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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他的身份,讓人驚訝

  可是,隔壁牢房的男人看到那條項鏈的時候,當即臉色就是驚變,再也不是一度的沉穩,彷彿是平靜的海面上忽然掀起浪濤一樣,他驚呼起來,「這條項鏈你從哪裡得到的?」


  這樣的一道聲音,讓阮琉璃有些疑惑,她看著男人驚訝的臉,問了句,「怎麼了?」


  那個男人卻將目光直勾勾的盯在阮琉璃手裡的項鏈,只顧著問著,「這東西是誰給你的?」


  阮琉璃立馬意識到,這個男人也認得這條項鏈,心裡揣摩了好一陣子,才試探的開了口,「是我父親送給我的。」


  男人一聽這話,猛地抬眼就仔細盯著阮琉璃看,就那樣驚訝的看了好一陣子,便問道,「你是誰?」


  阮琉璃皺了皺眉頭,所有的思緒就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她開口道,「我是御史大夫的庶女。」


  那個男人卻忽然大呼一聲,「不可能!你要是御史大夫的庶女,怎麼可能會有這條項鏈!這條項鏈原本是一對,當年師傅把它送給了自己的女兒!」


  !!

  阮琉璃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他怎麼知道?


  等等,他方才說了一句什麼?師傅?那他是誰?

  阮琉璃呼吸明顯加快了,她可能遇到了一個特殊的人,這一次,換做阮琉璃質問道,「你是誰?」


  那個男人情緒沉穩了下來,思來想去了好半天,說了實話,「我是單丞相的徒弟,段揚。」


  段揚,這個名字阮琉璃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些年都沒聽父親提起過。


  但一想段揚之前是殿閣大學士,官場的事情,單丞相很少跟阮琉璃提起,所以有很多阮琉璃不知道的。


  就在阮琉璃思索的時候,段揚再一次開口問道,「你到底是誰?你不可能是丞相的女兒,丞相前陣子被滅九族,他的女兒不可能還活著,你為什麼會有這東西!」


  阮琉璃認真的看著段揚,自她進了這個牢獄,段揚的確說了不少話,但都是一些廢話,阮琉璃從未正眼瞧過他。


  此刻看著段揚認真的樣子,她也變得認真起來,「只要你告訴我,你的事情,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阮琉璃才不會那麼傻呼呼的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但段揚這個男人,似乎和父親有很大的關係,阮琉璃特別想知道,至於她會不會告訴段揚她的真實身份,那就等到時候再說,反正說不說的權力在她,裡外她都不虧。


  段揚顯得有些遲疑,似乎阮琉璃要知道的東西段揚並不想告訴別人。


  阮琉璃見段揚不說話,便道,「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


  說完這句話,阮琉璃便將頭轉了過去,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單丞相不僅是我的師傅,更如我的父親。」,就在阮琉璃轉過頭去的時候,段揚開了口。


  阮琉璃忙是抬頭瞧去,淡然的看著段揚,也不說話。


  這話都開場了,段揚顯得安靜了,穩穩的坐在那裡,繼續道,「我是個孤兒,記得八歲那年,我又餓又冷,最後在丞相府門前餓暈了,丞相給了我一口飯吃,便有意打發我走,可我當時無處可去,我懇求丞相把我留下。」


  阮琉璃聽得仔細,她竟不知道父親當年還有這一樁事。


  段揚繼續說道,「從此,我便被丞相留在身邊。丞相待我很好,我認他做師傅,他教會我寫字讀書,更教我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長大成人之後,我便考取功名入了朝廷,在丞相的扶持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殿閣大學士的位置。可以說,沒有丞相,我或許這輩子就是個碌碌無聞的人,更或者在那天冬季,我就餓死街頭了。」


  阮琉璃好奇的問道,「那你為什麼會關在這裡二十年?」


  這樣的問題,讓段揚臉色失落了下來,「當年我身在從一品殿閣大學士之位,僅在丞相之下,我沒有逃過官場的污穢,那些年我貪了很多,知法犯法,最後被皇帝所知,便下旨賜我死罪。也是丞相出面,才免去我的死罪,將我關押在這大牢,一關就是二十年。」


  阮琉璃目光蔑視了一下,原來是個自作自受的人,但她卻沒說出口。


  可段揚卻提起了這樣的話,「當年丞相得一千金,十分寵愛。夫人誕下她那一天,我親眼看見丞相大人將那項鏈待在他女兒的身上。丞相極為呵護這個女兒,連我也只見過那一面,從此深閨丞相府,從不外出,更不允外人謀面。」


  這些,阮琉璃是最清楚的,這自小到大,可以在丞相府隨意走動,但是卻不能去前廳,更不允許隨意踏出丞相府。


  她見過最多的景色就是丞相府的花園湖畔,她的父親說過,像她這樣的千金,從出生就該嘴裡含金的活著。也說過,能娶她的男人,必將是這世上最優秀的男人。


  但丞相卻沒料到,在阮琉璃待嫁的時候,家族會遭滅頂之災。


  也因丞相極為寵愛她,在最後關頭,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活下來。


  阮琉璃永遠不會忘記太監已經拿著聖旨到了府門口,丞相將她推進阮伯伯的懷裡,對他說,「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從此以後,天涯海角,再不許踏入肇京一步。」


  之後,丞相便拂袖而去,果斷的不管阮琉璃如何哭喊,丞相都不肯回頭。


  因為丞相知道,事已成定局,再多的不舍最終還是要舍。


  聽說,那一夜,丞相府的人都被官兵帶走了。


  第二日一早,在菜市口,單家上下幾十口人皆遭斷頭。


  官場派出了所有的儈子手,都要分好幾批進行斷頭,陣勢好大,大到肇京所有的百姓都去看熱鬧。


  一時間,單家從忠心耿耿為胤漓操勞的眾臣,變成了謀權篡位的惡臣。


  阮伯伯將她關在府里,不讓她去看這樣鮮血淋漓的場景。


  直到傍晚,阮伯伯才將房門打開,告訴她單家無一生還,皇帝開恩,葬入單家主墳。


  天知道阮琉璃當時是有多崩潰,遭人污衊,居然還說什麼皇帝開恩!

  她當時恨透了朝廷,甚至恨透了皇帝,恨皇帝眼拙,看不清到底是誰想奪取皇位,很皇帝愚蠢,親手殺了為朝廷勞心勞力數十年的忠臣。


  阮伯伯讓阮琉璃走,走得越遠越好,再不要回來。


  可阮琉璃不肯,她不肯這樣苟活,她要證明父親是被誣陷的,單家是忠臣,不是逆臣。


  只是如今再看,這條復仇之路,的確是太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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