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鳳求凰
對於他突然過來的眼神，我自然是以微笑面對，可我，不知道，我這張不起眼的臉，卻在我一笑中，讓人晃神了，或許，是因為，笑起來的時候眉眼舒展，彷彿是一種別樣的感覺。而諸侯裨天也是看到了這一幕，臉上多了幾分的火氣。
只是，諸侯裨天這火氣來的太過詭異，我倒是沒有感覺自己是得罪了他，還是，怎麼他了，但是，如今，想到的他應該是生氣，我剛剛真的出手了幫助這……元武？
他知道，元武未來並未有什麼出息可言了，可是，他以為我未來會扶持元武，來立威於他。這顆種子我已經埋下了，就不會收回，自然是，等他發酵，最後成為一顆蒼天大樹。
至於，諸侯裨天能夠做到那一步，我也想要看看。實則，諸侯裨天忌憚天極冠，天極冠退出朝堂已經是二十餘年，如果，算算時間，這元武的出現只比我早了幾年罷了。
按照，諸侯裨天心中所想的，那就是未雨綢繆，提前安插了人，進入朝堂之中，先是散置，之後，則將要崛起，成為另一派。這計謀合情合理，而且，在諸侯裨天的眼中，如今連人員都是對上號了。可見，這個可信程度一般了。
「退朝……」皇帝滿意了，自然是退朝了，所有人都不曾說什麼，這幾日的朝堂，就如被烏雲籠罩著的天空，見到皇上的神情也是有了一些頹勢，似乎因為這天南奪下城池一事，極為的憂心，但是，出兵需要時間，人選則更加的重要了，若是真的這麼簡單，豈不是人人都可以為帝？實則，皇帝心中的人選，無非就兩個標準：第一，忠心，第二，忠心。所以，這兩個標準，極為的難……論忠心，這些臣子天天在耳邊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但是，內里到底會死是不是忠心。誰能夠知道呢，世間這麼多的人，誰能夠猜想到這一切呢，說起來簡單，做起來極為的難。
至於，帶兵的能力，中庸便可，驍勇善戰，反而是容易出事情，這還得在提心弔膽的，生怕出來一個謀逆不知足的人存在了。為君之道，他皇帝的心思，比我活絡……我也不想要去想太多這些東西，如今，這盤棋，算是所有的子都到位了。
只看，這位皇帝，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點頭了。還有那位一直都不曾有消息的工部左侍郎，到底是能不能夠給我帶來驚喜，也是我想要看到的。
我嘴角一勾，手指，一撥琴弦。「錚……」一聲落下，實則，這個音，極為的高，但是，卻一直都不斷。幽幽而出，彷彿是一種吶喊之音。
「公子……」棋兒端著茶杯，放落在我桌上，然後，為我添了香爐，夏季點爐，只為靜心罷了，再說，這棋兒點香也是一種美感。
纖細的手指，在香膏之中，流轉，小指指尖，微微取出香膏，另一隻手打開香爐，放入其中，火摺子，點入其中……遙遙青煙，而落於房中，散出香味兒。頂級的香，必是出自女子的手中，稱之為，女香。這都是一些喜歡賣弄的人喜歡的東西，但是，我之所以讓棋兒這麼做。
卻是，因為未曾見過……香爐，用來點香，倒是有些奢侈了。在天極冠，這等的青銅香爐，乃是用來煉丹的，煉丹術的精妙，在意……成丹之時的那種快意，還有喜悅，加之丹藥入口之時，那種入口即化，立馬見效的能力，自然是讓人無話可以說的。
「這香味道不一樣了。」我用手掌在空中，微微的擺動，然後，襲來的香味，有些淡淡的清涼之意，加之這個炎炎夏日，倒是顯得有些愜意了幾分。
「公子，真的是好靈的鼻子，真跟的狗鼻子一樣的。」棋兒，笑了笑說道。
「你是在誇我？」我有些失笑，棋兒的話，有些怪怪的，但是，她應該並無別的意思，只是脫口而出。「額？棋兒心直口快，望公子見諒。」似是意識到說錯了話，這閉上了嘴巴，自然是什麼都不說了，想到之前，自己到底是說了什麼，棋兒自己紅了臉。
「好了，擔心什麼，你說的不錯啊，這狗鼻子，確實是很靈。」
「說說吧，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換了以前的香？」我問道，卻也想到了，這換香應該不是，棋兒能夠決定的，卻也沒有通過我的意思。
「高管家送來的東西，說是國師大人的意思。」棋兒不明所以的答道。
「是他？」兜兜轉轉，又是繞到了諸侯裨天的身上了。
「是啊，公子……」「說起來，公子，已經有了官階，但是卻並沒有賜府院，但是，國師大人這麼幫襯著，應當是不錯的。」棋兒想了想說道。
沒有賜府院一事，是皇上的旨意，所有人都聽見了，可是，三品的官位也是真的，從三品，變為三品，也是皇上為了表彰之前，方清的案件，而做的表態。
此事，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棋兒，在這裡住的不好么？」我想了想，高管家是一個能人，他里裡外外的打理的都很好，什麼都不需要我操心。
若是搬了出去，還得擔心這些瑣碎的事情呢，別的事情，還好說，要說，這府院得打理，就得花不少功夫。而我從小長於天極冠，自然是過得貫鄉野。卻未必能夠管的了這一畝三分的府院。平日也是棋兒多多捯飭的，別的，就真的是無法子了。
「公子說的是，這裡自然是外面比不上的。」棋兒施施然的將香爐放在了理我最近的地方，然後，看著我，繼續說：「公子，這香能夠夏季提神，你如今，老是說自己頭疼，這個可以用。」棋兒乖巧的樣子，像是刻意的在討好我。三分發自內心，七分只是討好。
這張美麗的臉龐，卻有著一層不近人情。「好……」
我隨意的看了一眼，棋兒，注意力全部都轉回到了，自己眼前的古琴上面，這是一把伏羲琴，用的是上好的紅木，應該是棋兒自己帶來的，上面還有刻了字，之時，有些久遠已經看不出來是什麼字體了。
「這是一把好琴。」我摸了摸這個琴身，然後，在琴弦上面停下來了。
「公子識得這個琴？」棋兒有些晃神，但是，很快就釋然了，這琴，主人是誰，可想而知，這裡曾經來過一個女子。
「琴兒姐姐，便是精通音律的。她喜歡撫琴，而且，她說君子為古琴。」棋兒有些迷濛的雙眼，迷漫上了一層紗布，彷彿是……一種懷念，又是一種嫉妒？
「你會么？」我幽幽的開口。
「會……」棋兒恍然大悟，看著我的眼神，點了點頭：「只是，沒有琴兒姐姐那麼的精通，公子若是不喜歡，便叫我停下就好……」說著，棋兒含蓄的笑了一下。
「讓一個窈窕的女子停下，那不是君子所為，你來吧……」我起身讓位，卻被棋兒攔住了，「公子不必起來，棋兒想要公子坐在一旁。」她的手指有些微涼，但是，卻有些用力出乎了我的意料，沒有想到棋兒，居然也有這麼強硬的一面，算是一種新的認識。
如果是男子，美人邀約，哪有不從的道理，可是，我有些尷尬，實則我是女兒身，而且，棋兒的這個心思，我卻在她的一曲《鳳求凰》當中，明白了過來。
我突然起身的時候，卻真的沒有讓棋兒奏完整首曲子。想到我之前還說不會讓她停下來，這話，怕是也不做數了。
「看來，棋兒琴藝太差了，公子，真的是為聽完就打斷了。」她低著頭，聲音有些不穩，纖細的身軀，顯得有些單薄過頭了，女子確實是以痩為美，但是，這樣孱弱的身軀，卻為我彈奏了這一曲《鳳求凰》。
「棋兒，你談的很好，可我消受不起，如此情義太重，走吧，我累了……」說完，我便趕人了，從我說完之後，她並沒有再說一句話，默默的就起身離開了，彷彿是從未沒有發生過這一些事情一般。而我，卻有些頭疼，這現在頭更加的疼了幾分。
對著，這古銅鏡子當中這張，根本平凡到，見了幾眼也會忘記的這個臉，實在是不能夠想象，為何，棋兒會這麼做，或許這張臉，真的是有什麼，比她之前那張臉，更加的有韻味不成？
我拉了拉自己的右臉頰，這肉肉的臉，而且，臉上除了這個長得還算是可以的這雙眼睛，卻並沒有其他可以出彩的地方啊……
「嘶，這麼一張臉，都覺得好看的話，師父說的確實是沒有錯，絕不能夠露出真的面目。」我說完，便朝著胸口的這個木牌摸去，只有反覆的摩挲幾遍，我才心中安穩一些……
再看那古琴，有些東西，留著，就讓他留著吧，反正，不過是一些泡影罷了。至於，別的人怎麼看……與我並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