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盎盂相擊,傷人傷心
冥殊羽的話的確有些重了,也更是難聽,這讓阮琉璃無法容忍,她極力的解釋著,「你別把話說的這麼難聽!」
「你自己做的就難看,還怪本王說的難聽了?」,冥殊羽憤怒至極。
冥殊哲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冥殊羽的話的確說的有些過分,他忙道,「二哥別動氣,臣弟這就回府。」
緊接著,冥殊哲便命人收拾東西,冥殊羽這只是冷冷的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臨走的時候,冥殊哲還不忘解釋了一句,「二哥,事情並非你所想的那樣,臣弟就算再糊塗,也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冥殊羽卻連看都不看冥殊哲一眼,冷著一張臉站在原地。
冥殊哲無奈的輕嘆了口氣,便被人扶著離開了。
眼下天色已然全黑,夜路不便,冥殊羽卻讓受傷的冥殊哲就這麼走了,看來是鐵了心的誤會阮琉璃了。
沈沛凝這時細聲細語的說道,「殿下消消氣,側妃心善,見不得人有難,不過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冥殊羽卻冷漠的回道,「你回去吧。」
沈沛凝只好拘禮,「是,臣妾告退。」
直起腰身,沈沛凝的臉上滿是擔憂的對阮琉璃道,「側妃,殿下也是一時氣急,你好好認個錯,殿下也就消氣了。」
阮琉璃眉頭一緊,想著沈沛凝這演的又是哪一出。
可沈沛凝卻淡然的轉過身,跨過門檻的那一刻,沈沛凝瞥了阮琉璃一眼陰冷一笑,她知道,今晚阮琉璃是有罪受了。
阮琉璃立馬就明白了,沈沛凝這是演給冥殊羽看的,想著這女人如今倒是學聰明了。
偌大的寢殿,就只有冥殊羽和阮琉璃兩個人。
阮琉璃懶得在解釋,將手中的葯碗放下,言道,「臣妾不打擾殿下歇息,臣妾告退。」
阮琉璃剛要離開,卻聽見冥殊羽氣急敗壞的怒吼一聲,「站住!」
阮琉璃的身子停住,轉頭看想著冥殊羽。
冥殊羽此刻的臉有些蒼白,冷怒得情緒一觸即發,他吼道,「東仁王走了,你也沒沒理由在這裡呆著了是不是?用不用本王告訴你東仁王住在何處,你親自去給他喂葯啊?」
阮琉璃也氣了,心底氣得發緊,「到底怎樣你才肯相信?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來找你的!」
冥殊羽也怒了,「我既不在寢殿,你為何不走?」
「那是因為當時東仁王喚我,出於禮節,我便過來打聲招呼,恰巧他服藥嗆著了,我便幫他拿著葯碗。」
「然後呢?就坐於塌邊對他關懷備至?」
阮琉璃覺得冥殊羽簡直就是不可理喻,她說的都是實話,為什麼冥殊羽就是不相信?
再一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至於冥殊羽這麼生氣?
阮琉璃緊了緊唇角,聲音也大了起來,「你真是莫名其妙!反正我該解釋的都解釋了,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
冥殊羽見阮琉璃這般態度,原本忍著的憤怒瞬間爆發,瞧著阮琉璃放下的葯碗就來氣,拿起來就摔在地上。
「啪——」
葯碗摔地而碎,聲音脆響,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湯藥賤了一地,驚得阮琉璃後退幾步,再次抬眼,眼裡滿是怒意。
冥殊羽卻不顧及阮琉璃此刻的情緒,聲音吼的更大了,「本王受傷的時候,都不見你這般待本王,他東仁王受傷了,你就可以這樣是不是?阮琉璃,你最好給本王記住,你到底是誰的女人!」
冥殊羽怒不可遏地吼叫著,這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著,傳得很遠很遠。
阮琉璃目中有微光顫抖,微微握緊粉拳,也大聲的回道,「我做錯什麼了?讓你這麼生氣?不就是一碗葯么,你至於這樣?」
冥殊羽滿臉通紅,一直紅到髮根,鼻翼由於內心激動張得大大的,臉色一條深深的紋路從緊咬著的嘴唇向氣勢洶洶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過去,「你居然還振振有詞,本王若是再晚來點,你是不是就爬到東仁王的床上去了?」
「冥殊羽!」,阮琉璃再也忍不住了,直呼著冥殊羽的名諱。
她滿臉排紅,兩眼盯著冥殊羽,同時這雙眼睛變暗了,突然閃爍了一下,又變得漆黑,接著姍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怒吼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更不要把話說的這麼難聽,我阮琉璃在你眼裡就是這樣不堪的女人嗎?」
冥殊羽聽聞此話倒是笑了,讓阮琉璃眉頭微微一緊,她不知道冥殊羽在笑什麼。
緊接著,冥殊羽將冷笑收起,模樣比方才更冷,「你在本王眼裡?呵呵,本王就從未看透過你!」
如此一句,竟讓阮琉璃無言以對。
冥殊羽憤怒的磨了磨牙跟,氣道,「本王待你如何?本王自問自己,從未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可你呢?連你自己的身份都不肯告訴本王,你讓本王如何對你傾心以待?今日瞧見你與其他男子親近,你態度居然這般冷傲,還振振有詞,不知悔改!」
阮琉璃被冥殊羽數落的尊嚴掃地,氣道,「你敢說你從未如此在乎過一個女人?你敢說?」
阮琉璃大聲的質問著,隨後疾步走到暗格處,大力的將暗格的門拉開,裡面的畫像映入眼帘。
阮琉璃站在那裡,指著畫像就吼道,「那她呢?這個叫闌珊的女人,你心裡最愛的女人,你就不在乎嗎?我比誰都清楚,你待我的好都不及她一分!」
冥殊羽望了那畫像一眼,此刻的憤怒已經變成了歇斯底里,他極盡瘋狂。
阮琉璃也不再顧及冥殊羽的情緒,眼底的瞳仁可怖地抽縮著,「倘若現在這個女人出現在你面前,我又算得了什麼?到時我在你眼裡可還有地位?」
原本只是簡單的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如此複雜的地步。
冥殊羽憤怒的握緊拳頭,「本王說過,不許擅自動那道暗格!」
阮琉璃卻冷笑了,笑得那叫一個失落,「你還說從未像在乎我一樣在乎過別人,如今我只是拉開這道門,你就生氣了?」
闌珊這個女人,終究是冥殊羽和阮琉璃之間的一道溝壑。
冥殊羽越不過,阮琉璃也越不過。
她的存在,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阮琉璃,她不能太過深愛這個男人,因為他的心裡住著一個女人。
她的存在,也同時提醒著冥殊羽,他曾深愛過一個女人,所以不能敞開心扉的接受阮琉璃。
冥殊羽的眉毛抖動得像是發出了聲音,兩眼噴射出通人的光芒,「你根本就不配說闌珊任何,比起闌珊,你差遠了!」
!!
簡短的一句話,卻如一把刀一樣,割破了阮琉璃的心,阮琉璃彷彿能聽到心在滴血。
她不配……
阮琉璃不免嘲諷自己,不免自問自己,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分明就是在自取其辱。
她明明知道闌珊對於冥殊羽來說是何等的重要,她居然還和闌珊做比較,她不是自取其辱又是什麼?
原本,阮琉璃還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冥殊羽,因為她信他。
可是當下,阮琉璃又怎麼能開得了口?
此刻的阮琉璃,從憤怒的樣子,漸漸的轉化為了悲傷,她徹底的絕望了,也徹底的放棄了。
淚水湧出,卻強忍著不讓其流下來。
冥殊羽此刻看到阮琉璃這般模樣,堅挺的目光也軟了下來,他意識到自己因為憤怒而不假思索的話,說的有些重了。
只是,似乎一切都晚了。
阮琉璃吸了吸將要哭泣的鼻子,聲音顫抖,「好,你就守著這張畫像過一輩子吧!我阮琉璃有自知自明,從今日起,我只是你的側妃,僅此而已!」
這段話,阮琉璃說的何其艱難。
隨後,阮琉璃絕望的邁開步子,越過冥殊羽肩膀的時候,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冥殊羽一慌,有些害怕阮琉璃一走了之,趕忙上前拉住阮琉璃,語聲慌張,「琉璃,本王——」
阮琉璃回頭,眼角已經滑過臉頰。
冥殊羽的話,也只是卡在那裡,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也不知道該如何低頭。
阮琉璃抬起胳膊,甩開了冥殊羽的手,冷道,「我終於明白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了,一切不過都是我自作多情。」
冥殊羽倉促搖頭,「不是的,本王只是——」
「不要說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阮琉璃煩躁的吐出一句,再也不想聽冥殊羽任何傷人心的話語,毫不留戀的疾步離開了。
只是阮琉璃不知道,此刻的冥殊羽已經放下所有的架子,想要告訴阮琉璃,他只是見不得她對別人好,他會吃醋。
可是,阮琉璃卻走了。
寢殿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冥殊羽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失魂落魄。
門外的宮人誰也不敢進來收拾殘局,生怕冥殊羽遷怒。
冥殊羽身子重重的摔在木椅上,彷彿都能聽到一種沉悶的墜聲。
闌珊的畫像,依然停留在那裡,可是冥殊羽卻無暇理會。
他坐在椅子上,如同木頭一般,毫無生機。
人在憤怒之下,是不理智的,說話也是不經過頭腦的,一般都是嘴不對心,只是傷人的話語如同一把把刀子,扎心至極。
最令人惋惜的,是傷害已經造成,難以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