全盤皆輸。


  秦隨風轉身,步履沉重的回了書房,這些年步步為營,小心翼翼,卻沒料到,出來一個吳向文,真是失策。


  沒錯,那個慢性毒是蘅碧汐找他要的,混入鳳棲宮的飲食里,沒有武功的人吃了是沒事的,可是對於有武功的人而言,吃久了,武功盡廢,而且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再習武了,這還是好的,如果長年累月下去,壽命會剪短至少一半。


  起初,他是不同意蘅碧汐走這麼一步險招的,可是她太固執了,根本聽不進去。


  福嘉當年的死,就是因為毒。


  所以她才如此偏執的讓鳳擎軒,也嘗嘗這其中的滋味。


  寫好字條,放入信筒,鴿子靈敏的飛走,那是屬於美人盟的靈鴿,比普通的信鴿速度要快三倍,而且非常的聰明。


  關好窗戶,秦隨風慣例的上了一炷香,望著秋萍的靈牌,長長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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