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兩個女人，難以抉擇
阮琉璃見冥殊羽這般模樣，就笑了，笑得那叫一個失落，「我居然還問你這麼傻的問題。這些年，你從未忘記過她，不然你又怎會冒著危險去見她？哪怕只是聽到了消息，哪怕連你都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可是你還是去了。」
這一點，冥殊羽無法否認，他也大方的承認了，「琉璃，本王覺得你應該會理解本王。」
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抑制不住的從阮琉璃的眼角滑落，她悲傷的看著冥殊羽，「我理解你，那你可否理解我？我現在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女人，我的夫君心裡住著一個女人，我是什麼心情？」
冥殊羽吸了一口氣，將頭微微低下，也不知此時還怎麼說。
阮琉璃吸了吸鼻子，眨眼間，幾滴淚水流下，「她明明都已經走了，甚至可以說是消失不見，卻偏偏又回來了！呵呵，我真是沒想到她會回來，真的。」
冥殊羽此刻心裡也是複雜得很，他也不知該如何去平復阮琉璃此刻的心情，抬手將阮琉璃擁入懷中，聲音呢喃著，「琉璃，本王答應你，不會負了你的。」
阮琉璃痛苦的閉上眼睛，淚花數不盡的往下落，情緒再度失控，哽咽著哭出了聲。
冥殊羽眉頭皺得更緊了，心裡也是難受的很，他現在也是進退兩難。
阮琉璃說沒意料到闌珊會回來，可他冥殊羽更是沒想到。
他找了闌珊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消息，他也曾想過闌珊是不是已經死了。這段時間，因為阮琉璃的出現，冥殊羽也很少派人再去打探闌珊的消息。
他本以為他已經把這個女人放下了，可是今日闌珊的出現，卻讓冥殊羽知道，他還是在乎她的。
若是放在從前，一切便都好辦，冥殊羽大可不顧阮琉璃如何，將闌珊奪回。
可是如今呢？
冥殊羽也是喜歡阮琉璃的，愛情是不容許腳踏兩船，他又該如何抉擇？
冥殊羽也亂了，亂得一塌糊塗。
面對曾經的舊愛，也如今的摯愛，他也迷茫了。
……
這一夜，是冥殊羽和阮琉璃度過最漫長的夜，兩個人都失眠了。
到了第二天，阮琉璃實在是熬不住，便睡了。
這時候，鍾浦走了進來，對冥殊羽稟道，「殿下，您叫奴才辦的事情，奴才已經辦好了。」
冥殊羽問了句，「人呢？」
鍾浦回道，「人已經到了。」
冥殊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睡夢中的阮琉璃，悄然起身，吩咐宮人要好生照顧阮琉璃，便出去了。
待冥殊羽到了前廳，便看到闌珊已經坐在椅子上。
冥殊羽讓鍾浦將門關好，不容許有其他人擅自進來。
闌珊再看到冥殊羽，眼裡滿是無限的期許和濃烈的愛意，站起身走到冥殊羽身邊，激動的喚了聲，「殿下。」
冥殊羽看著闌珊，看著這個在腦海里閃現出無數次的女人，如今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他的思緒變得波濤洶湧。
闌珊內心更是暗潮湧動，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抱住冥殊羽，抱得緊緊的，「殿下，奴婢好想你。」
冥殊羽明顯的感到心底一顫，但是他卻沒抬手去抱闌珊，而是問了句，「既然回來了，怎麼沒提前通知本王一聲。」
闌珊抬起頭，愁眉苦臉道，「奴婢實在是沒機會見到您，也只能讓人傳出風聲，將您引到紅樓。」
冥殊羽深舒了一口氣，鬆開了闌珊的手，在一旁坐下，「這麼久了，你到底去了哪裡？」
闌珊也坐下了，回想這幾年，她顯得有幾分委屈，「其實，奴婢是被熙貴妃娘娘關起來了。」
冥殊羽震驚的眼底一亮，他萬沒想到，是母妃做的，又問道，「關在哪裡？」
「奴婢一直被熙貴妃關在她寢殿的密室里，那是一間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冥殊羽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找了這麼久也找不見闌珊，原來闌珊人在後宮，這是冥殊羽萬萬沒有想到的，也從未派人去宮裡查過。
闌珊面露幾分可憐，「前些日子，奴婢好不容易尋到機會逃了出去，在宮裡躲了好幾天，生怕再被貴妃娘娘抓起來。碰巧有一日遇見皇商運貨的馬車，便藏在裡面逃出宮。」
冥殊羽聽了這話，便猜測道，「所以你才會以皇商之女的身份而出現。」
闌珊點了點頭，「嗯。」
冥殊羽也意識到，闌珊和那個皇商之間，也定是談了什麼條件，不然皇商也不會冒險這麼做。
但到底是什麼，冥殊羽也沒開口去問。
闌珊緊接著又道，「熙貴妃娘娘本就不敢明目張胆的追查我，加上殿下這幾日出了事，奴婢才有機會脫身。殿下可知道，那地下室的日子有多苦嗎？奴婢好幾次都想死，可是一想到殿下，奴婢就斷了念頭。奴婢知道，終有一日，會與殿下再見的。」
這的確是闌珊唯一活下來的精神支柱。
「只是，奴婢沒想到的是，再見到殿下，殿下已經娶了其他的女人，他們說殿下很喜歡她。」，闌珊極近失落的說著。
冥殊羽沉了口氣，沒有半點隱瞞，「嗯，本王的確很喜歡阮琉璃。」
如此一句，讓闌珊感到意外，她沒想到，冥殊羽就這樣承認了。
闌珊一陣心痛，「那奴婢呢？難道殿下把奴婢忘了嗎？」
冥殊羽有些煩躁，解釋道，「本王從未忘記過你，也派人找過你無數次，只是本王沒想到的是——」
後面的話，冥殊羽有些說出口了。
闌珊失落的笑著，「殿下是不是沒想到，奴婢還能活著回來。」
冥殊羽緊了緊唇角，低頭不語，算是默認了。
闌珊心如刀割，可還是保持著溫柔的笑容，「奴婢知道自己身份卑微，能得殿下憐惜，是奴婢的福分。以前，奴婢也不曾苛求過什麼，就想著只要能呆在殿下身邊便足以了。」
闌珊的話使得冥殊羽一陣難過，冥殊羽開了口，「闌珊，本王不能負了她。她為本王做了很多，還為本王誕下一子。」
闌珊的腳趾在鞋子里漸漸縮緊，使得鞋子就變了形。
她的心裡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可她笑得更深了，「可奴婢也為殿下做了很多啊！殿下都忘了嗎？」
冥殊羽愁苦的抬手撫了撫頭，「闌珊，本王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只是本王如今也很難抉擇，你可能明白？」
這次，闌珊的笑意徹底的散了，換做無盡的悲涼，「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今日叫奴婢前來，就是告訴奴婢，殿下打算棄了奴婢，是嗎？」
冥殊羽艱難的咽了口吐沫，「闌珊，本王需要一些時間去處理好我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闌珊憤恨的咬了咬唇畔，「這種事情關她側王妃什麼事？」
闌珊顯得格外激動，「從一開始，情投意合的是奴婢和殿下，那時候殿下還不認識側王妃呢！殿下您忘了嗎？您忘記您曾對奴婢許過的誓言了嗎？您怎麼就這樣變了心呢？」
闌珊未免有些偏激了。
這些年，冥殊羽一直都在找她，也為她傷心傷神。
她一直了無音訊，憑誰都會猜忌她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
當冥殊羽的生命里出現的阮琉璃，兩個人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但凡是有血有肉的人，都會生出情感。
冥殊羽眉頭越皺越緊，情緒也有些失控，「感情這種東西是很難控制的，本王也沒想到這輩子會愛上其他女人。當本王發現喜歡側王妃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難道你要本王如今棄了側王妃嗎？這樣對側王妃公平嗎？」
「那這樣對奴婢公平嗎？」，闌珊有些哽咽著。
冥殊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這對於冥殊羽來說，真的太難了。
人世間，最讓人無奈的便是造化弄人，老天開了個玩笑，卻讓太多人為此傷心欲絕。
闌珊悲情的說著，「奴婢也聽其他人說，殿下十分寵愛現在的這個側王妃，奴婢聽到了根本就沒信。奴婢這樣相信殿下，可是殿下卻讓奴婢寒心。從昨晚看到殿下看著側王妃的眼神，奴婢就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了。因為奴婢從來沒有見過，殿下那樣在乎一個女人的情緒。」
「闌珊！」，冥殊羽情緒有些失控，語聲也變得低吼了起來，「你不要逼本王好不好？給本王一些時間。」
闌珊聽了這話更是難過，「是不是奴婢就不該回來找殿下？」
冥殊羽沉沉的舒了口氣，很少會見到冥殊羽這樣低沉失落過。
冥殊羽再次嘆了口氣，「給本王一些時間，本王需要好好想一想。你最近不要太過張揚，被母妃知道了對你沒什麼好處。」
闌珊看著冥殊羽這個樣子，也是出乎闌珊的意料。
她原以為，她見到冥殊羽的時候，冥殊羽會高興至極，會把她再次留在身邊。
她以為，一切都可以回到從前。
可是現實卻給了她一個這樣的答案，這是闌珊所不能接受的。
這時候，鍾浦推門而進，稟道，「殿下，側王妃醒了，不吃不喝的，坐在寢殿一個人落淚呢。」
冥殊羽有些焦急，站起了身想出去，卻又下意識的看了闌珊一眼。
闌珊忍了許久的淚，還是落下了。
她趕忙擦乾，言道，「奴婢先行告退。」
隨後，闌珊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