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棋子價值
她的秀眉微蹙在一起，但是，我放在她後頸部的手，已經收了回來，我知道，她到底是想要說什麼。這個世界，很多人，都想要做到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東西。
不論是誰，都會有貪念的，更加是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而變化的。
「是，公子，是我做的，我想要待在公子的身邊。」棋兒的眼神一點未變，只是，比之前更加的堅定，而這雙眼睛，是直勾勾的看著我。
她比我想的更加的要聰明，甚至，知道，現在說什麼比較好，所以，現在不在偽裝，而是看見了，這一切都是能夠發現了，別的人，或許是真的發現了。
「公子，不會懂得，什麼叫做，從天堂掉落地獄的吧……」棋兒，這臉上，揚起來的譏諷，讓我，有種晃動。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的棋兒，才是最真實的。
她的嘴唇發抖，彷彿什麼都在他眼中，又彷彿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說的。
「公子，不會動從小被人圈養，起來的那種感受吧……」棋兒的眼淚，彷彿是不受控制的掉下來。這一刻，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控制不住。
「嗯，所以，你的背後是諸侯裨天么？」我看著她的雙眼，她的腰背頸部僵直，分外的站的直。
屹立在風中，這裡是門口，外面的人可能聽得見，可是，她卻置若罔聞。她應該是崩潰了。我不想要說，只是，一下子想要給這個小丫頭一個擁抱。
或許，她的故事，從來不停留表面。我拉住了她的手，然後，撫了撫她的頭，不知道，她比我大一歲，但是，她的心思……
「不論你想要說什麼，我告訴你一句話，我從來沒有出賣過公子……」她哭的像是一個小孩兒，鼻頭微紅，但是，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說她沒有背叛過我。
這樣呢喃自語，彷彿是一直在像我解釋，最傻不過是棋兒了。不過，她明明知道我不喜歡諸侯裨天，可是，還是跟諸侯裨天在一起。
這一點，我也無法苟同。「回去吧……」我拍了拍她的肩頭，她的身體是發顫的，每一個人都有一段不能夠揭開。
或者是，一旦揭開就會疼的傷疤，明明平常時候，根本看不出來，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般，可是……現在……
「嗯……」棋兒情緒好了不少，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後，但是，伸手拉著我的衣袖，長款大袖，是來了這裡之後，我才穿的。
我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進入城主府當中，棋兒的安置，又成為了問題，如今，頭疼不已，這些事情，一個接著一個過來。
「公子，不用擔心我……」棋兒應該是看出來了我的不自在，這裡是軍隊，而且，原本的城主方慕家中也沒有什麼女眷，就算是有，在之前的戰役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撤走了。
這裡大多都是男人，而且，隨便找出一間房子，事實上，也是可以，就是怕棋兒住不慣。「嗯，在這裡的話，你的賣身契當日我已經還給你了，可是，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我坐在位置上，雖然，不是很理解，這棋兒，本可以自己找一處地方安靜的度日。如果，是因為，曾經的事情，那麼，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她可以重新開始了。
棋兒站在桌旁，看著我桌上的筆墨紙硯。一雙素手，已經拿起來硯，研磨著，彷彿是，理所當然一般的看著我，剛剛幾近奔潰的棋兒已經不復存在了。
「公子為什麼又選擇留下我，按照公子的性子，並不會委屈自己。」棋兒，問道，只是，嬌弱的，拿掉了披風之後，就顯得更加的嬌弱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委屈自己？」我有些好奇，在棋兒眼中，我到底是如何。「嗯，公子，不知道么，從公子選擇遠離朝堂，離開國師大人的那一刻開始，所有人都在說……」棋兒唇邊泛起了笑意。
「什麼意思，我是遵守皇命啊。」我微微眨了眨眼睛，這不是，因為皇上要我出征么，怎麼就我自己……
「那公子，為什麼，不上書皇上，回皇城呢？」棋兒，笑了。事實上，棋兒比我想的還要聰明幾分，要說，這皇城，很大一部分也是我不願意回去。皇城中有諸侯裨天一手遮天。
而且，算上諸侯裨天的手段，我這點小伎倆，根本不可能在他的手上，討到什麼好處，為了明哲保身，自然是選在在邊疆了，而且，這裡很好……
「公子是一頭雄獅，自然是不會喜歡被人圈養，這一切都是在公子的眼中。」棋兒說著，一會兒，那素白的手指上面，就沾染了墨。只是，那嘴角的笑意很滿足。
「是，我不喜歡皇城，但是，沒有想到你比我想的更加的清楚。」我笑了，點點頭，也不否認。
「諸侯裨天，送你來，對你說了什麼？」我問道，看著她的手指微微的一顫，應該是不怎麼好的事情了。「國師大人，很厲害，他要我盯著公子的一舉一動，順便傳回消息。」棋兒愣了一會兒，且沒有想到，我會問的這麼直接。
不過，很快，就又鎮定自若的說著：「但是，棋兒，想的是，公子可以借著棋兒的手，擾亂視聽。」棋兒的眼中星光琉璃。對我說的這一句一句，顯然是真的動了心思了。
「呵呵，有意思……」我笑著說，不過，對於棋兒的這一舉一動，倒是越發的有了興趣。
「雙面諜者……棋兒，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么？」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這麼一個瘦弱的女子，她的心中，居然藏著這麼多的心思，明明，她可以過得很好，而且，我也給了她能夠自由選擇的權利。
可是，她卻仍舊是選擇了這種泥濘而且，不堪的道路，這些事情，到底是好或者是不好，都會直接影響著，她未來的一切。生和死，甚至只在一瞬間，她甚至手無縛雞之力。
為什麼，她會願意這麼做呢？
誰知，棋兒放下了手中的墨，而最後，定睛，看向我，柔聲道：「公子，此刻，心理也有著許多事情，不是么。但是，公子，心中最想要問的應該是棋兒，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不是，棋兒這麼做會如何……」
好一個極為聰慧的棋兒。或許，她確實是一個好的諜者。「公子，跟棋兒，下過一次棋，公子，還記得，當時，對棋兒說的話么？」她有些期盼的看著我。
「不記得，也無事，畢竟，公子是成大事的……」棋兒的臉上坦然，彷彿一點都不在意。這一瞬間，我居然有些吃不準，這棋兒到底是想要做什麼，但是，心中卻隱約有種感覺，這是一個連我都不敢觸碰的秘密。
「是么，這麼想著我成大事情，棋兒，也是一個通透的人啊。」
「不，棋兒一點也不通透，公子說得對，我就是蠢笨，而且，不僅是蠢笨，還是忠心的人，只要是公子，願意，我隨時可以成為公子手中的棋子。」棋兒的眼睛一點都沒有動搖的看著我，像是在朝我說話。
可是，我卻知道，這作為棋子，之前，都是他自己說，這麼想來，之前，棋兒就已經在接近我了。這樣也就只有我蠢笨，所以，才會如此吧。
「之前的周福，房子軍，還有元武，都是你透露給諸侯裨天的么？」我想了一下，只有可能是棋兒了。
「是，是棋兒透露的。」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們對公子，都有不一樣的想法。」棋兒一開口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
「什麼意思，他們對我有什麼想法？棋兒，你只是一個婢子，在哪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我身邊，還有著一頭夜狼……」我冷笑了一聲。
聽到答案是聽到，但是，那之前不過是我的一個猜想，很久之前，我就覺得不對勁，怎麼每一次都是這麼湊巧，對於房子軍的事情，可能不會是棋兒透露的，但是，其他的幾位，應該都是她透露的了。
「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么。」我心中涼了一片。
「沒有好處的話，現在，站在公子，面前的人，就不會是棋兒了。」他有些自得，不過，在她的這一面是做的不錯。不論是一點點的偽裝，還是前面的心機，包括透露給諸侯裨天的消息。
沒有傷害我，但是，卻無形中，將我所有的計劃全部打亂了，本來，諸侯裨天未必會對我起疑，之後的事情，就更加不用說了。
「好一個連環計，棋兒，你怎麼會不聰明呢，說起來，你這樣處心積慮的，就是為了留在我的身邊么？」我拉住了她的手臂，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眼睛，這樣一條毒蛇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看透。
「是，公子，不知道么……」棋兒供認不諱。
可是，這時候，我最想要聽見的，卻不是這樣的話。
「我在向公子展現，我作為棋子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