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時機成熟

  悟明大師定定的看著靈玉,最終妥協道,「罷了,你心中已有了想法,去做吧,到時候,在沙城碰面吧,記住,靈玉,完事點到為止,莫要過了去。」


  靈玉欣喜的抬起頭,眼圈一紅,磕了三個頭道,「徒兒謝過師父。」


  馬車不知不覺間飛快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到了璧城,靈玉下了車,喬裝成翩翩少年,這才大搖大擺的在街上晃悠了起來。


  璧城的姑娘普遍高挑纖細,性格豪放,此刻見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的俊秀少年,風流倜儻的在街上逛著,紛紛臉紅心跳起來,不是把身上的荷包扔進靈玉懷裡,就是把身上的絹花投擲給靈玉,亦或者買了鮮花,掐下一朵朵,丟給靈玉,靈玉一愣,隨即對那些臉紅丟東西的姑娘瀟洒一笑,宛如春風一夜襲來,帶著溫暖的風情日朗,撩人心弦,結果那些姑娘看呆了去,等反應過來時,靈玉已消失在街角。


  一時間,姑娘們紛紛遺憾的跺腳,還沒問那公子的名字呢。


  另一條熱鬧的街道,出現了靈玉的身影,依舊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靈玉恍若未覺的走進一家酒樓,聲音刻意沙啞道,「小二,來幾道你們璧城的特色小菜。」


  小二一見,暗暗咋舌竟有這般俊秀的公子,聽他說的話,看來不是璧城人,璧城可沒有這般俊秀的兒郎,「好嘞!」小二不敢多看,應答后便去廚房交代。


  靈玉興緻頗好的從窗外打量著璧城街市的繁華,這裡的兒郎粗狂豪爽,姑娘大方直爽,倒是個極好的敵方,璧城的人比京城的人,可要善良而率真的多,至少勾心鬥角也比京都來的坦蕩許多。


  思索間,四五道精緻的小菜已上齊,靈玉一看,有些訝異道,「竟是這般的精緻。」


  小二聞言笑道,「是啊,璧城的人雖然豪放,但菜系卻是真正的精緻,璧城的人非常的注重吃食的精緻與賣相。」


  靈玉若有所思的用手裡的扇子一下一下的輕敲著手掌,笑道,「小哥兒,你們璧城這幾日可有什麼趣聞?」


  小二一愣,隨即想了想道,「趣聞倒是沒有,只不過近來倒是有一戶不清楚身份底細的人家落戶了,買下了巷落最大的一座宅子,卻沒有牌匾,你說奇怪不奇怪,還有,這兩日還招了不少護院小廝,婢女和婆子呢。」


  靈玉一聽,心下瞭然,面上依舊不顯道,「原來如此,不知那巷落在哪?」


  小二再次愣住,但見靈玉眼裡全是好奇,不由得心下一軟,好心提醒道,「公子啊,那地方就在前面街口右轉,走到盡頭便是,但是公子還是別去的好,那宅子詭異的很,據說璧城的官員們都紛紛前去做客,神情里畢恭畢敬至極,想來也是非富即貴的,公子貿然前去,怕是會惹禍上身啊。」


  靈玉感激的看了小二一眼道,「只是好奇罷了,當然不會貿貿然前去的。」


  小二一聽,這才鬆了口氣,笑道,「那便好,公子請慢用。」


  靈玉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精緻小菜,一邊細細的想著對策。


  沒猜錯的話,她在那個奇怪的宅子里。


  這孫太后畢竟是摸滾打爬了半輩子的人,做事可不是常人能隨意攻陷的,這件事,必須仔細斟酌,考量清楚。


  想起蘅碧汐,靈玉卻是有種莫名的期待,如果,如果她不去救她,憑她,能完好的出現在鳳擎軒面前嗎?憑她,能斗過那孫太后嗎?憑她,敢賭鳳擎軒選擇愛情還是親情嗎?當然,也包括江山在內吧。


  但是她卻莫名的覺得,蘅碧汐不會去賭鳳擎軒的心,因為那樣聰明的女子,一定明白,這世上,最不能賭的,便是帝王之心。


  結束品嘗,靈玉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巴,放了一錠銀子在桌上,便悄然離去。


  七拐八彎,靈玉到了那宅子門前,門前的八個守門一看,不由得一愣,這般俊秀的公子這是做什麼?

  只見靈玉恭敬地作了一揖道,「在下無塵,求見宅子主人。」


  八人一驚,主子何曾認識這般一個出彩的少年?可見對方地儀容風華,非富即貴的,還是保守一點,進去通報一聲為好。


  兩人便連忙小跑了進去通報,另六人溫和道,「無塵公子稍候片刻。」


  靈玉氣度雍容的笑了笑道,「無妨。」


  不一會兒,兩人跑了回來,歉意道,「主人不在,無塵公子不如先行回去?」


  靈玉聞言也不氣惱,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道,「如此,那在下先行告退。」


  八人望著那風流俊逸的背影,不由得暗暗讚歎,這般的氣度和胸襟,氣質與儀容,可真是讓人移不開眼啊,也不知是誰家的公子,竟出色如此。


  靈玉心情大好的閑逛著,看那兩人也不像是說謊,主人的確是不在的,既然如此,那真是大好時機啊,不利用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了。


  靈光一閃,計上心頭。


  靈玉就近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


  檢查了一下身上攜帶的毒,靈玉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師父一直不讓她傷人性命,但是強敵當前,可顧不得那麼多的,何況,蘅碧汐,她是必須要救的。


  硬闖不合適,寡不敵眾的,還是下毒方便啊。


  猶豫了一下,靈玉還是算了一卦,隨即面色一喜,可真是天助我也啊。這下她只需要下毒就好了,沒想到蘅碧汐當真不是吃素的,她的卦象竟然顯示,蘅碧汐有貴人在身了。


  看來,她還是小看了她,但她很高興,如果說蘅碧汐是個蠢貨,不能絕處逢生的話, 救了也沒什麼意義,遲早也是會被孫太后斗死。


  輕輕把玩著手中的幾個藥瓶,靈玉眸光明亮,把幾個藥瓶的藥粉倒在宣紙上,開始分量混合,最終,完成品導入新的小藥瓶里,滿意的勾起唇角。


  兩日後入夜,濃霧不散,比平日里多了幾分陰森與暗沉。


  橙黃青白也摸清了蘅碧汐被關的地方,四人合計今夜就動手。


  當四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關押蘅碧汐的房間屋檐上時,訝異的發現守門的護衛們竟然全部口流黑血,倒在地上斷氣了,而且斷氣時間有一小段時間了。


  四人大驚失色,這是什麼情況?是陷阱還是暗中有人相助?

  四人猶豫不定時,卻聽到了紅和黑打的暗號,「咕嚕~咕嚕~」


  這是可以安全營救的信號!

  四人再不猶豫,飛下去打開門,替床上睜著眼睛的蘅碧汐拿走嘴裡的步,解開繩索,塞了顆固本丸給蘅碧汐吃下去后,飛快的幫紅和黑兩人拿走嘴裡的布,解開繩索,紅衣女子二話不說,抱起奄奄一息,餓了幾日幾夜的蘅碧汐首當其衝的飛了出去,其他五人跟在後面,防止追兵突襲。


  然而詭異的是,太順利了。


  順利到七人都回到了萬花樓的暗房內,都完全沒有追兵出現。


  然而天一亮,璧城就炸開了鍋,那個神秘的宅子,上下幾百條人命,一夜之間,全部毒弊,竟然,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這般狠厲的手段,驚呆了璧城的所有官員!

  令他們趕到不安而詭異的是,這件案件根本無從下手!


  而靈玉,此刻已在去沙城的路上,黃昏時易容溜進去,在那宅子的幾口水井裡全都下了毒,然後便退了客棧的房,換回原本的容貌,往沙城去,和師父會合了。


  她相信,蘅碧汐一定已經沒事了。


  只是她又得幾百日清修了,畢竟是幾百條無辜的人命。


  師父,終究會責怪她的,但是,縱然如此,她還是得殺了那幾百條人命。


  這世間本就沒有公平可言,她有她要救的人,有非救不可的理由。


  萬花樓暗房內。


  奄奄一息的蘅碧汐緩緩地吃著粥,若不是那及時的固本丸,她現在怕是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整個人瘦削得可怕,看的一旁診脈的秦隨風心中堵得慌。


  「身子虧空的厲害,在這調養半個月吧,也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秦隨風淡漠的聲音里多了擔憂。


  喝下最後一口粥,身體恢復了點溫度的蘅碧汐,嘶啞著聲音道,「嗯。」


  金媽媽看的不忍,溫聲道,「莫要多思,一切都還有我們呢。」


  蘅碧汐疲倦的點點頭,睡了過去,她是真的累,非常非常的累。


  眾人一看,都退出了暗房,去了另一間密室。


  金媽媽再也忍不住,連忙問道,「怎麼這般的順利,確定不是對方地詭計嗎?」


  橙衣女子搖搖頭,篤定道,「是有高人暗中相助,否則哪有那樣的順利。只是那高人的手段當真是狠厲果斷,讓人敬佩又不安。」


  紅衣女子蹙眉道,「無論如何,這個人情欠的不明不白的,也只能等她醒了再問了。」


  黑衣女子想了想問道,「你們可有注意到那是什麼毒?」


  黃衣女子搖頭道,「那樣的情況下,哪能猶豫半分,可屍體七竅流血,烏黑森人,面容鐵青,想來是劇毒,而且是一步倒。」


  紫衣女子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道,「也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這手段真不好判斷。」


  秦隨風似是不關心般,淡淡道,「我先回去了,免得引起注意。」


  黃衣女子一看,忍不住心中的氣惱道,「哼!是回去和那皇后的暗器你儂我儂吧!」


  秦隨風冷冷的看了黃衣女子一眼,離開了暗室。


  青衣女子搖搖頭嘆道,「你又何必膈應隨風呢,他日日逢場作戲,很是不易了。」


  黃衣女子翻了個白眼,厭惡道,「你太善良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可管不著對方是什麼角色,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聽說過兩天,就娶正妻進門了呢!」


  藍衣女子奇怪的看了眼黃衣女子,不解道,「平日里,你最是冷靜,怎總是和隨風這般過不去?」


  黃衣女子聞言惱道,「是他和我過不去!哼!」說完便氣沖沖的離開了暗室。


  金媽媽何等眼裡,一下子就發覺到黃衣女子那惱怒里的羞澀,不由得一驚,這,莫不是瞧上秦隨風了吧?秦隨風對死去的秋萍那是死心塌地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若真是如此,怕是痴心錯付了。


  黑衣女子顯然也看出來了,皺著眉頭不說話。


  慈寧宮內。


  孫太后惱怒到了極點,聲音陰冷,「沒用的東西!竟然讓她被救走了!」


  幾位心腹嬤嬤嚇得跪在地上發抖道,「娘娘,據說是兩派人一起來救人的!」


  孫太后眯起鳳眼,凌厲的目光裡帶著濃厚的殺意,「去,把所有知情的人,全部殺了。念慈庵也是,一個都不能放過。」


  心腹嬤嬤們嚇得一個哆嗦,只覺得背後森森發涼,連忙磕頭稱是,逃命一般的走出了慈寧宮。


  暗處的「春蘭」不小心的聽到后,悄然離開,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太好了,主子被救了,如今只剩小桂子了。


  可以去通知王月和羅苗了。


  時機已經十分成熟了不是嗎?


  想起主子被這般對待,「春蘭」的眼裡迸發出駭人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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