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逃離肇京,遠去東冀
三日後,夜深人靜之時,阮琉璃分明都要歇下了,璇璣都將床褥鋪好,小宮女走進來稟道,「娘娘,鍾浦求見,他說有要事稟報。」
阮琉璃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這麼晚了,鍾浦前來必有要事,趕忙披了件衣服,將鍾浦傳了進來。
鍾浦進來后,也是面帶焦急,言道,「娘娘,殿下吩咐,即刻讓您去找東仁王,並速帶東仁王出城逃離。」
阮琉璃蹙眉一驚,「為什麼?」
鍾浦解釋道,「太尉有意將私造兵器一事嫁禍給東仁王,事不宜遲,東仁王若想活命必須得逃。」
阮琉璃倒吸一口冷氣,她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也知不能耽擱,立馬穿上外衣,好不耽擱的跟著鍾浦出了王府。
鍾浦早已備好了馬車,阮琉璃在馬車上問道,「殿下怎麼讓本宮前去帶東仁王離開?」
鍾浦回道,「殿下也是今日剛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猜到明日太尉必然會在早朝上將此事嫁禍給東仁王。」
「若是如此,那太尉便是證據確鑿了?」
「嗯,不過都是假證,事情來得突然,殿下一時也找不到解決之法。若是等明日事發,陛下一定不會輕饒東仁王的。」
「可如此一來,陛下自認為東仁王是畏罪潛逃。」
鍾浦為難的嘆了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總比明日陛下降罪東仁王好吧。東仁王不得陛下寵愛,此次陛下龍顏大怒,弄不好會掉腦袋的。」
阮琉璃眉頭一緊,她知曉皇帝絕不會縱容一個有造反之心的人活著,冥殊羽既然選擇讓東仁王逃,便是一時半伙兒還沒尋到解救之法,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但有一點阮琉璃有些想不通,「殿下為何要我去解救東仁王呢?」
鍾浦臉色難看了一下,慌張的樣子似乎在掩蓋著什麼,只是回道,「殿下如今抽不開身,也是信得過娘娘。」
阮琉璃看得出來,鍾浦是隱藏著什麼刻意不想告訴她,她也清楚,冥殊羽大可派人去通知東仁王離開,何必還要她相助?所以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但阮琉璃也知道,鍾浦不想說的話,也定是冥殊羽的吩咐,就算她再怎麼問,鍾浦也是不會說的。
待到了冥殊哲的住所,此時大門已關,鍾浦謹慎的瞧了瞧四周,確定並無他人,才敢下馬車叩門。
好半天,才有人在門裡問道,「誰啊?」
鍾浦回了句,「我是攝政王身邊的人,有急事要見東仁王一面。」
「你怎麼能證明你是攝政王的人?」,看來,冥殊哲身邊的人也很謹慎。
鍾浦一時犯了難,隔著一道門,他如何解釋他是冥殊羽的人啊,一時焦急,「我叫鍾浦,是攝政王的隨從。」
「哦,那請稍等,我這就去通傳東仁王殿下。」,隨後,便是一陣離去的腳步聲。
這下人果真是謹慎,直到現在也沒將門打開。
好一陣子,才聽到門裡面有人問話,「是誰要找本王?」
阮琉璃立馬聽出來,這是冥殊哲的聲音。
鍾浦半句廢話也沒有,「東仁王殿下,攝政王讓您此刻速速離開,不然便有性命之憂。」
門裡面,一時鴉雀無聲,頓了好半天冥殊哲才回話,「本王如何信你?」
阮琉璃已經失了耐性,下了馬車上前開口道,「東仁王,我是側王妃。」
只是這一道聲音,冥殊哲就將門打開了。
想必,冥殊哲也聽出了阮琉璃的聲音。
冥殊哲見果然是阮琉璃,一時驚異不小,「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
阮琉璃嚴肅道,「你現在快跟我走,我上馬車再告訴你。」
冥殊哲一陣疑惑,「去哪裡啊?我總得帶些什麼吧。」
阮琉璃將冥殊哲一把拉了出來,言道,「什麼也不用帶,盤纏和乾糧我都準備了,時間緊迫,快走!」
冥殊哲一時懵的不行,也不知道阮琉璃要幹嘛,停下道,「本王還會回來嗎?」
冥殊哲也意識到出了什麼事,阮琉璃回頭瞧了一眼,愁眉不展道,「我也不清楚,反正短時間內你是不能回肇京了。」
冥殊哲的眼神涼了一下,言道,「將我的隨從帶上吧,我不想他出事。」
阮琉璃錯過冥殊哲的身子,瞧了一眼還站在門裡的那個下人,點了點頭,「好。」
冥殊哲回身交待了幾句,下人點頭應下匆匆消失了身影。等再回來的時候,身上多了個布包,然後將門鎖好,回道,「殿下,東西奴才都拿好了。」
這一折騰,浪費了好一陣子的時辰,鍾浦焦急道,「快點上馬車吧,天亮了可就出不了城了。」
眾人上了馬車,直奔著城門而去,冥殊羽早就安排好了內人安排出城。
鍾浦快馬加鞭的駕駛著馬車飛馳,冥殊哲終於忍不住的問道,「側王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阮琉璃想冥殊哲解釋過後,冥殊哲也是分外驚訝,毫不知情的他此刻心久久不能平靜。
良久,冥殊哲才吐出一句,「我從來不與他們爭過什麼,他們也不肯放過我嗎?」
阮琉璃臉色陰沉著,「想必太尉和太子也是無人可選了。」
「所以呢?為了保全他們自己,都毒害無辜的我?」
阮琉璃看著冥殊哲臉色深沉的樣子,自是能體會他此刻心裡的苦楚。
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
冥殊哲撩起車簾,望著外面,惆悵的嘆了口氣,「天亮了,過不了多久,父皇必然會通緝我。」
阮琉璃從冥殊哲的眼底看到了無盡的失望,她勸慰道,「你怎麼說也是陛下的親骨肉,陛下或許會起憐憫之心。」
誰知,冥殊哲抽冷一笑,「父皇從來沒正眼瞧過我,若知我蓄意謀反,只怕會絕不姑息。」
「你且放心,殿下既然幫了你,就必然還會想法子幫你脫身的。」
「這一次真得感謝你和二哥。」
冥殊哲眼眸真摯的看著阮琉璃,阮琉璃微微一笑,「你曾捨命救我與玹霖,我自當湧泉相報的。」
這時候,鍾浦撩開馬車車簾,問道,「東仁王殿下,眼下已經出城有十里地了,咱們去哪兒?你可有藏身之處?」
冥殊哲想了一下,回道,「本王打算回東冀,你們不必送我了,回去吧。」
鍾浦拉緊馬繩,讓馬車停下,鍾浦轉過身瞧了阮琉璃一眼,說了句,「殿下吩咐過,娘娘也不能回肇京了。」
!!
此話一出,阮琉璃心頭一緊,「為什麼?」
「具體奴才也不清楚,但必然有殿下的道理,娘娘聽從便是。」
阮琉璃看著鍾浦的臉,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內情,但她也沒問,「殿下的意思,就是讓本宮跟著東仁王了?」
鍾浦點了點頭,「沒錯,也讓奴才保護在娘娘身側。」
冥殊哲也不解的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連你也不能回去了。」
阮琉璃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殿下這些天都沒回王府,我也沒能見到他人。」
冥殊哲看著阮琉璃無助的樣子,拍了拍肩膀,「那你跟我回東冀吧,那裡畢竟我的地方,我自然不會讓你受苦。」
鍾浦隨後揮動馬鞭,伴隨馬兒的一聲嘶叫,馬車再次啟程。
阮琉璃心裡一直不安,愁了好半天才道,「早知道我不能回去,我應該讓璇璣好好照顧玹霖的。」
冥殊哲知曉阮琉璃牽挂自己的孩子,便道,「你身邊的人都伶俐,知道你回不去了,自然會照顧好小殿下的。只是我不明白,這麼大的事,二哥怎也得提前告訴你一聲啊。」
「昨夜殿下讓我接你出城,我就知道不是那麼簡單。殿下也知道,我若是提早知道自己不能呆在肇京了,必然會去找他盤問,因此自會耽誤時辰。」
「不管怎麼樣,二哥終究是不會害你的。」
阮琉璃的臉色難看著,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心裡也是不安,但更多是牽挂,牽挂冥殊羽更念著玹霖。
清晨的風有些涼,透過飄動的車簾吹進來,阮琉璃不由緊了緊脖頸的緞裙。
高山對他的隨從道,「拿件衣服給側妃娘娘披上。」
下人點了點頭,打開布包,拿出一件外衫遞給了阮琉璃。
阮琉璃接過,朝著他笑了笑,披在身上問道,「你叫什麼?」
那下人靦腆的笑了一下,規規矩矩的回道,「奴才名叫張福。」
阮琉璃緩緩點了點頭,「這名字倒是好記。」
冥殊哲笑著回了句,「他原是宮裡的小太監,跟在我身邊已快十年了,乖巧得很,很少惹事。」
「看得出來你們主僕情誼深厚,你離去也不忘帶上他。」
「嗯,這些年他一直跟著我,也算是個伴兒了。」
「其實忠僕處的久了,也就不是僕人了,也算是半個親人。」
阮琉璃看著張福,年紀不是很大,打眼一瞧就是個老實人,本本分分的。
阮琉璃也沒看太久,畢竟這樣是不禮貌的,斂起目光,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沉悶的坐在原處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