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這顆腦袋
柔貴妃氣惱皇上被庄煙那女人吸引了注意力,卻說不得什麼,畢竟他在此,深呼一口氣,抿了抿唇,面上保持著寬容大度的笑容:「皇上,哪來這位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不如皇上原諒她吧,畢竟是護軍校的親妹妹,若是失去了臣心,也是不好的。」
顧清風聞言,扭頭一笑,眸光里的神色不難看出,他越加讚賞起柔貴妃。
「好,柔貴妃不愧是柔貴妃,竟然如此識大體,來人,賞!」
顧清風微微一笑,轉頭冷眼看向了地上的庄煙:「孤便放過你這次,念你是初犯,再有柔貴妃求情,下次若再被孤看到,你這顆腦袋,也別想好好的在脖子上呆著了!」
庄煙重重地磕了幾聲頭:「民女叩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清風冷哼一聲。
「時候不早了,愛妃也回宮吧,剩下的事情便交給孤吧。」
「皇上……」柔貴妃溫柔的笑容頓時一滯,溫暖的手感從手間消失,貪戀不了的溫柔,明知遲早會消失,只是這短暫時刻,令柔貴妃毫不滿足。
看著顧清風不容拒絕的神色,柔貴妃只得應下,轉身離去。
轉角處,回過頭卻見顧清風走向了馮楚楚。
皇上怎又轉身去了馮楚楚那!
柔貴妃抬頭看向馮楚楚身邊的顧清風,顧清風此刻已經握上了馮楚楚的手,溫柔的笑容,溫柔的觸感,明明前一刻還在她的面前,她的手裡,而今已經換到另一個女人身前。
哼,總有一天,皇上只屬於我!
想及此,柔貴妃冷哼一聲,卻是停下了腳步。
馮楚楚對顧清風的表演倒是也上了心,對於顧清風若有若無的討好,她說不上什麼感覺。
想必端流雲也是沉溺在其中,若不然,剛剛又怎會有那一撇的視線。
顧清風啊顧清風,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馮楚楚已經習慣了,她面無表情的抬起頭,雙目相對,看得出彼此眸子的所有,口齒之間吐出一抹芳香,她微微抿了抿唇:「皇上……」
顧清風抬起手來摸著馮楚楚的發簪,笑道:「小乖,御花園有些熱,同孤一同回宮吧?」
馮楚楚微微點頭,至於庄煙,呵,她有些明白顧清風這般做的原因了。
顧清風牽著馮楚楚的手,五指相扣,正如《詩經》里那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後頭的庄煙就這麼站著看著兩個人,下意識的隨著宮女說道:「恭送皇上。」
庄煙不明白為何皇上就這麼放下了自己,並未處置,正想要起身離開,卻發現身邊圍著的宮女還在!
顧清風馮楚楚兩個人走去了很遠,柔貴妃才現身。
皇上待馮楚楚果真是極好,若是皇上能把對馮楚楚的幾分好意用在她的身上,那該多好?
柔貴妃微微嘆了一口氣,只是想起剛剛馮楚楚的神情,她心中倒是好受了幾分。
眼尖的那梨兒看到柔貴妃似是累了,看了眼地上的庄煙,上前走了幾步微微行禮:「娘娘,那庄煙姑娘……」
哼,斗膽衝撞了自己,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簡單的過去了?
柔貴妃冷笑,y儀態端莊的走了過去。
一個賤奴才罷了,竟然踩了她的九鳳雌菊!
上前走上幾步,便往庄煙滑嫩的手上狠狠一踩,這極大的疼痛,令庄煙疼的紅了眼,她抬起頭,狠狠地蹬著面前的柔貴妃。
這,她不是走了嗎!
庄煙吃痛的抬眸看著來人——這是柔貴妃!
柔貴妃面上笑的有多溫柔,腳下用的勁就有多狠,偏偏儀態端莊,看不出什麼毛病了,溫柔的笑容,端莊的儀態,換了任何一個場景,就會是以為大家閨秀在認真做著什麼事。
不過是個秀女,皇上最終不還是與馮楚楚走了?
想著,柔貴妃心中更加不是滋味,腳下的力度更是大了幾分。
庄煙十分的疼,可眼下看柔貴妃的神色,她緊咬著唇,一點不令任何一絲痛苦的聲音從嘴裡傳出。
柔貴妃溫柔的看著庄煙,嘴角揚起一抹淡然的笑容:「你這秀女是叫庄煙吧?踩了本宮的花,還這般蹬著本宮,本宮瞧你這眼睛好看的很,恨不得想要把你這眼睛狠狠地挖出來啊!」
明明面上是溫柔的笑容,可那兇狠的目光,卻令庄煙膽顫不已。
庄煙顫抖著身子,每個聲音都在顫抖,她微微抬頭,張了張口說道:「娘娘,庄煙……」庄煙二字剛剛吐出,結果手上傳來一陣刺痛,柔貴妃這是加大了踩的力度!
柔貴妃挑了挑柳眉,微微一笑:「本宮說你是奴才,你怎敢自呼為秀女?你這賤奴才,還真是好大的膽子!」
威脅的目光,似是冰冷的銀針,狠狠地刺在庄煙的眼裡,庄煙害怕的顫起身子來,她狠狠地叩在地上跪了幾個響頭,每個聲音都帶有著許些哭腔。
「是……是奴婢錯了,還請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庄煙的聲音剛剛落下,便見手上的重量一輕,原來是柔貴妃滿意的聽到庄煙的自稱,便挪開了腳。
柔貴妃伸出雙手,玉指上的指甲被抹上了亮油,在陽光下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理了理長長的指甲,柔貴妃慢條斯理的摸了摸指甲的亮面,瞥了一眼地上的庄煙,笑道:「還不快快起來?本宮可是剛剛在皇上面前為你求情的,你若是突然死了,皇上知道怪罪下來可怎麼辦?」
柔貴妃露出憂愁的模樣微微喘了一口氣,可這句話聽在庄煙的耳里,卻如同來自地獄里的魔音。
庄煙也不管以及自己身上的疼痛,踉蹌的幾下慢慢的站了起來,嘴角蕩漾著几絲溫柔笑意,這笑意看起來很是溫柔自然,可在柔貴妃看來,笑容卻是十分的不自然,倒像是硬生生扯出來似的。
庄煙現在是一點也不敢違抗柔貴妃,雖說柔貴妃並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來,可在御花園內她都敢如此,若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要了她的命,卻是在簡單不過了。
庄煙不敢想象自己就那麼死去會如何,更何況以後她是要在皇宮裡呆著的人,是要服侍皇上的人!
想到這裡,庄煙也顧不得其他的恩怨,以平生最端莊的行禮姿勢,向柔貴妃微微欠身:「奴婢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柔貴妃怎會不知她的打算,輕笑一聲:「這次行禮的儀態,倒是像模像樣,罷了,本宮也不是所謂小心眼的人,和你這小小奴才計較,那是在浪費本宮的時間。」說完便擺擺手,明顯的趕人之意。
庄煙遲疑的看了一眼柔貴妃,說了聲「奴婢告退」,便轉身踉蹌的往秀女宮走去。
不管柔貴妃為何這麼輕易的放過了自己,只要放過了,一切都可以改變。
柔貴妃看著庄煙的背影,嘴邊揚起一抹冷笑,一旁的那梨兒深知以及自家主子的性格,而今竟會輕易的放庄煙離開,這一定是另有打算才是。
那梨兒遲疑了一會,便開口問道:「娘娘,您今日放虎歸山,不怕來日她惹你麻煩嗎?」
柔貴妃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出聲笑道:「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怎能擔的上放虎歸山?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不了幾天,本宮想要收拾她,有的是機會。」
那梨兒點點頭,恍然大悟:「娘娘英明。」
柔貴妃自嘲一笑,若是英明,那皇上為何專寵於馮楚楚?
皇帝雨露均沾後宮,不過是平常的時候,若是有了心儀之人,便會專寵於一個人,馮楚楚很幸運的成為皇上現今專寵的人,滑了胎,他還是那般對馮楚楚怎能不令柔貴妃嫉妒?
偏偏柔貴妃在皇上眼裡的形象,是溫柔大方,不好破壞皇上眼裡對她美好的形象,只好將所有的委屈都咽在肚子里,若不然,便是欺君大罪!
瞥了一眼地上碎瓣的九鳳雌菊,淡漠的收回了眼神,轉身便往御花園的另一邊走去。
秀女宮離御花園的腳程著實算不上太遠,只是庄煙腿腳都受了傷,而今又被柔貴妃狠狠地敲打一番,以至於庄煙到現在還是茫然若失,生怕柔貴妃要了她的腦袋。
庄煙狠狠地甩了甩腦袋,而今首要做的事情,便是忍辱偷生,選秀期間一定要萬分小心!今日之事……
搖了搖頭,驅散心中的寒意,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等她成為了皇上的妃嬪,相信柔貴妃也不好隨便的處理她。
庄煙如此想著,愉快的心情令腿腳上的疼痛散了一半,於是她加快了腳程,便看到體元殿門前的管事嬤嬤。
秀女宮的管事嬤嬤問過殿前的人,紛紛說沒有看到庄煙這人,想想若是出事了便輕鬆了,若是沒有,自然會回來。
在門外處理事情的管事嬤嬤見著遠方來人,心頭一松卻也不虞起來,她看到了庄煙身上的臟污!
管事嬤嬤不悅地看了眼庄煙不雅的行姿:「庄煙,你這是到了哪裡去?過了初審便如此自大不聽命令,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