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妃嫉妒,直面譏諷
阮琉璃並未和沈沛凝一般見識,裝糊塗的笑著,「娘娘過獎了,臣妾深知自己身份卑微,受不起娘娘這般讚譽。」
沈沛凝滿意的笑了,她在笑阮琉璃是個識趣的人,也是個有自知自明的人。
沈沛凝轉過頭,望著前方,幽幽開口,「原來丞相府有個嫡女,聽說生的貌美如仙,只是深居府宅從不見人,因此肇京城內都對其很是好奇。只可惜丞相謀反被誅九族,不然就有機會瞧瞧那位小姐的真容,看看你和她比起來,到底誰更勝一籌?」
阮琉璃心底一沉,彷彿都能聽見「咯噔」的一聲,因為她就是沈沛凝口中所指的那位小姐。
阮琉璃強壓著心裡的情緒,敷衍的笑著,「姐姐說笑了,妹妹這等陋顏怎能與嫡出千金小姐相較。」
「妹妹如此謙虛,真是個懂事的女子,是不是尊親王殿下也特別喜歡妹妹這般模樣。」,沈沛凝說這句話的同時,把玩著指尖的玉戒,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看似不經心,但語氣卻極重。
阮琉璃聽出了沈沛凝話里的醋意,站在原地淡漠著,一言不發。
下一秒,沈沛凝臉上的笑容盡散,冷眸一轉,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視眼前的阮琉璃,若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捏著嗓音又道,「不然,殿下怎會在大婚當日留宿在你那裡?」
阮琉璃直視著沈沛凝的不善,沒有一絲恐懼,更沒有說一句話。
這樣的沉默,讓沈沛凝更是心中不悅,她沒想到阮琉璃是個美人,更沒想到性情這樣隨和,簡直讓她挑不出一點毛病來,越是這樣優秀的人,便越讓她生恨。
這時候,一位太監走了過來,稟道,「啟稟兩位娘娘,尊親王已經動身入宮上朝了,命二位起身去宮中等候。」
太監的稟報,打算了兩個人各懷心思的對視。
沈沛凝溫和的笑了一下,「妹妹,咱們走吧。」
阮琉璃淡淡頷首,跟在沈沛凝的身後,出了府邸上了馬車。
兩個人並不是同乘一輛馬車,而是各自坐各自的。
馬車裡,璇璣坐在阮琉璃身邊,提了一嘴,「奴婢看那個王妃可不是什麼省油燈,外表和善,心裡不知道算計著什麼呢。」
阮琉璃無所謂的笑了一下,「隨她怎麼想,我根本就不在乎。看得出她很在乎尊親王,但我對尊親王沒有興趣,也就談不上會和她有交集。」
璇璣卻有些擔憂的說道,「主子,咱們日後畢竟要和王妃同住府邸,她位分又在您之上,奴婢怕您受欺負。」
「你可曾聽過那句話?」
「主子說的是哪句?」
阮琉璃聲調清冽,彷彿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我還一針;人還犯我,斬草除根。」
璇璣聽了這話,立馬就不支聲了。
阮琉璃她說過的,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一個信念,就是報仇。所以她光腳不怕穿鞋的,但凡是誰敢欺負她,她是決不允許的。
馬車在宮門口停下,阮琉璃和沈沛凝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才到了熙貴妃的昭華殿。
熙貴妃,冥殊羽的母親,聽說早年間並不得聖寵,不過就是因為家世敦厚,才立為妃位存於後宮,即便當初誕下冥殊羽這個皇子,皇帝都沒有晉她的位分,直到近幾年冥殊羽功成名就,為胤漓打下幾場勝仗,皇帝才晉她為熙貴妃。
熙貴妃是個性情冷傲的人,如今在後宮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都不把皇後放在眼裡,功利心極重,所以這樣的人並不好相處。
冥殊羽昨日大婚,按照規矩,今日是要帶著阮琉璃和沈沛凝入宮給熙貴妃請安的。
此時,冥殊羽還沒下朝,所以阮琉璃和沈沛凝也只能站在昭華殿的門口候著。
眼下已經是上午,日頭有些烈,阮琉璃和沈沛凝便在不遠處的樹下納涼。阮琉璃為了避免再和沈沛凝有口舌之爭,所以並沒有和她站在一起。
冥殊羽遲遲不歸,阮琉璃也只能幹等,她早就看到沈沛凝的臉色從煩躁到現在微怒,嘴巴一直不停的和身邊的丫鬟嘮叨著,想必也不是什麼好話,但她並未理睬。她反而不急,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在府邸也是呆著,只不過就是換了個地方而已。
就在這時,璇璣忽然緊張的瞧這一個方向,驚道,「主子你快看!」
阮琉璃順著璇璣的目光瞧過去,離老遠就看到有三三兩兩的宮人路過,步伐走得極快,似乎是有什麼要緊事。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被幾個宮人夾在中間的宮女,如今是五月,她卻穿著厚厚的外衣,即便如此,也能看到她的小腹隆起,不必多想,是有了身孕。
璇璣素來聰慧,眼睛也是銳利,當即開口道,「是皇後宮里的人。」
阮琉璃竟不知璇璣這話從何說起,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璇璣此刻眼睛微眯著,緊緊的盯著那個方向,回道,「因為打頭的那個宮女,腰間別著的腰牌上刻著鳳凰,宮中唯有皇后的令牌是鳳,其他妃嬪的都是暗花,以前夫人入宮回府的時候,奴婢聽夫人提起過。」
璇璣果真是聰明伶俐,不過短短的時間,就知道那是誰的人。
但即便如此,阮琉璃也沒放在心上,她根本不會去在意和她毫不相關的事情。
那行人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璇璣嘆了口氣,「哎,這宮裡到底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皇後宮中居然藏著一個懷有身孕的宮女,皇后要幹什麼?」
阮琉璃心不在焉的回道,「這些與我們無關,不必理會。」
璇璣點了點頭,「奴婢知道,就是和主子您閑聊幾句罷了。不管皇后要做什麼,只怕最後受苦的人還是那個宮女。」
阮琉璃瞥了璇璣一眼,眉頭一挑,「你的意思是說,皇后是不安好心了?」
「不然呢?」
阮琉璃思索片刻,眉目肅然,語氣中夾雜著深邃,「有些時候,將你推進泥濘的人不一定是壞人,而將你拉出泥濘的人也不一定是好人,而此刻正陷入泥濘的那個人,最應該做的就是閉嘴。」
阮琉璃富有深意的一句話,讓璇璣沉思了好一陣子,當璇璣品味阮琉璃後半句話的時候,頓時就自責的拍了拍嘴,「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胡言亂語了。」
阮琉璃看了璇璣一眼,不再回話,無聊的瞧望著遠處,繼續等待冥殊羽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