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變故1

  夜，黑得令人著迷。樂清溪側躺著，目光穿過窗戶，凝望著璀璨星空。她睡不著，腦子裡翻滾著母親的話，一遍又一遍。母親說的家，到底在哪裡？她想從母親的嘴裡聽到更多關於家的事，母親輕笑地告訴她，不急。


  家，多麼陌生的字眼。上一世她沒有家，這一世，她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母親告訴她，樂家很大很漂亮，她會喜歡的。她想象不出所謂的大和漂亮的界限，但她認為，自己家怎麼都是最好的。比試結束后，他們會離開火炎小鎮，離開炎家，不再寄人籬下。樂清溪雙手疊放在胸口，心臟的跳動告訴她這不是夢境。


  不是夢，母親說的都是真的。樂清溪帶著一種莫名的期盼，許久，睡意席捲，她閉上了眼睛進入夢鄉。


  樂語遙感覺到女兒睡沉了，她朝著坐在對面的人虛弱地一笑，「以後，你要對她好點……」


  第二天一早，樂語遙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離開炎家。一路上有人對樂清溪指指點點，她不是看不見，只是她沒理會，因為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母親身上。


  樂語遙的臉上隱隱透著灰色，這和她平時的樣子大相徑庭。


  「啊，對不起。」


  樂清溪過於關注母親，不小心踩了人。她趕緊收回打量母親的視線，向被她踩的人道歉。然而她沒有看到對方的正面，被她踩的人穿著黑色的斗篷，寬大的兜帽遮住了容顏。


  樂清溪等待著對方的回應，但顯然對方很沉默。不過她能感覺到，他正在看著她。


  「我姐姐和你道歉，你怎麼不說話？」樂清羽性急，「我姐姐還要去參加比試，你快說沒關係。」


  或許是樂清羽的催促起了作用，對方朝著樂清溪點了點頭。即使他沉默不語，樂清溪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姐姐，我們快走。」樂清羽見事情解決了，雙手拉著姐姐和母親快走，樂清溪眼角看到母親皺了皺眉頭，趕緊叫弟弟慢點。


  樂語遙對上女兒關心的目光，心裡暖暖的，「我們走吧。」


  樂清溪雖然心帶疑惑，卻還是沒有開口問母親。她匆匆朝被她踩的人點了點頭，急忙跟上弟弟和母親的步伐。大概走了十幾步，她猛地回頭，發現那人還站在原地，目光鎖定著他們。


  「溪兒，怎麼了？」樂語遙注意到女兒的舉動，她也跟著往回看。


  「我感覺他還在看著我們。」樂清溪眯了眯眼睛，暗想對方認識她？

  樂語遙又多看了遠處的人一眼，心中瞭然，「我女兒這麼漂亮，多看一眼是一眼。」


  樂清溪沒想到母親會這麼說，她無奈地轉頭，「看多了是我吃虧好不好，母親你向著哪邊的？」


  「姐姐不吃虧，他要是再看，我就沖回去打他！」


  樂清溪剛要誇弟弟，就感覺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消失了。她回頭，遠處哪裡還有那人的影子，她鬆了一口氣，「終於走了。」


  樂語遙笑著搖頭，沒再說什麼。


  母子三人繼續往小鎮的中心走，當他們擠進人群坐下來不久，鎮長立即宣布比試開始。


  比試一開始，上場的兩人就很激烈地對打起來，比起前兩天的小打小鬧，這才是大家想要看的比試。周圍的吶喊聲此起彼伏，場面非常壯觀。


  「快用火球打他，快啊！」


  「小心背後，跑！」


  場外，諸如此類的叫喊聲不絕，樂清溪偷偷取出兩團棉花球，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塞進了耳朵。她喜歡安靜，要不是她想一睹為快，哪裡需要這樣。反正平時她也沒少這麼做，畢竟流言蜚語什麼的，堵著耳朵不聽就是了。


  樂清溪的小動作沒有瞞過樂語遙的眼睛，她好笑又好氣地伸手捏了捏女兒的臉蛋。樂清溪朝母親露出調皮的一笑，沒有取下棉花球。


  「母親，你沒事吧？」正當樂清溪要繼續看比試的時候，她注意到母親的身子搖晃了一下。


  樂語遙想開口回答女兒，一股血腥猛地湧上喉嚨，她連咬緊牙關的機會都沒有，鮮血從嘴角溢出。


  「母親！」樂清溪驚聲呼叫。


  坐在周圍的人聽到樂清溪的叫喊，紛紛轉頭，然後不少人大驚失色。炎千山看到樂語遙嘴角的血，衝過來，「怎麼回事？」


  樂清溪同樣想知道母親怎麼了，焦急地問，「母親，你怎麼了？」


  樂語遙幾度想開口，都啞然無聲。


  看到母親這樣，樂清羽嚇哭了。樂清溪趕緊把弟弟拉到懷裡，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