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抵達北輒,見北康王
接下來的日子,阮琉璃最多的時間就是坐在馬車裡趕路,冥殊羽從未走過官路大道,一直都在小路穿梭。
過了十多日,終於是到了北輒,這一下馬車,阮琉璃就感到北輒的天氣比肇京涼爽多了。
到了北輒,當然先到了冥殊華的北康王府,阮琉璃站在王府門口,就感受到了王府的氣派,正門立著兩頭威武石獅,正門設有三道,門口站著八位侍衛等候。
阮琉璃真在冥殊華的身後,看了看四周,街道上安靜極了,連個人影都沒有,看來這地方沒人敢靠近。
阮琉璃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我們一路這麼順利,太子就這麼放棄了?」
站在身前的冥殊羽回頭瞧了她一眼,機智一笑,「肇京通往北輒的小路可不止有這麼一條,你可知道本王派出去多少量掩人耳目的馬車。」
阮琉璃這才知道冥殊羽的安排,想必也是每日都在根據太子的動向安排路線。
只是這樣以來,經費可是巨大,阮琉璃不免感嘆道,「那得花多少錢啊?」
冥殊羽淡淡的回了句,「本王何時缺過錢?」
阮琉璃看著冥殊羽財大氣粗的樣子,不由撇了撇嘴。
鍾浦這時走到北康王府門口,拿著冥殊羽的令牌報出名諱,侍衛立馬就讓冥殊羽一行人進去了。
這一入王府,阮琉璃便看到了北康王府的奢華,一路上途徑的花園林設就有好幾處,而且都裝潢精緻。待到了正廳,更是豪華,就連殿里的台柱都是用翠玉所飾,擺設的桌椅乃是上好紅木,雕刻著精緻的圖案,正位上掛著一副古畫,那是百年前名家所作,價值連城。
北康王府建的果真是闊氣,甚至比尊親王府還要奢華。
阮琉璃不由驚嘆,看來這個冥殊華是個富人啊。
眾人在大殿等候片刻,便瞧見一個二十有餘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跨過門檻,見到冥殊羽就和善的笑著,聲音響朗,「臣弟不知駕臨,有失遠迎。來人啊,上好茶。」
冥殊羽待他也是客氣,笑著回道,「不礙的,是本王到了北輒忘記提前通知六弟一聲。」
眾人入座,阮琉璃便知進來的這個年輕男子就是六皇子冥殊華了,她還是第一次見他,不由打量起來。
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後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身穿一領單綠羅團花錦袍,腰系一條雙搭尾龜背銀帶,穿一對磕瓜頭朝樣皂靴,手中執一把折迭紙西川扇子。一身高貴華麗,長相標誌,眉清目秀,皮膚白皙。與冥殊羽談話間,一顰一笑顯得有幾分親厚。
阮琉璃在想,這樣慈眉善目的人,真的是陰毒太子的人嗎?
就在這個時候,冥殊華的目光也投向了阮琉璃,一見她的臉,冥殊華就眼底一亮,被阮琉璃的美貌所吸引,當即驚嘆道,「這位就是隨行侍奉二哥的側妃娘娘?」
冥殊羽點了點頭。
冥殊華朝著阮琉璃禮儀一笑,微微頷首,「臣弟見過二嫂。」
這一聲「二嫂」果真是看得起阮琉璃了,她現在的身份是庶出,又是側妃,並非正室。
阮琉璃嫣然一笑,笑著回道,「臣妾初次面見北康王殿下,給殿下帶了些見面禮。臣妾聽說殿下最喜吃肇京產的蜜餞,特地給殿下帶了些,待會兒臣妾讓奴婢給殿下送過去。」
這種事情阮琉璃自然是無心去準備的,是冥殊羽告訴她這麼做的,畢竟這種事情冥殊羽一個男人家不好開口,反倒讓阮琉璃去說好一點,顯得阮琉璃細心。
冥殊華忙是笑著感謝道,「那臣弟就多謝二嫂了。」
冥殊華這一口一個「臣弟」,顯得格外親和禮貌,外表看起來是個很隨和好相處的人。
冥殊華這時對冥殊羽笑道,「二哥真是有福氣,娶了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賢內助。」
冥殊羽付之一笑,「怎麼?六弟覺得璃兒長得很好看嗎?」
一聲「璃兒」,當即就讓阮琉璃微微一怔,這樣的稱呼未免有些太過親昵了,冥殊羽可從未這麼喚過她,阮琉璃也知道冥殊羽是在做戲,但忽然這樣也讓她有些不適應。
冥殊華笑著點了點頭,「是啊,二嫂長得果真是楚楚動人,想必在眾官宦閨出中也是數一數二,只是臣弟看二嫂的手受了傷,臣弟這裡有名醫,待會兒臣弟派過去給二嫂瞧瞧。」
冥殊羽面容也含著笑意,「不必了,璃兒這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冥殊華停頓片刻,再次瞧了一眼阮琉璃手上的疤痕,好奇的問了句,「臣弟多句嘴,不知二嫂這雙手是怎麼傷的?看這傷疤,應該傷的很重。」
冥殊羽的笑意瞬間收起,冷漠片刻,又笑了,「是太子做的。」
冥殊華不由一驚,「大哥?為什麼?」
一聲「太子」,一聲「大哥」,言語間就表現出兩個人和冥殊澈之間的關係。
冥殊羽表面顯得並不在意,敷衍的回了句,「這種事情,六弟還是親自去問太子吧。」
冥殊華也不再追問,只是嘆息一聲,「哎,臣弟想大哥一定是氣過了頭,怎麼能如此不憐香惜玉。」
冥殊羽只是一笑而過,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便不再提及此事,言歸正傳道,「此次二哥前來,是平定北輒叛亂的,六弟可有什麼線索?」
提起朝政之事,冥殊華就顯得認真了許多,「二哥,經臣弟盤查,這群人名義上是前朝叛亂賊子,但臣弟覺得不像。」
阮琉璃只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冥殊羽策劃的,為的就是能借個理由來北輒,如今被冥殊華查出端倪,冥殊羽的臉上卻是那樣平靜。
他的聲音淡漠如水,「六弟察覺出什麼了?」
冥殊華回道,「這群人來勢洶洶,不僅有大量的兵馬,而且非常熟悉咱們北輒的局勢地形,咱們胤漓可都建朝六十餘年了,前朝賊子早已失去反抗的能力,哪裡還有膽子來叛亂,這不是以卵擊石嗎?況且還有這樣的能力,這有點不太可能,所以臣弟覺得他們的身份應該不是前朝賊子。」
冥殊羽的目光直視落在某處定住,沉穩的回道,「是與不是,只有查過才知道,本王聽說這次你損失慘重,死了幾千兵馬,父皇也因此苦愁多日,不然也不會派二哥過來。」
冥殊華沒有半句埋怨,態度極好的點著頭,「二哥說的沒錯,是臣弟愚笨。」
冥殊羽無所謂的笑道,「敵人實力雄厚,而且突如其來打了個措手不及,想必也是在暗處安排許久,六弟一時失誤也無妨,好在父皇並未數落六弟什麼,只要抓到了那幾個叛亂賊子,跟父皇有個交代,父皇是不會怪罪你的。」
冥殊華當即起身作揖道,「那就有勞二哥費心了。」
冥殊羽瞧著冥殊華笑意深邃了幾分,「六弟無需如此客氣,一切都是為了胤漓安泰,這都是二哥的職責。」
「話雖如此,但此事的確是六弟失誤,若一早擊敗那些亂臣賊子,也就不會讓朝廷費心了。」
冥殊羽舒了口氣,起了身,抖了抖身上的褶皺,說道,「好了,你不必自責了,咱們想辦法便是。」
冥殊華點了點頭,「二哥和二嫂車馬勞頓多日,定是辛苦,臣弟已經安排好了卧房,你們現行歇息,明日再商討此事也不晚。」
冥殊羽點了點頭,冥殊華便叫著下人帶他們去了住處。
冥殊華安排的是一處很舒適寢殿,寬敞明亮,不比她的寢殿差。
珍珠和璇璣將隨行的行李放好,趕了這麼多天的路,阮琉璃也是疲累,歪在軟榻上舒服的坐著。冥殊羽則是坐在對面的木椅上喝著茶。
珍珠和璇璣在一旁收拾著,阮琉璃便問了冥殊羽一句,「北輒的亂子你是策劃的吧?」
現在阮琉璃和冥殊羽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在這背道而馳的北輒,兩個人沒什麼不可以談的。
「怎麼了?」,冥殊羽淡淡的問著,雖沒有承認,但這也算是一種承認的方式。
阮琉璃抿了抿唇角,說出了擔憂,「臣妾方才瞧著北康王看出了端倪,臣妾怕查到殿下頭上。」
冥殊羽卻哧鼻一笑,「你就這麼不相信本王的能力?」
阮琉璃搖了搖頭,「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是怕萬一。」
冥殊羽卻十分肯定的回了句,「沒有萬一。」
阮琉璃不知冥殊羽哪裡來的自信,便問道,「殿下就這麼自信嗎?」
冥殊羽便給她解釋了,「這次襲擊北輒的多達一萬多人,你覺得本王敢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嗎?」
阮琉璃頓時一驚,「你的意思是另有其人?」
冥殊羽機敏的笑了一下,「本王早就知道北輒這地方的局勢,所以趁此造亂,才使得那些人藉機攻反北輒,動靜造的越大,本王才有機會來北輒。」
阮琉璃不知道冥殊羽口中的「那些人」到底是誰,但她卻知道那是一群不容小覷的人,居然敢反攻朝廷,而且還有一萬多人。
冥殊羽似乎並不想對阮琉璃說太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