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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沈杜前來,事有轉機

  熙貴妃卻根本不理會沈沛凝,將注意力全數放在冥殊羽的身上,目光深邃的看了冥殊羽數秒。


  隨後,熙貴妃居然笑了,笑的是那樣慈眉善目,「既然羽兒出面求情,那本宮就放過王妃。」


  熙貴妃不愧是城府極深的女人,上一秒還是怒氣冷然,下一秒便可以笑得如此慈善。


  熙貴妃朝著給沈沛凝施刑的宮人擺了擺手,宮人便準備將刑具還有沈沛凝帶下去。


  沈沛凝此時已經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如雪,渾身無力,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宮人駕著她的胳膊正往外拖,卻聽到沈沛凝虛弱的吐出一句,「那綉圖是臣妾從宮裡尋來的,其中有詐。」


  沈沛凝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卻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還沒等人反應過來,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慢著,你說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是一驚,心想著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開口。


  往門口一瞧,原本已經驚訝的眾人,此刻更驚訝了。


  因為,此時此刻,輔國大將軍沈杜已經直挺挺的走了進來。


  !!

  他怎麼來了?


  阮琉璃掃視了一圈寢殿,方才發現墨荷已經不見了。


  看來,是墨荷通風報信的。


  沈沛凝見到父親前來,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眼底冒著希望的光,再次重複了一遍,「那綉圖是女兒從宮裡尋來的,女兒是照著那綉圖秀的。」


  沈杜怎能放過這樣的機會,趕忙繼續說道,「按你的意思,是宮裡有人陷害你?」


  如此一句,又將這件事推上了風口浪尖,大殿的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看來今日沈沛凝的壽辰怕是不能消停了。


  這個沈杜,還真是趾高氣昂,他前來王府,居然沒讓人通傳一聲,如此明晃晃的走入大殿,簡直不把熙貴妃和冥殊羽放在眼裡。


  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冥殊羽已經有些煩躁,想早早了卻此事,便站在大殿中央說道,「此事就告一段落吧,今日本是王妃壽辰,是大喜之日。」


  沈杜哪裡會就此罷休,他人都來了,就不會如此草草了事,「殿下,話雖如此,但畢竟也不是小事,按照王妃的意思,藐視熙貴妃的是另有其人了,或者說宮裡有人謀害我沈家,又怎能草草了事呢?這對臣來說,未免有些不公平吧?」


  眾人不由瞧了站在大殿里的沈杜,沈家在朝中官位不低,如今若是不徹查此事,只怕也難以服眾。若是能證明沈沛凝的清白,那性質可就變了,就不是沈沛凝藐視熙貴妃,而是被人陷害的。


  沈杜今日前來,為救沈沛凝是小,但阻止背上藐視熙貴妃的罪名才是大。


  藐視熙貴妃,就是藐視皇家,陛下知曉此事也定是極為不悅,沈杜又怎能就此罷休。


  此刻,沈杜才朝著熙貴妃還有冥殊羽深深拘了一躬,言道,「熙貴妃娘娘,此事的確有蹊蹺。王妃是臣的女兒,臣是了解的,她怎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熙貴妃不敬,定是被人陷害了,還望熙貴妃娘娘明察。」


  折騰了這麼久,熙貴妃也的確是累了,屬實有些不想再理會,面容明顯的倦怠了些,坐在一旁的冥殊羽也不想在惹出什麼大亂子,便說了句,「這件事私底下再查吧,母妃今天太累了,該歇息了。天色也不早了,母妃還要回宮,若是其中有冤情,自然會還沈沛凝一個清白。」


  熙貴妃也附和著點了點頭,剛要開口,卻被沈杜卻不依不饒的打斷,「此事關乎沈家名譽,還望殿下和熙貴妃娘娘三思,今日這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明日我沈家必然名譽掃地,看在我沈家對朝廷征戰沙場多年的份上,還請殿下和熙貴妃娘娘明察。」


  這一句話里,最重要的就是「征戰沙場」這四個字,沈家是武將,的確為胤漓拚死征戰,今日之事若是草草了事,那麼的確對沈家不公,也會讓人議論皇家不重視忠臣,日後誰還願效忠朝廷。


  大勢所迫,熙貴妃就算百般疲累也不能不管了,煩躁的皺了皺眉,問了殿下的沈沛凝一句,「那麼王妃你來說,是誰給你的那綉圖?」


  沈沛凝此時虛弱萬分的回了一句,「臣女是從宮裡司珍姑姑那裡尋來的。」


  熙貴妃隨後吩咐道,「傳司珍來問話。」


  從攝政王府到皇宮,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大概過去了半個時辰,只見一個身著宮人服侍的女人走入大殿。


  眼下天色已黑,她忽然被傳召出宮,必知是有大事發生,再看此刻大殿內身份尊貴的人眾多,舉止間不免顯得有些拘謹,規規矩矩的跪在大殿中央,磕頭見禮。


  熙貴妃見人到了,便問道,「你就是司珍房的司珍?」


  司珍姑姑點了點頭,「奴婢正是。」


  熙貴妃指了指沈沛凝,問道,「本宮問你,前些日子沈沛凝可否管你要過牡丹綉圖?」


  司珍姑姑瞧了瞧一旁剛責罰過的沈沛凝,看到沈沛凝雙手鮮血淋漓便知是受過刑罰,不免更緊張了,實話實說道,「是的,前段日子王妃的確入宮管奴婢尋過牡丹綉圖,一共是兩幅牡丹圖。王妃說論綉圖花樣當然是宮裡的最好,奴婢本來想著也不是大事,便打算送給王妃。為了不讓王妃親自跑一趟,奴婢特地讓人送到王府,派出去的回宮告訴奴婢,說當時是把綉圖交給了門口的守門侍衛就回來了。」


  熙貴妃隨後又命道,「傳那侍衛進來。」


  沒一會兒,一個侍衛就進來了,朝著眾人施禮。


  熙貴妃便問道,「你可送過綉圖給王妃?」


  侍衛看了看當下的陣勢,也是緊張幾分,不敢怠慢,思索片刻才回道,「啟稟熙貴妃娘娘,屬下的確送過。那綉圖是從宮裡送來的,當時正值天黑,屬下到了王妃的寢殿,就發現王妃已經歇下,只有一位上夜宮女侍奉,屬下就第二天一早送過去的。」


  說完這句話,侍衛似乎有忽然想起了什麼,眼底一亮,又道,「對了,第二天一早,屬下前去王妃寢殿的時候,半路正巧遇到打水的璇璣,屬下和她聊了幾句,她說好奇宮裡的綉圖樣板,便說讓她瞧瞧,屬下便給她看了一眼。」


  語畢,阮琉璃的面容頓時就是一驚,目光銳利的瞧了身旁的璇璣一眼,璇璣此時臉色也是一驚,顯了幾分慌張,阮琉璃便知此事不假,不由心底一緊。


  熙貴妃便問了句,「璇璣是誰?」


  「是側妃娘娘身邊的侍女。」,侍衛回道。


  璇璣不安的咽了口吐沫,走上前跪地。


  熙貴妃這時瞥了璇璣一眼,問道,「璇璣,確有此事?」


  這一切都是事實,璇璣不能否認,點了點頭,「是的,前幾日奴婢一早打水,遇到了這個侍衛,因私底下與他相識,便停足聊了幾句,得知他要給王妃綉圖,而且那綉圖還是從宮裡拿來的,奴婢一時好奇,便拿過來看看。」


  熙貴妃此時唇畔斜斜一勾,開了口,「那綉圖經過這麼多人的手,還真是說不清了呢。」


  阮琉璃趕忙就不悅的數落璇璣道,「璇璣,這件事本宮怎麼不知道?」


  璇璣也是自責,面容難看的回了句,「奴婢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便沒通稟主子。」


  阮琉璃更不高興了,皺著眉頭不悅道,「糊塗!你身為本宮的貼身侍婢,怎能遇事不報?若是當初及時告訴本宮一聲,王妃也不至於今日受罰!」


  璇璣趕忙跪地請罪,「是奴婢一時疏忽,還望主子責罰。」


  眾人將目光全都轉到阮琉璃和璇璣的身上,沈杜見狀便趕忙言歸正傳,「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查出是誰在綉圖上做的手腳。」


  璇璣一聽趕忙撇清關係道,「當時奴婢也只是瞧了一眼,然後就歸還侍衛了。」


  司珍姑姑一聽璇璣這麼說,更是膽怯,慌張的回了句,「熙貴妃娘娘明察,那綉圖上面畫的的的確確是牡丹啊,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到了王妃手裡怎麼就綉成了芍藥。」


  沈沛凝趕忙辯駁,「本宮就是按照那綉圖的樣式繡的,現在還留著呢。」


  三人各執一詞,不拿出點什麼證據還真是難辦了。


  熙貴妃見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查不明白也屬實是混不過去了,便對身旁的宮女道,「你現在就去王妃的寢殿,把那綉圖帶過來,中間不許過任何人的手,也不許任何人通傳,明白嗎?」


  宮女應了一聲,便趕忙走下大殿出去了。


  熙貴妃這時又說了一句,「想必宮女也要去些功夫,本宮也屬實有些累了,下去歇歇。」


  隨後,宮人趕忙上前扶著熙貴妃起身,臨到大殿後面的時候,阮琉璃便看到熙貴妃對身邊的宮人吩咐了幾句,想必是有什麼安排。


  阮琉璃看見也沒說什麼,皺著眉頭看了跪在地上的璇璣一眼,她一早看出今日的璇璣蹊蹺,如今看來此事必和她有關係。阮琉璃有些氣,但也不舍再看璇璣跪著,便說道,「你起來吧。」


  璇璣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面容難看的很,應了一聲拘謹的起了身。


  阮琉璃站了好半天也累了,便走上台階在冥殊羽的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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