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黑手清晰

  岳惠妃皺起眉頭不安道,「父親,那接下來該如何?我們兩個宮裡可也搜出了七日破。」


  岳朗和邵豐林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裡的默契一模一樣,心下瞭然,「以不變應萬變,你們兩個宮裡都有姦細,趁這個時候把姦細找出來,秘密解決了才是,否則,怕是會反咬一口啊。」


  邵淑妃心口一緊,是啊,這次的事情她們兩個都慌了手腳,差點留下這麼大一個漏洞,「皇上那邊什麼態度?」


  邵豐林搖搖頭道,「不明朗,眼下與我們交好的淑皇貴妃又不在,還真是沒法從中得知細節。」


  岳惠妃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或許,可以去趟念慈庵悄悄和淑皇貴妃會會面?」


  岳朗眼睛一亮,笑道,「這個法子倒是可行。」


  不一會兒,岳朗和邵豐林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皇宮,悄悄地去了念慈庵。


  遍地鮮血,屍體無數,散發著陰森冷然的氣息。


  岳朗和邵豐林震驚的瞪大了眼,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雙手微微發抖,是誰,是誰殺了念慈庵滿門?那淑皇貴妃豈不是遇害了!


  兩人神色凝重的開始一間一間屋子的尋找,卻怎麼都沒找到蘅碧汐的影子,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開始發覺不對勁,為什麼沒找到蘅碧汐?念慈庵為什麼會被滅門?


  一連串的問題,仿若一個巨大的網,把他們困在其中,兩人對視一眼,再也顧不上那般多,飛快的離開了,這地方太危險,誰也不知道其中究竟隱藏著什麼。


  兩人快馬加鞭的回了岳府書房,等待著渝明的到來。


  這件事非同小可,皇帝那邊應該是還不知道的,他們必須馬上商討,這件事怕不簡單。


  等渝明到的時候,兩人已等的快忍不住心中的焦躁了。


  「怎麼才來,讓我們一陣好等。」岳朗的額頭析出了層層薄汗。


  渝明丈二摸不著頭腦道,「這是怎麼了,我聽你們派人來催促,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邵豐林神色凝重,聲音帶了幾分浮躁,「我兩今日進宮,才知道女兒差點中計啊!渝兒的毀容,是韓賢妃乾的,可這韓賢妃陰險狡詐,這件事怕是孫太后是默許的,不然她如何敢當著皇上的面,殺了兩個宮娥。其次還把證物留在了淑皇貴妃,岳惠妃,邵淑妃的宮裡,這是混淆視聽!更可怕的是,若不是進宮,還不知道,兩位娘娘竟差點冤枉了淑皇貴妃,以為是淑皇貴妃的毒手啊!」


  岳朗點頭,接著道,「還不只是如此啊,能把證物輕輕鬆鬆就放進三位娘娘的宮裡,意味著三位娘娘身邊都有韓賢妃的姦細啊,若不是及時發覺,誰知道這姦細是否會反咬一口,以嫉妒為名,陷害兩位娘娘啊。」


  渝明本應女兒的事已心力交瘁,痛心難當,如今一聽原來是韓賢妃乾的!不由得火冒三丈,「氣煞我也!明日,我要進宮和皇上說明此事!」


  邵豐林聞言大急,「不可!萬萬不可!你且聽我說完,這件事由於牽扯到了孫太后,一個不好怕是會惹毛孫太后,這後果,斷斷不是我們招惹得起的,於是,我和岳朗二人騎馬去了念慈庵,找淑皇貴妃商討,結果你猜如何!這念慈庵竟然滿門被滅,無一生還,更可怕的是,淑皇貴妃不見了蹤影!結合近日以來發生了一系列事情,這是一個大陰謀啊!」


  渝明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冷靜了下來,念慈庵上下少說也有幾百口,竟然全沒了,這淑皇貴妃的失蹤,可大可小,想起自己方才的魯莽,渝明驚得後背發冷,這一切都詭異至極,他們所有人都被算計了。「那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


  岳朗鎖緊眉頭,腦子飛快地轉著,分析道,「首先,我們必須理清我們的思路,念慈庵是誰下的手,淑皇貴妃是自己逃走了還是被人綁架了?是孫太后讓淑皇貴妃去念慈庵祈福的,為的恐怕就是阻止封后了,那麼,孫太後會否因此對淑皇貴妃下毒手?」


  邵豐林腦海一閃,大事不妙道,「糟了!怕是淑皇貴妃遇難了!」


  渝明精神線綳得死緊,被邵豐林這麼突然的一說,驚得站起,「救人!」


  岳朗連忙開口道,「如果按照豐林的思路,想來應該是淑皇貴妃被人救走了,孫太后才會殺光了念慈庵所有的人。」


  邵豐林和渝明紛紛驚出一身冷汗,這孫太後果真,狠辣。


  「而孫太后和韓賢妃走得那麼近,必然是想捧韓賢妃登上后位。」岳朗繼續分析道。


  渝明一想起女兒,青筋直跳,「豈有此理!決不能讓韓賢妃得逞!那如今我們應當如何?」


  邵豐林想了想,猶豫道,「其實我們應該順著淑皇貴妃的思路來,淑皇貴妃豈是甘心吃悶虧的?這般被救走,定會有計策,宮裡發生的事情,想必淑皇貴妃已經知道了,而我們,只能賭一把,找秦太醫。」


  岳朗點頭贊同道,「沒錯,我們現在,只能賭一把,賭秦太醫知道淑皇貴妃的事。」


  渝明二話不說,站起來道,「那我這就去找秦太醫。」


  「我們三個一起去。」邵豐林補充道。


  秦府正廳內。


  秦隨風冷淡的看著客座上的三個男人,聲音淡漠,「今日是什麼風,把三位大人給吹來了?」


  邵豐林有些尷尬道,「不知這裡可方便說事?」


  秦隨風挑眉,對方這意思是要說機密之事了?「但說無妨。」這裡原本是有孫太后的眼線的,只不過都被他昨日打殺完了。


  邵豐林這才鬆了口氣,神情緊張而躊躇,「那在下就直說了,宮內這次發生的事,想來秦太醫已經聽說了,這幕後黑手想必,秦太醫心中也有數,我兩今日原是想去念慈庵找淑皇貴妃娘娘商議解決的法子,不料,卻看到念慈庵被滅門了,同時也不見了淑皇貴妃娘娘的蹤影,不知,秦太醫可否告知,娘娘此刻是否安全無恙?對於這次宮中之事,可有指示?」


  秦隨風冷笑,「邵大人可真聰明,這麼快就能猜到一二了,娘娘雖安全,卻也因此身體受到了傷害,沒有半個月都下不了地,虛弱瘦削,可沒邵大人說的這般輕鬆。」


  三人一驚,半個月下不了地,這是何等的傷勢,可,為什麼不回宮告知皇上呢?以皇上對淑皇貴妃的專寵,這?

  秦隨風掃了三人一眼,便知三人心中所想,神色譏諷,「三位大人莫不是覺得娘娘能敵得過那孝道?」


  正廳的氣氛凝固了起來,是啊,皇上最是重孝道,這件事擺明了是孫太后故意而為,淑皇貴妃娘娘只能是啞巴吃黃連了。


  渝明有些不甘道,「難道,淑皇貴妃娘娘就這般甘心?」


  秦隨風目光一冷,警告道,「渝大人,注意你的言辭。」


  岳朗見秦隨風有些慍怒,連忙打圓場道,「秦太醫莫要氣惱,渝大人心直口快,並無惡意。」


  秦隨風也知渝明性子向來衝動急躁,警告了下也沒放心上,「這件事你們三人不可聲張,就當不知道便是了。至於渝麗妃,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但這心智和臉,在下是無能為力了,但,三位大人也不用擔憂,這再狡詐的敵人,也是有弱點的,淑皇貴妃娘娘自有安排,三位大人莫亂操心便是了。」


  渝明聞言紅了眼圈,自己的女兒啊,那樣明媚率真的笑,再也不能有了,想到這,渝明後悔萬分,早知今日,就不送女兒進宮了。


  邵豐林見渝明情緒有些不佳,嘆了口氣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在下等先行告退了。」


  秦隨風不咸不淡的點了點頭道,「不送。」


  日子一天天過去,鳳擎軒還是沒能查出個頭尾來,日日黑著臉上朝,聽到風聲的文武百官都老老實實的,生怕惹毛了這情緒不穩定的君王。


  而秦府也迎來了大喜之日。


  陳大夫和陳夫人看著女兒陳端容上了花轎后,淚眼模糊,這場聯姻並不在他們的掌控範圍內,皇帝的賜婚是斷斷不能拒絕的,儘管聽說,那秦太醫寵妾至極。


  然而再捨不得,也不能惹毛了君王去。


  兩夫婦只希望女兒的聰明,能讓女兒在秦府里過得稍微好一點。


  秦隨風面色平淡,絲毫沒有大婚該有的喜意,仿若在做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煙娘一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一雙漂亮的剪水秋瞳紅腫不堪,外邊的喜慶和熱鬧,都像匕首一樣,割得她生疼。


  秦太醫雖和朝臣沒有往來,但誰不知,秦太醫可是淑皇貴妃娘娘的心腹,這后位空懸,皇上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這秦太醫可是要好好巴結著的。


  一時間,來慶祝的人多不勝數,賀禮更是多的管家一個頭兩個大,忙的暈頭轉向。


  當然,比起這些,眾人更重視的是,有沒有可能送一兩個眼線來秦府當侍妾,能和秦太醫攀上關係的任何辦法都是要試一次的,可當眾人看到秦隨風娶正妻都是這般平靜的神態,不由得猶豫了起來,看來秦太醫專寵府中那煙姨娘是真的了,只是可惜了陳家姑娘了,那樣好的姑娘,求親的人是絡繹不絕的,陳夫人心疼女兒,一直在比較沒有下決定,誰知道,皇上會橫插一手進來,一直賜婚,好了,這樣好的姑娘嫁給一個心裡只有一個侍妾的秦太醫,真是莫大的諷刺。


  入夜,應酬完賓客的秦隨風,一絲喝醉的神情都沒有,淡定的走進了新房。


  喜娘正想上前好好說些什麼,卻被秦隨風一個眼刀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都滾出去。」


  眾人一驚,這是幾個意思?陳端容的陪嫁丫鬟和嬤嬤都火冒三丈的看著秦隨風。


  秦隨風沒錯過眾人的神情,聲音冷然,「若是有意見,那我滾。」


  眾人一聽,臉色清白交加,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陳端容卻開口了,聲音平靜,「都退下吧。」


  眾人雖不甘,但都還是隱忍著離開了新房,只留下了秦隨風和端坐的陳端容。


  不等秦隨風開口,陳端容便先發制人,「既然你不願娶我,我不願嫁你,都因為一道聖旨而捆綁一起,那便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二人有名無實就可以了,我在秦府中依然是主母,該做的我一個都不會少做,但我與你,是不可能圓房的,其次就是管好你的妾室,我是個重規矩的,可不會憐香惜玉。」


  秦隨風冷冷的看著床上的陳端容,脫掉喜服就去沐浴了。


  陳端容沒聽見秦隨風回答,卻聽到了對方脫衣服沐浴的聲音,心裡也不著急,秦隨風性情古怪是出了名的。


  秦隨風沉默的沐浴完畢,穿好衣服,走到陳端容面前,聲音極冷,「你提的要求,正是我想和你說的。秦府人沒多少,該如何就如何,早點歇息吧。」


  說完便往軟榻上一躺,閉上了眼睛睡覺。


  陳端容掀開了蓋頭,靜靜地看著榻上的秦隨風,沉默的脫下嫁衣,卸了妝,拆了髮髻,沐浴完,熄燈入睡。


  她從不意外今夜會發生的事情,也從不覺得難堪和惱怒,於她而言,秦隨風願意在房間里睡下已經是極其的尊重她,哪怕府里沒有秦隨風的父母,也沒有什麼叔叔嬸嬸,但他還是留在了新房,等同於不讓那些下人小看了她去,而她嫁進來,就是主母,地位僅次於秦隨風本人,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從小,她就沒想過自己能遇到詩書里的風花雪月,花前月下,她知道自己是陳家的嫡長女,知道自己的責任與背負,所以她才從未報過希望,如今也才能這般的心平氣和。


  這世間,有什麼比安穩無波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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