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離開梟雄，重歸自由
阮琉璃上了馬車，冥殊羽已經躺在了馬車裡。
冥殊羽瞧了阮琉璃一眼，淡淡的問了句，「該見的人都見了？」
阮琉璃沒想到冥殊羽會這麼問，低頭一想，他在梟雄山也沒和有交情的人，高山也跟著她一起走了。
只是，阮琉璃的腦海里還是閃現出一道身影。
她至始至終也沒有見到副盟主。
她沒去找他，他也沒來找她。
不管怎麼說，這段時間，副盟主為她腹中胎兒幫助甚多，再怎麼樣阮琉璃也該和他道別的。
但是，阮琉璃卻回了句，「都見了。」
冥殊羽不再說話，緩緩閉了眼。
馬車搖搖晃晃，開始行進。
當馬車還沒走出多遠的時候，城樓上出現了一個身影，正是副盟主。
已經被火燒的不堪的城樓上，那道穿著純白色外衫的男人，遙望著遠去的馬車，眼底蒙上一層陰霾。
良久，他喃喃自語，「阮琉璃，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
因為冥殊羽的身上有傷，馬車行駛的很慢，以免加重他的傷勢。
阮琉璃在身側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此刻正用濕毛巾給冥殊羽擦拭著臉龐。
冥殊羽一直盯著阮琉璃看，忽然冒出一句，「你要記得，你欠本王一條命。」
阮琉璃的手指停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是，臣妾會時刻記得，殿下是臣妾的救命恩人。」
冥殊羽看著阮琉璃帶著笑顏的臉，那麼美，如此美人，笑起來讓人看著覺得是一種享受。
他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哭成那個樣子，是因為對本王的愧疚，還是因為別的？」
阮琉璃知道冥殊羽這話里的意思，也知道那個所謂的「別的」，指的是什麼。
阮琉璃垂下眸子，思索片刻，這樣回道，「殿下是臣妾的夫君，夫君落難，臣妾自然傷感。」
阮琉璃的回答也很明確。
冥殊羽難掩的笑了，那種硬憋著不笑的笑，透露著一種欣喜。
一股暖流在冥殊羽的心間流淌，至少他覺得為阮琉璃擋下這一劍，很值得。
阮琉璃給冥殊羽擦拭了臉龐，在一旁坐下，忽然想起了什麼，便說道，「對了，我答應了盟主兩個條件，第一個是——」
「不用說了，鍾浦都告訴本王了。」，冥殊羽已經猜到阮琉璃要說什麼，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阮琉璃頓時無聲，她知道冥殊羽的性子，他既然知道了，也沒有數落她什麼，便是默許了阮琉璃的做法。
馬車行駛到了傍晚，終於到了北康王府。
本來路途就不遠，但是由於行駛的很慢，所以耽誤了一天的時間。
回到了寢殿，璇璣和珍珠看到阮琉璃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兩個姑娘激動的不行，珍珠甚至都哭了。
「主子，您可算回來了，這段日子都快把奴婢嚇死了。」
阮琉璃見到她們也是高興，抬手擦了珍珠臉上的淚花，回道，「我這不回來了么，別哭了。」
璇璣趕忙扶著阮琉璃坐下，言道，「主子這些日子都瘦了，回來了可要好好補補身子。」
璇璣和珍珠難掩心中喜悅，準備了一桌子的豐盛菜肴。
冥殊羽身負重傷，只是簡單的喝了一碗粥，病痛是他乏累的很，躺在床榻上就睡了。
阮琉璃在餐桌上坐下，高山難得見到如此豐盛的菜飯，激動的坐下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肉，一邊嚼著一邊笑道，「哇，真好吃。琉璃，你真是有福氣。」
緊接著，高山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璇璣和珍珠卻有些不高興了，他們看得出來高山身份不高，可是居然同阮琉璃共用晚膳，而且還直呼阮琉璃的名諱，未免覺得高山有些不懂規矩。
但阮琉璃卻對高山和善的笑談著，也給他夾了菜，璇璣和珍珠便不再說什麼。
晚膳作罷，高山便坐在阮琉璃的身邊侃侃而談起來，他環顧寢殿四周，驚道，「哎呦，琉璃啊，沒想到你還是個富貴命，瞧瞧你住的地方，簡直都可以和盟主比擬了。」
珍珠看著高山和阮琉璃平起平坐，心裡有些不高興，便開了口，「這算什麼啊，我們主子在尊王府的寢殿比這要好上好幾倍，就連喝茶的茶杯都是上好的青花折枝花果紋的。所謂釉質肥厚潤澤，青花色澤青翠。上面繪畫工藝精湛，圖案雍容華貴。像你這種人，許是從未見過。」
高山明顯的看出珍珠有些瞧不起他，他這種開朗的性格自然是忍不了的，撇了撇嘴，「再好的瓷器又如何？不過就是用來喝茶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珍珠更是不甘示弱，「這說明我們主子身份尊貴，你這種下人，有什麼資格和主子一同用膳，更沒資格和主子平起平坐。」
珍珠這樣的話，未免有些傷人了。
阮琉璃趕忙皺著眉頭道，「珍珠，他可是我的恩人，休得無禮。」
珍珠氣的嘟了嘟嘴，「真是不懂規矩。」
高山氣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鄭重其事道，「我就是個粗人，的確不懂你們這些官宦王府的規矩，但你不能狗眼看人低吧？」
珍珠倒吸一冷氣，氣道，「你罵誰是狗那！」
高山反而不氣了，仰著脖子笑著，「哎呦，你自己承認，那我也沒有辦法。」
珍珠一時氣的吹鬍子瞪眼，她是阮琉璃身邊最器重的侍女，什麼時候在阮琉璃面前被人這樣羞辱過，當即就忍不住了，指著高山就怒道，「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璇璣趕忙攔下珍珠的手，不悅的白了高山一眼，言道，「算了，咱們不和他一般見識。」
高山瞥了璇璣一眼，不屑道，「怎麼？你們兩個欺負我一個是不是？」
阮琉璃被他們吵得頭都大了，趕忙道，「好了，好了，頭一次見面，有什麼可吵的。」
阮琉璃對璇璣和珍珠道，「他出身江湖，無拘無束慣了，規矩要一點一點的學，反正也不是外人，你們何必和他計較。」
隨後，阮琉璃又對高山道，「她們都是姑娘家，你也別和她們吵了，被人知道還以為你這男人小肚雞腸呢。」
高山冷哼一聲，心裡還是不高興，但至少不說話了，重新坐在阮琉璃的身旁。
阮琉璃知道這三個人第一次見面算是沒留下什麼好印象，為了避免再次起衝突，阮琉璃便吩咐道，「你們去備些茶點過來。」
璇璣和珍珠應了一聲，各自不悅的瞧了高山一人，二人結伴離開了。
高山朝著二人離去的放下做了個鬼臉，發起牢騷，「什麼人啊，我又沒招惹她們，她們何必如此待我？」
阮琉璃深沉的嘆了口氣，瞧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冥殊羽，幸好沒吵醒他，不然肯定會發脾氣的。
阮琉璃隨後對高山語重心長道，「璇璣和珍珠都是自小跟在我身邊的丫鬟，從小就被官宦府邸的規矩熏陶著，看你與我一同用膳，她們就覺得不合規矩。這也提醒了我，今日你跟我一起回來，殿下也瞧見了，可是殿下卻未說一個不字，看了也算是同意了，你和我回肇京以後，我總也要給你一個身份的。」
高山想了一下，笑道，「你認我為乾弟弟吧。」
阮琉璃仔細一想，回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若是成了我的乾弟弟，那便不能隨我住進尊王府，畢竟那是我出嫁之後的住所，你就要住進我父親的府邸了。」
高山一聽，立馬就反對道，「那可不行，我就是沖著你來的。」
阮琉璃皺了皺眉頭，「那就要委屈你了。」
高山卻無所謂道，「沒事，不就是做個下人么，沒關係的。」
阮琉璃說的委屈卻不是這個，她解釋道，「既然入了尊王府，那就要遵守尊王府的規矩了。」
一句提點，高山就明白了，他就不能像現在這樣無拘無束，要去學習禮儀規矩。
高山一下子就鬱悶了，他自由慣了，忽然要讓他規規矩矩的，自然不適應。
阮琉璃嘆了口氣，「我也屬實是沒辦法，私底下我們怎樣都行，可是只要有外人在，你就不能那麼隨意。不是說我在意這個，而是我只不過是個側妃，王府還有位分在我之上的人，你在他們面前失儀，輕則受罰，重則可是會丟性命的。」
高山眼底一亮，驚道，「那麼嚴重？」
阮琉璃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了，我會儘早給你找個好姑娘，然後安排你的婚姻大事，這樣你就不必在我身邊做下人了，也就自由了。」
提起婚嫁之事，高山顯得十分重視，連連頷首，「對對對，這可是大事，你可得上心啊。最起碼，不能找你兩個婢女那麼刁蠻任性的，我喜歡那種溫柔的。」
阮琉璃有些無奈，真不知道高山到底知不知道孰輕孰重。
她言道，「這個你放心，我自然不能馬虎的。等你跟我回了王府，千萬要收住你這張揚性子，我也不需要你做什麼，你只要跟在我身邊就行。」
高山想了一下，既然都跟著阮琉璃出來了，他也沒得選，只要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