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逃回王府,商議此事
「哐啷!」
這是一聲門開的巨響,來自於北康王府阮琉璃和冥殊羽的寢殿。
冥殊羽身上帶著傷,搖搖晃晃的入了殿。
殿內有璇璣、珍珠還有鍾浦。
鍾浦此刻夜行衣還未來得及脫下,見冥殊羽歸來,見其狀態就知負了傷,趕忙跑過來扶住他,極為擔憂,「殿下,您受傷了?」
在鍾浦的攙扶下,冥殊羽坐在了軟榻上。
鍾浦一眼就看到冥殊羽小腿上的針刺,他趕忙讓璇璣和珍珠拿葯來。
璇璣和珍珠兩個人一直盯著外面,卻並沒有看到阮琉璃的身影,她們想問冥殊羽,阮琉璃去了哪裡,可是見冥殊羽此刻身上負了傷,誰都沒敢開口問,但她們都知道,阮琉璃可能出了事。
三人手腳麻利的幫冥殊羽的外傷包紮好,冥殊羽歇在了軟榻上,他也負了內傷,此刻連呼吸都疼,整個人顯得有些虛弱。
鍾浦這時說道,「殿下的外傷不打緊,將養幾日就能好,但是這內傷奴才看可不輕。」
冥殊羽一下子就會想起今夜與那江湖人士打鬥的場景,那張兇狠帶著殺氣騰騰的臉,冥殊羽說什麼也忘不掉。
冥殊羽沉了口氣,回道,「這個冥殊華果真是有點本事,居然請得動江湖高手為他賣命。」
如此一句,鍾浦便知冥殊羽的傷是江湖人所傷。
鍾浦不免擔憂道,「奴才明日就差人去藥鋪尋些葯來給殿下服用。」
冥殊羽瞬時一陣極咳,忙是用手捂口,待咳嗽停下,攤開手掌一看,滿是鮮血。
他眉頭一緊,並不是害怕自己會有什麼安危,而是驚嘆那個江湖人士的內力。
他武功也算高強,內力雄厚,一般普通的內傷是不至能讓他咳血,他從兵營一路逃回來,都過了這麼久了,對方內力居然還存留在體內,可想而知那個江湖人士是有多厲害。
冥殊羽咽了口吐沫,胸腔里瞬間就如燃起一團烈火,燒得他疼極了。
但他卻硬生生的忍著,一句苦也不說,只是淡淡的對鍾浦說道,「取葯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冥殊華知道。」
鍾浦慎重的點了點頭,「殿下放心,奴才明白。」
璇璣瞧著冥殊羽這傷也包紮了,一直忍著沒開口的話,終於忍不住了,「殿下,主子呢?怎麼沒跟您一起回來?」
這樣的一句問話,立馬就讓冥殊羽微微停頓。
他腦子裡又浮現出阮琉璃身負巨毒,靠在竹子上虛弱的對她說著讓他逃走。
冥殊羽此刻的心未免有些沉悶,但面上卻仍舊是一副淡漠的樣子,語氣也是淡淡的,「側妃被抓了。」
此話一出,璇璣和珍珠的臉色就都開始慌亂了,她們就知道阮琉璃出了事,果然出了事。
珍珠越想越不安,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救阮琉璃,可是她只是一介婢女,哪裡有這個本事。
所以她一下子就給冥殊羽跪下了,苦苦哀求著,「殿下,奴婢求求您,救救主子吧。」
璇璣也給冥殊羽跪下了,「是啊,殿下就看在主子平日里的情分,千萬不能棄了主子啊。」
冥殊羽也只是坐在軟榻上,低頭看著這兩個卑微的婢女。
珍珠見冥殊羽不動容,一下子就抓住了冥殊羽的衣角,急的眼淚就出來了,「殿下,奴婢求求您了,一定要救主子出來啊,奴婢這輩子都願意給您當牛做馬,奴婢求求您發發善心吧。」
珍珠護主心切,可無奈於她實在沒有任何辦法能去搭救阮琉璃,只能用此等最低下的方式哀求冥殊羽,若是此刻能用她去換阮琉璃回來,她都心甘情願。
冥殊羽當然不會棄了阮琉璃,怎麼說這個女人是他帶出去的,他不能就這樣不負責任,更何況,阮琉璃落入歹人手中,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但冥殊羽卻沒做任何解釋,然而將眼睛疲累的閉上了,一句話也不回。
珍珠和璇璣這下子更慌了,哀求聲更大了,珍珠甚至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可冥殊羽卻沒有動容,依舊安穩的坐在那裡閉著眼睛,臉色是那麼淡,彷彿一點都不關心阮琉璃的安危。
鍾浦瞧見便對璇璣和珍珠說道,「殿下身上有傷,而且還一夜都沒合眼,讓殿下好生歇歇吧。」
珍珠和璇璣一聽,頓時就泄了氣,她們以為冥殊羽不會再管阮琉璃了。
珍珠更是憤恨的瞪了冥殊羽一眼,怨恨他此刻的無情。
兩個人畢竟是低等婢女,見冥殊羽不說話,便起身都出去了。
鍾浦這時在冥殊羽的耳畔輕聲開了口,「殿下,側妃被抓,您有何打算。」
冥殊羽將眼睛睜開,看著鍾浦的臉,反而問了句,「你覺得本王該怎麼辦?」
這樣的問題反倒讓鍾浦不好回答了,他一個做奴才的,哪裡敢猜測冥殊羽的心思。
但畢竟冥殊羽這麼問了,他又不能不答,站在原地權衡利弊一番,才敢開口,「側妃既已落入歹人之手,恐怕是凶多吉少,況且其身份是您的側妃,北康王自然知道夜襲的人一定是您。奴才想著以側妃的人品,她不會對北康王說太多,所以接下來就要看側妃她怎麼做了。」
鍾浦也是聰明,也不說該怎麼辦,巧妙的避開了冥殊羽的問題。
冥殊羽眉頭一緊,「什麼意思?」
鍾浦臉色一沉,回了話,「今日中午,奴才帶著側妃前去兵營的時候,給了她一顆斃命丸。」
冥殊羽頓時心頭一顫,瞬間就怒了,「誰讓你給她那東西的!」
鍾浦一見冥殊羽動怒,立馬就慌了起來,忙道,「奴才也是怕萬一被北康王的人抓到,他們一定會嚴刑拷打想從嘴裡得到什麼消息,再說這不都是給您辦事的規矩么。」
冥殊羽心生微怒,「拿東西是給死士用的,她是嗎?」
鍾浦嚇得不輕,生怕冥殊羽責罰他,趕忙就雙膝跪地,「奴才知錯,奴才不該擅自做主。」
冥殊羽臉色此刻那叫一個難看,不免在想他此刻在阮琉璃的眼裡本就是一個無情之人,鍾浦又給了她斃命丸,那麼阮琉璃更會認定他就是一個殘暴的人。
他煩悶的緊鎖眉頭,一時心生結郁,內傷在體內涌動,他又忍不住的咳了血。
鍾浦趕忙擔憂道,「殿下小心身體。」
冥殊羽無所謂的擦了擦咳出來的血,問道,「本王派你前去一探虛實,可查到了什麼。」
鍾浦開始回憶今晚的事情,沒耽擱太久,回了句,「奴才帶著侍衛剛入兵營,映入眼帘的就是上百營帳,裡面一片漆黑,本想走進去瞧瞧,誰知卻中了埋伏,看樣子北康王早有準備。」
冥殊羽眼底一亮,上百營帳,這說明士兵很多,難道冥殊華私藏一萬大軍是真的?
這樣的想法,讓冥殊羽的臉色越發的嚴肅起來。
冥殊華手裡藏有一萬大軍,就等同於是太子冥殊澈的兵了,那麼冥殊澈私藏這麼多士兵要做什麼?
當即冥殊羽的腦子就閃現出來兩個字。
謀反!
他冥殊羽比誰都清楚冥殊澈都多麼急於稱帝,他做了十幾年的太子,處心積慮的想要成為儲君,雖是太子,可偏偏皇帝這幾年並未重用他,將胤漓四區權力平均分給四個兒子,又對他這個二皇子重用,這不免讓冥殊澈憂心忡忡。
再一深想,想到單丞相的案子,難道嫁禍給單丞相謀權篡位的人是太子?
但這也是冥殊羽的推測,到底是不是冥殊澈,此事還需有力的證據。
冥殊羽一想起單丞相的事情,不免就開始往阮琉璃的身上牽扯,好半天,冥殊羽才開了口,「鍾浦,你可有懷疑過側妃?」
「啊?」,毫無邊際的話,讓鍾浦木訥的質疑了一聲,隨後便道,「不知殿下指的是哪個方面?」
冥殊羽微微眯了眯眼,「她一介庶女,居然有心為當朝一品丞相伸冤,你不覺得很蹊蹺嗎?」
鍾浦想了想,說道,「側妃不是說她早前和丞相府的嫡女關係要好,一心想要為好姐妹報仇才這麼做的么。」
冥殊羽卻抽冷一笑,「她阮琉璃為人雖正直,但她不傻,也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想要為單丞相伸冤就是以卵擊石,她確定要冒這個險?」
鍾浦聽冥殊羽這麼一說,也覺得十分有道理,贊同著點了點頭。
冥殊羽隨後又道,「如果是阮大人這麼做,本王一點都不會懷疑,可她就是個庶女,阮大人會讓一個庶女為她衝鋒陷陣?況且還是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這未免有些太說不過去了。」
鍾浦又點了點頭,「殿下說的沒錯,阮大人若是想借您的力量為單丞相復仇,那麼他大可直接利用您,又何必讓一個庶女來做,此事的確有些蹊蹺。」
冥殊羽看了一眼前方燃著的燭火,語氣深邃的吐出一句,「這個女人,肯定有問題。」
鍾浦當即就問道,「要不要奴才派人去查查?」
冥殊羽搖了搖頭,「現在焦頭爛額的事情這麼多,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