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公子

  隨著小廝的領路，進入的是一間，極為雅緻的香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人，但是，卻古典優雅，點的熏香也是極為的致雅，杳杳如煙……陣陣而來，讓人耳清目明，神清氣爽。


  「木大人……」抬頭一看的是吳海，這人，穿著便服，卻也有了一絲沉穩與之前不曾見過的神秘，能夠鑄造這樣一處別院的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了。


  「吳大人？」我確實是驚訝了，這人，我從未想過，他會出現，而且主動找上我。「木大人何必這麼的客氣，當日金殿上面，要不是木大人，我說不定不能夠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和木大人一起聊天。」他笑了笑。


  因為，四十多歲的年紀，兩鬢已然花白，想來吳海，也是一個操勞的人物了。工部右侍郎的一職，能夠與周福如此的要好，看來品行也不差的。


  「吳大人過濾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未必是什麼，大事情。」我回道。


  但是，此時，我心中是不平靜的，他是想要說這些事情，本以為這不過是一時間，因為他的一片赤忱，幫助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因此來找上我。又或者是我走在街頭之上，他見到之後，才起了心思找我的。


  「木大人過謙，之前，周福出使的時候，我曾埋怨過木大人。此次，我倒是想要與木大人好好的賠罪。」吳海一搖頭，他之前埋怨我？我怎麼不知道，但是，如果埋怨我，這有什麼好埋怨的？


  「嗯？」見到吳海朝我敬酒，這一行為，鬼怪的狠，只是，我卻不說，反而是笑了一下說道：「吳大人，說的好奇怪，這周福大人出使，為何要埋怨我？」不僅是吳海，這麼說了，就是木遠禮也是這麼說的，之後元武也是這樣說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個意思？

  我顯得有些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說起來這一句話只是這麼簡單，只是，這吳海顯然也是知道的。「哦，原來木大人不知道……」他搖了搖頭，只是，現在這時候，還真的是不知道，他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可是，他們似乎都以為是我做的。「我真的不知道，至於周福大人的事情，我並不覺得和我有關係，畢竟這一切都是各人的機緣罷了。」我看了一眼，這香坊，並沒有人，但是，景色卻極為的好看，誘人。


  「木大人，想要這麼說，不過是為了自己能夠好過一些罷了，實則，你我都知道，諸侯裨天為什麼選擇了周福，還不是因為周福對你印象不錯。」吳海捏碎了手中的杯子，這一下氣氛緊張了不少，可是，我卻覺得他只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周福和他關係確實是不錯，我滯了一下呼吸，他突然尷尬的一笑，然後朝著我友好說道：「木大人，莫要見怪，我不過是不恥這諸侯裨天的做法……」


  「是么？」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這說起來不論是誰，都沒有什麼意義了。


  「之前，你送了周福，是吧。」吳海這話，意思是告訴我，這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只是，他忘記了，我並不是那種，因為他一詐就全部都說出來的人。


  「略盡一下綿薄之力。」我覺得這並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對於這周福，實則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印象。


  「額呵呵，木大人也算是一位性情中人，之前，周福說過你，幫助了方清，查明了他的死因，實則，我們都應該與你交好，但是，木大人，我有一件事情不明，希望木大人告知。」吳海比周福更加的狡猾，但是，他謹慎，別的不說，就是這個事情，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開始的，都不知道，或許是因為這些關係太過不明確了。


  我忘記了，還有這些事情。


  「你說吧，這次請我過來，不就是想要問問我這些事情么？」我很放鬆的坐在位置上面，而對於吳海送過來的酒，一滴未動。喝酒，也要挑一個對象，吳海，深藏不露，之前，我找周福送行之事，他都知道，可能是棋兒的事情，讓他起疑了。


  「嗯，之前，木大人給了周福三個布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錦囊吧。」吳海知道，周福命大，而我給了周福什麼東西，他也已經聯想上去了，萬萬不能夠說，他不清楚其中的東西，可以說，他最先知道，我給的東西可能會救了周福一命。


  「吳大人說的有些過了，我不過是給了一些不重要的東西罷了，怎麼吳大人很好奇么？」我低垂著眸子，眼中並無閃躲的看著吳海，而吳海本以為我會承認，但是他卻不知道，我承認與否和這些事情，都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好奇啊，怎麼木大人覺得我不該好奇么？」說起來讓我笑了，這吳海這麼好奇，才算是讓我驚訝，這有什麼好說的……


  「明人不說暗話，多謝木大人幫助周福，算是讓我心中安穩了不少。」吳海突然站起來，朝我敬酒，這一次，我倒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邊疆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我在皇城不知道，但是，也知道，極為的曲奇，如果，沒有木大人相助，想來，已經傳來的是周福身首異處的消息了。」吳海很激動，眼中似有熱淚，但是，卻硬生生的將這熱淚含在了眼中。


  「使不得……」我見吳海想要跪下來，而我也於心不忍。「我和吳大人，只是因為一桌酒，如果，不是他請我，這些東西我也不會給他。」


  「即便是如此，我依舊要謝謝木大人，木大人，此番入朝，我等心中大有一些疑惑，但是知道，木大人心思純正，我也願意助木大人一臂之力。」吳海這話的意思，是提前站隊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我皺了眉頭，不知道該如何告訴他。


  「吳大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說的這麼早，你我都是為皇上辦事的，不必如此……」我搖搖頭，也避開了他剛剛說的這句話。


  「是，確實是如此……」他眼光閃了閃也知道了，我並不想要他做什麼，但是，他似乎打定了主意想要和我站一列。


  「以後，木大人有事，我吳某定當上刀山，下火海，死不足惜。」


  與吳海幾句交談之後，我便離去了，至於到最後，我都沒有與吳海說什麼特別知心的話，或許是我太過敏感了，這吳海的背後，讓我有種很大的恐懼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或者是第六感。這吳海如果我能夠避開，以後也會避開的。


  公子府中

  「皇兄，覺得這次出使天南國的人會是誰？」落座窗檯邊上的一位少年，巧笑盈盈，眉宇間有些英氣，但是，眼中卻更多幾分遊戲的模樣。


  不太專註的看著前面一直作畫的人，想來，這已經是第幾次吃了閉門羹了。


  「皇兄，聽說父皇要人去天南國，是不是真的？」說話的少年，是公子羽，他在各位皇子當中，排行老六，無心政史，只為美人，遊歷天下，心思通透。


  「皇弟，也是很靈通啊，我也才剛剛知曉，皇弟卻已經前腳來到我這裡了。」公子卿笑了笑，卻讓公子羽心中一寒。這下要是承認自己有眼線在宮中，估計自己的皇兄也是不能善罷甘休了，最主要的是，眼前俊美無雙，五官極美的這位，乃是素有雪公子之稱的公子卿，排行老四，為人倒是變幻莫測，容顏更是美則惑人，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惹了誰，也不該惹了這位不悅啊，幾個皇子當中，就屬這位的心思最為難猜了。


  和皇上並沒有什麼差別，最主要的是，有人說，帝位儲君的位置，就是這位公子卿。可是，這位，公子卿卻不怎麼得寵，公子府也都是排末位。


  公子羽臉上的笑僵住了，之後，討好的朝著公子卿說：「皇兄，何必呢，這我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不是么？」


  但是，他心中也是為自己的魯莽搖了搖頭。


  「嗯？」公子卿眼中的公子羽是個心思直的，不會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的。看著胞弟不會說謊的那副迥樣，自己心中也是明了的。


  「請皇兄恕罪，岳琴確實在宮中安插了眼線，得到消息就來與您商議了。」先聞言跪了下來。公子羽的話也是真實有據，只是公子卿知道，他的兄弟多少還是對他缺少了點信任，不然不會如此的。「別跪我，你母妃地位高貴，而我的品級與你並沒有什麼可比性，如果，跪了我，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編排我呢。」


  人言可畏四個字，在皇族當中是最能夠體現的，如今，就是如此，這樣……外面多少人都在盯著他，包括公子羽也不是能夠逃過眼線的人。


  嘆了口氣，也將自己手中的墨筆，放入了筆架上面，手中的宣紙，已經成畫了，可惜，這上面的人，卻是一個女子，一個沒有五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